老榆樹（五）
    林瑞繼承了林家的好相貌，也繼承了他父親林順在工作場上的好口才，是個健談的帥氣青年。
    “唉，還想多和小叔聊聊天呢，原來過幾天就要回竟成了。”林瑞表情中的遺憾很是真摯，畢竟他這個小叔長得真是人中龍鳳，要比他那些女同學追的什麼這個那個星可好看多了，脾氣又溫和，一起聊天也很舒服。
    “看來林瑞很喜歡我們家小然，要不過兩天我們回京城，林瑞和我們去京城住段時間，讓小然帶你到處逛逛。”林父看著林然和林瑞相處的很愉快，便說了這樣的提議。
    “好啊！”
    林順夫妻覺得不錯，林瑞心裏更高興，心思一轉，想要晚上跟著去老房子住一天，但是被林大爺給打住，畢竟林大爺知道這將是個什麼樣的夜晚。
    吃得差不多，也該告辭了，林父將一個下午的戰利品都拿到自己手裏，而林然手中則是林大娘準備的各種小吃，還有林順買的一些零食。
    夏天白天比較長，林順將林父林然送到老房子的時候天還未黑，所以林父很放心林順開車回去。
    林然沒精打采的坐在炕上，拿出手機開始挨個回好友的信息，看到大學室友老大的信息不禁坐直了身體。
    “然子，老五走了。”
    老五身體一直不好，畢業典禮結束就直接被抬進了醫院，因為之前也是突然昏倒進醫院，所以寢室幾個好兄弟去看了看，那時候老五還能沒事人一樣和他們開玩笑，他們幾個以為和以前一樣沒什麼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沒想到，竟然就這樣走了。
    林然雙手抱膝，將頭埋進雙腿間，眼中的黑暗讓他好受了些，可是，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的感受到人是那麼脆弱，說沒有，就沒有了。
    見林然的情緒低落，林父隻是說早點睡，然後端了盆熱水。
    林然將手機放到一旁，下地洗了洗臉，自己又去換了盆水，將雙腳泡在熱水中，一天的疲乏果然緩解了許多。
    “老爸，老五沒了。”
    林父聽到林然的話一頓，那個孩子，他是知道的，原本命就不長，可是卻也不該這麼快才對，不過這些話，林父不打算告訴林然，也不打算安慰，見慣了生離死別，見慣了世事無常，這種習慣，以後也會成為林然的習慣。
    “睡不著就看會書，小台燈的電充滿了。”
    林然沉默的爬進被窩，拿起那本沒看完的《菊與刀》，扭開小台燈，就這樣安靜的一行又一行。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原來已經快十一點了，旁邊的林父已經睡著，合上書，放到枕邊，關掉小台燈，睡覺。
    林然知道這是夢，他從未在夢中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做夢，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嗯嗯，這孩子天賦不錯，不錯。”國字臉的老者捋著白胡子，笑著不住的點頭。
    “哈哈，我說什麼了，我說什麼了！”另一個國字臉的老者一臉與有榮焉。
    而另一個國字臉老者但笑不語，林然確定，這位就是第一天晚上他看見的那位老者。
    林然剛想開口，夢裏的場景就變了，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與三位老者就站到了老榆樹之下，老榆樹旁邊還有隻皮毛雪白的狐狸。
    “老夥計，看看我老林家後生，果然如你所說，當百年不遇。”
    老者話音剛落，那參天的老榆樹抖了抖枝椏，落了一地的樹葉和凍青，而一旁的白狐狸則人立站起，一步步走向林然。
    不知為何，林然知道白狐狸不會傷害他，就站在原地看著白狐狸一步步靠近。
    白狐狸停在三步之外，仰頭嗅了嗅林然的味道，然後搖了搖尾巴，那是愉悅的表現。
    “啊，我們三個等了幾百年，終於等到合格的繼承人，我們三可以離開了。”白胡子老者眯著眼，他們是等的太久了。
    “林然啊，林氏一族的一切我們就交給你了。”
    林然還未來得及張口，眼前的三個老者突然化作星光，然後慢慢消散，而他的腦中突然出現了許多原本不屬於他的東西，慢慢的占據他所有聽覺、視覺、觸覺。
    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的世界觀才真真正正的被重塑，他所看到的，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充滿彩色的世界，還有隱藏在角落的不為人知。
    林父還在睡，林然悄悄起了床，是的，他要去看看院外那棵老榆樹，是不是真的落了滿地樹葉和凍青。
    爬上了圍牆，林然看到了昨夜看到的景象，他笑了笑，進屋取了個袋子，這滿地的凍青他就帶走了。
    回程的時候，林然靠在窗邊，林瑞與他並排，側頭看著林然抿著的嘴角，不知為什麼，心情就會變得愉悅。
    “小瑞，到時候讓小然帶你各個地方逛逛，你小爺爺我就不跟你倆去了。”林父在林然得到林家傳承的那一夜，失去了一身本事，突然覺得非常疲乏，他需要時間來使自己恢複。
    “行，有小叔在就行。”
    林然剛要回過頭同林瑞說話，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映在車窗上，一閃而過，林然猛然回過頭，那個模糊的影子附在了一個穿著時尚的青年之後，林然冷笑，練手的來了。
    對於林氏一族有些了解的林瑞看到林然的表情，這個極聰慧的年輕人立馬明白出了什麼事，便有意識的側了側身，給林然讓出了地方。
    啊，這個林瑞很不錯嘛，林然心裏想著，出手卻毫不遲疑，借著林瑞的身體遮擋其他人視線，口中念念有詞，那個影子似乎感到威脅，回頭凶狠的看向林然的位置，卻見紅光一現。
    林然輕鬆搞定，撇了撇嘴，那小子撞上他算他好運，如果再跟著他幾天，估計就算這個東西不是要故意弄死他，也會因為鬼氣纏身，命衰而忘。
    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京城終於到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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