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雲破月來花弄影 第三十二章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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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神力?朱雀神君不是還未覺醒麼?怎麼會……”慕予言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他的語氣卻足夠表明他的吃驚。
“是煌玉,想必你也知道,朱雀煌玉被盜了。根據獲得的消息,罪魁禍首應該是祁東國的人。若是依照之前皇太後與祁東國人通敵的情況來說,他們想要借助盜得的朱雀煌玉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了。”我無奈道。
“若他們之後再將此事的責任全部推到曦南國,那可是百口莫辯了。”慕予言若有所思道,“又或者,這次的事件隻是一個開始,但也許,是我們的機會。”
誠如慕予言所說的,若是皇太後利用自己在驀北國朝中的權利,將煌玉引發的事件全部推卸給曦南國,就算驀北皇帝知道煌玉被盜,曦南國也會落個管理不善的名號,到那時,隻消在祁東國與曦南國之間稍加挑撥,驀北國便可成為在後的黃雀,等著獲利。
室外華燈初上,也許因為秋天已經近在眼前的關係吧,夜,來得格外迅速,在轉眼的瞬間將所有光芒吞噬,黑色把整個世界包圍起來,此時的街道也變得寂靜無聲,隻餘一盞盞燈籠孤零零地立在那裏,隨著夜風飄舞,冷意彌漫在空中。
晚上,當我快要睡著的時候,屋頂上的腳步聲將我的睡意驅除了個幹淨,雖然並不響,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聲音,隻是我的感覺,但它還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透過紙門可以看見走廊裏的蠟燭依舊閃著昏黃的光芒,我側頭看了看門外,然後閉上眼睛,決定不去理會外麵即將發生的任何事,幾天來總是碰到些莫名其妙的事,不管是身還是心都有些倦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當我再次將要陷入沉睡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再睜眼往外麵看去,已是一片漆黑,所有的燈仿佛都在一瞬間被熄滅了。我打揉了揉有些犯疼的太陽穴,起身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一手為自己倒了杯茶,一手撐著頭,對於外麵混亂的狀況我不想去摻和,畢竟那些人是來找騰牠他們的,我又何必自找麻煩呢。
“彌甯,彌滝。”實在無法繼續忍受屋外的嘈雜,我把兩人叫了出來。
如同以往一樣,彌甯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我的麵前,卻仍不見彌滝,隻是這次我也無心去詢問為何少了一人,隻是吩咐道:“去外麵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沒想到彌甯並沒有立刻答應離去,反而依舊半跪在我麵前,靜靜地說:“彌滝已經前去探查情況了,彌甯的職責是在這裏保護小姐。”
我歎氣,隻得繼續盯著茶杯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才沉寂下來。彌滝從窗口躍進屋內,半跪在我麵前,低聲道:“彌滝見過小姐。”
“結束了?”我問。
“是,對麵一行六人,死了一人,失蹤一人。”
聽完彌滝的話,我低頭陷入沉思,對於騰牠一行人抱有的心情,更多的是探究的意味,他們太過神秘,不論是絕焰還是暗衛都無法調查到關於他們除了名字以外的任何信息。所以不能排除他們是祁東國的探子,隻是……
就在我想得有些入神的時候,門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彌甯,沒有言語,他充分理解了我的意思,慢慢地走到門邊,打開門,而後又走回我身後,與彌滝並肩而立。
絕烈、絕胤、絕伶三人先走了進來,然後是慕予言和裴陌。當他們看到我身後的彌甯、彌滝時,不約而同地有過一瞬間的吃驚,但畢竟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消一刻,便將自己的情緒收拾得幹幹淨淨。
絕烈走到我麵前,微微躬身,禮貌卻冷淡地說:“樓主,我們抓住任天了。”
“誒?”我詫異地抬首看向他以及他身後的眾人,有些疑惑地皺眉,“任天……難道是來刺殺騰牠他們的?”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絕胤微微笑著走到絕烈身邊,雙眼彎起,就像天上的新月一般惹人憐愛,“方才任天潛入靜銘軒時的動靜過大,就在我們疑惑一教之主怎會犯下如此低級錯誤時才發現,他中了那位太裳姑娘的毒,此刻是帶著人前來討解藥吃的。”
太裳的毒?看來他們還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呢。
“任天現在就在大堂裏”慕予言斂眉,“下去看看吧,畢竟我們此行也是為了抓他。”
我點點頭,便跟著他往外麵走去。此時,樓下的大堂可說是燈火輝煌,四周的油燈、燈籠全被點上,照得整個屋子宛如身處白晝中一般。
任天被捆著跪在地上,他非常消瘦,雙眼眼球突出,原本蒼白的皮膚在此刻顯得更是慘白,臉頰的皮膚更是深深地凹了進去,尖尖的下巴上淩亂地散著青色的胡茬,身上的黑衣已是殘破不堪,不時可以看見鮮豔的紅色綻開,就好像是最毒最美最妖嬈的地獄之花。
騰牠抱著雙臂站在他跟前,周身散發著令人望而止步的冷意,此刻,誰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清晰的憤怒。
太一站在騰牠身邊,小臉通紅,手上的長劍甚至還在滴著血。他將劍尖移到任天的心口,滿是怒意地問:“說!你的人把天後帶到那裏去了!”
任天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二人,眼中全是算計與陰謀得逞後的快意,他哈哈大笑道:“若是你們此刻殺了我,那女娃就是這輩子也別想見到了!別忘了,知道她去了哪裏的人,隻有我一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時太裳從樓上走下來,臉色蒼白,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內傷,她的嘴角隱約可見一絲血跡。太裳走到騰牠身旁,在他耳邊輕語了些什麼。而後騰牠站起來,走到任天麵前,用腳尖抬起他的下巴,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腳將他踹開。
然後他走到我和慕予言麵前,說:“聽說你們在抓這個家夥,既然如此,就交給你們了。”說罷,他回頭看向太一和太裳,二人會意,立刻跟著騰牠一同上樓去了。
等他們三人離開好久,我才反應過來,與慕予言麵麵相覷,似乎是有同伴被抓的樣子,為什麼還要把人交給我們?
慕予言有些無奈地攤攤手,而後又轉身對裴陌說:“去把裴芊叫來,去替他們看看受傷的那位。”
“是。”裴陌應了一聲後,快步離開了。
“太裳不就是大夫麼?為什麼還要找人……”我不解。
“古人曰術業有專攻,就算是大夫也有輕重緩急之分,對於如此的外傷,裴芊還是有一手的,恐怕他們現在,應該正在為如何拔劍而頭痛不已吧。”慕予言神秘地笑笑,從側麵看去,他的臉部輪廓清晰,有一種無法名狀的心情擴散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