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雲破月來花弄影 第七章 銅雀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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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兒,你沒事吧?”接觸到釋夜目光的同時,他平靜的聲音淡淡地響起,明明與以往沒有多大區別,可我卻感覺到另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間溢出。也許是受到驚嚇的緣故吧,我這樣對自己解釋。
待我再次抬頭時,釋夜早已負手望向北邊,沉聲道:“看來咒源在那裏。我去看看。”他剛抬腳要走,我便緊緊拽住了他的袖子:“我也要去。”
釋夜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也不作回答,隻是反手拉住我的手,往西邊飛身而去。野村的西邊是一片密林,林中都是茂密的蒼天大樹,想要找出毒源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釋夜扶著我站在一棵大樹的枝幹上,向下俯瞰。
不遠處一個黑點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拉了拉釋夜,指向那一點,怎知釋夜卻是一臉迷茫,仿佛根本就沒有看見一樣。他忽然一怔,道:“難道隻有你才看得到?”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
釋夜一手摟過我的腰,將我抱在身側,說:“我帶你下去,你將方位指給我看。”
於是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地,我們終於直接靠近了毒源。毒源在不停地冒著黑色的煙霧,隨著夜風一陣陣飄向村子裏。釋夜盯著那團黑霧良久,好看的眉皺到了一起,半晌才幽幽開口:“嵐兒,你試試看吧,閉上眼去感受你體內的朱雀神力,它會指引你的。”
我向他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著毒源走近,蹲下身將左手覆上那片黑霧,閉上眼任由體內的神力引導一切。
垂眼看著紅色的光暈從我的指尖流出,原本黑色的煙霧竟然逐漸往回出收攏,不知為何我竟覺得手心一陣鑽心般的痛,仔細看去竟是黑色的煙霧一點一點湧進了我的掌心。但同時那原本籠罩在毒源上方的黑霧也全部消失了。
我擦掉額頭上的汗珠,站了起來,對釋夜投以一笑,怎知剛站穩腳步就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又一次躺在了釋夜的懷裏。能夠感覺到馬車的顛簸,我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剛想要起身就被釋夜製止了,他看著我的眼神中滿是擔憂:“好好躺著,你現在需要休息。”
“我睡了幾天了?”
“五天,你中了咒毒,我現在立刻帶你回去解毒。”
我不解地看著他,忽然想起那日的黑霧,抬起左手一看果然手腕處多出了一個如同薔薇花苞般的紋身。我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毒?”
“血咒毒,下此咒術之人不惜血本,甚至用自己的血為咒來毒害他人,所以想要解此毒的話,必須有下咒人的鮮血為藥引,解除這毒咒。”
“可我們又不知道這個下咒之人是誰,要怎麼取得他的血呢?”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最快三天之內就會有結果。嵐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話間已經回到了國師府,當外麵的車夫通報時,我和釋夜同時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釋夜毫不猶豫地一把抱起我,往府裏走去。
可俗語曰:天不隨人願。
下咒之人已死。
聽罷,釋夜一言不發,卻一掌拍碎了那張桃木老桌,迅速往外麵走去。我急忙跟上,怎知他走得飛快,我幾乎要用上輕功才好不容易追上了他。他卻借著我的動作一把將我摟進懷裏,輕聲道:“嵐兒,我一定會為你尋得解藥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也伸出雙手回抱他,柔聲回應:“嗯,我一定會沒事的。”
其實仔細想來這毒的存在感並不強烈,除了左手腕上的那朵花苞,平日裏沒有任何感覺。但釋夜卻告訴我這花苞盛開之時也就是我喪命之時,先前的暈厥也隻是一個警告罷了,日後的一切主要依賴於我自己。
“這毒的潛伏期……有多久?”
“長則五年,短則一年。”
我笑笑:“既然還有那麼長時間,更加不用擔心啦,人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更何況朱雀神還眷顧著我呢,我的小命硬著呢。”
釋夜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又好氣又好笑道:“真不知鳳彩是怎麼照顧你的,一套油嘴滑舌的本事全學去了。”
我向他眨了眨眼,說:“好了,我現在可健康呢,你去處理你的大事吧,我找鳳彩出去逛逛,好容易回到京城卻沒有逛過呢。”
釋夜倒也不阻攔,隻是讓我帶幾名侍衛同去,見他語氣堅定,我也就不多加拒絕。
京城依舊熱鬧如惜,街邊的店家鱗次櫛比,喧鬧的人聲回繞在耳畔。鳳彩就好像一個小孩一般,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看到什麼都覺得有趣。在繁華的街道上徒步而行,忽看見遠處有一群人圍在一起,不知在看些什麼。我皺了皺眉,拉著鳳彩的手盡量靠右邊行,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摩擦。
走近了才知道,竟是一群人聚眾在鬥毆,不禁低著頭加快了腳步,實在是不想混進如此場景之中。就在這時,一名男子從不遠處的酒樓二層飛身而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解決了那群混混後,再次回到了原處。循著那人身跡望去,竟隻是一華服公子身後的侍衛而已。
我抬頭望向那華服公子,竟發現他也在看我,他的臉上帶著微笑,雙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但他也隻是報以一個微笑,並沒有其他舉動。
鳳彩拉了拉我的袖子,說:“小姐,不如我們去上麵坐坐吧?我餓了。”
我好笑地看著她,伸出手指捏捏她的小鼻子才答應了下來。而無巧不成書的是,這家酒店恰好就是那銅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