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站在我們麵前，一身鵝黃流仙裙將她襯托得更是美豔，她的櫻唇微啟，說：“迎接倒不敢說，可二位若是想要救小皇子，還得勞煩再走一趟了。”
    “條件。“釋夜冷冷地拋出兩個字。
    “嗬嗬，國師大人莫不是在裝傻吧，鶯歌所說之物您豈會不知？”鶯歌嫣然一笑，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鶯歌也就不與繞彎了，交換條件就是這曦南國所有的那本四神天書。”
    釋夜仍是麵無表情，看不出他心中有一絲波瀾，同時他也沒有答應或是拒絕。鶯歌倒也不急，悠悠道：“既然二位無法立刻做出抉擇，那麼鶯歌就給出三天時間，而後自然會有人前來尋求答案。”說罷，她一甩衣袖憑空消失在我們眼前。
    當墨卿聽了鶯歌所提出的要求，臉色當即大變，但他仍然沒有答應，而是大怒道：“該死的祁東國，居然連無辜的孩子也要牽扯！！”
    從先前回來我便一直未發一言，對於如此選擇實在難以取舍，若說人命關天，那麼確實應當將天書交出；可那天書是曦南國曆代奉為神物來守護的重要物件之一，又怎能說給就給呢。
    “既然她那麼想要天書，我們給她便是，眼下以二皇子的生命安全為優先。”釋夜若無其事道。
    墨卿大驚：“就算是我也未曾慌了心智，你怎麼會這麼說，更何況眼下他們有求於我，必定不敢傷害軒兒，所以是否交出天書……”
    不等他說完，釋夜便打斷了他：“我們隻有三天的時間來考慮，過了這時間，也許二皇子就會陷入不複之地。再者各國的天書隻有神使與巫女能夠看懂，即使落入了他人手中無異於一本無字書罷了。”
    “可倘若他們毀了這本天書，豈不是再也無法請朱雀神君了？”墨卿皺眉，此時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他臉上的苦愁與不甘。
    “想要毀掉四神天書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說到這，釋夜的嘴角竟微微上揚，“而且他們遲早會將天書再次送回我們手中的。”
    推開窗戶，微涼的風慣進來，墨卿站在窗口，視線落在遙遠的某處，思忖良久，才終於答應道：“好，就如你所說的。”
    第二日早朝，當墨卿將這個決定告知朝堂時，群臣毫不猶豫地當即提出了反對意見，更有甚者認為祁東國欺人太甚，明擺著是在下挑戰狀。
    這時，一名中年男子站出列，恭敬地躬身，道：“一連幾個月來，祁東國總是派兵騷擾我國邊境小城，甚至連附近的野村也不放過，借著野村不隸屬任何國家非屠即毀，弄得邊境百姓人心惶惶，都不願再繼續待下去，轉而向內城遷移，於是導致了三城總人數不上三千的局麵。”
    話音未落，立即有人上前補充：“臣聽聞祁東國亦借著練兵的名義在我國邊境徘徊，實有侵犯之嫌，為保我大好河山還請皇上下旨，指派軍隊前去壓境。”
    我看不到墨卿的表情，但可以聽得出他語氣中的疲憊：“六部卿留下，其他人退朝罷。”
    當掌管六部的大臣們跟著墨卿進入偏殿，看到並肩而立的我和釋夜時，眼中均無法克製地流露出詫異的表情。
    墨卿也顧不得別的，開門見山地說：“關於適才的話題，朕期待你們給出個合理的解釋！為何朕先前對於此事完全不知情？！”
    一名大臣首當其衝跪倒在地，說：“啟奏皇上，臣也是前二日在無意中獲得的情報，若非那位壯士以命相搏，恐怕至今我們還被蒙在鼓裏。”
    “怎麼回事？”
    “根據那封血書所寫，邊境三城的情況非常危急，似乎有什麼不可抗拒的因素導致百姓倉惶逃離，至於為何地方政府沒有上報，則是因為信件全部在途中被攔截，而且做得非常幹淨，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什麼？！”墨卿大怒，拍案而起，“沒有留下半點痕跡！？朕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處！”
    “皇上恕罪！但當下之急是查處攔截通信的人是誰，老臣願效犬馬之勞！”
    墨卿看了看麵無表情的釋夜，然後有些無力地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你們先下去給朕討論出個對策，明日早朝呈上，否則……”
    “是、臣遵旨。”六人如蒙大赦，領了命後匆匆退了出去。
    “釋夜，關於這件事，你怎麼看？”墨卿問。
    “還用說麼，自然是官員之中有細作，或者是被祁東國給控製住了。”釋夜淡淡地回答道。
    “哼，果然如我所想。”墨卿低聲道，“隻是眼下朝中情況……唉，居然落到如此田地，我這個皇帝當得真不是一般的窩囊！”
    “如今說這些已是無益，倒不如考慮應對之策。若實在尋不得合適人選，就讓我和嵐兒去一趟邊境吧。”
    轉眼，秋天已經過去大半，吹過的風愈顯凜冽，雖不如北方那樣，卻也能刮得人臉上生疼。
    鶯歌的出現就與她那日離去一般神秘，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說：“有勞巫女大人了，可……四神天書呢？”
    我輕笑：“自然是不可如此輕率地交給你。”
    “哦？”鶯歌不怒反笑，“雖然那麼不知你的條件是什麼，但鶯歌還是想要提醒一句，二皇子的性命可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那是自然，我的條件其實也並不算過分，隻是想要請你們再等上一段時間罷了，隻需三月便可，相信期間，你們會待二皇子如上賓的吧。”說完，我毫不意外地在鶯歌臉上讀出了她的差異。
    這是一場賭局，我們所握有的籌碼太過稀少，眼下所能做的，隻是保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