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莘樂提著籃子進來，果然見吳媽一臉怒氣，“叫你端個菜，你都慢吞吞的，你還會做些什麼？”
    何莘樂不說話，任她罵著，將菜一樣樣擺上去。
    一張長形玉麵板雕花飯桌，總共有六個位置，麵對客廳大門的是禦馬霖的位置，何莘樂看了看對麵，心想，那應該就是少爺的位置，剩下的應該是三位姨太太和梁謙。
    菜很多，但都是一些家常菜，光是青菜之類就有十幾道，更不用說雞鴨魚肉之類的葷菜了。
    何莘樂笑了笑，幸好出門之前吃了三大碗，這些食物對他的誘惑力還不算太大。
    一切準備就緒，何莘樂和一幹仆人便退到一邊，候著。
    老媽子在一旁嘰嘰喳喳小聲討論著，何莘樂眼巴巴看著門口。
    先進來的是禦馬霖，被沈蓯欣攙扶著，何莘樂偷偷打量著，他發現，禦馬霖似乎很高興，平時板著的一張臉，緩和了許多，臉上的氣色明顯紅潤了些，劉三曾告訴他，禦馬霖身上有病，說不定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何莘樂將目光轉向沈蓯欣，一頭又長又卷的頭發，隨著她的步伐輕輕跳躍著，秀發掩蓋下，正是那對珍珠耳墜子，泛著瑩瑩光澤，而她纖細的腰身上是禦馬霖一雙略顯幹枯的大手。
    何莘樂覺得沈蓯欣確實長得好看，又年輕，年紀應該大自己十歲左右，當然，他的感覺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禦馬霖和沈蓯欣從進門到落座都沒有注意到他，何莘樂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到一分鍾，大姨太房嬌嬌也進來了，身後跟著二姨太陸美琪。
    大姨太給何莘樂的感覺始終是端莊，有著大家閨秀的氣質，今天她也沒有刻意打扮，一身素樸，朝禦馬霖點點頭，坐在他旁邊，正對沈蓯欣。
    至於二姨太陸美琪，何莘樂並不是很了解，總感覺她沒有大姨太的端莊，沒有三姨太的奔放，略微豐腴的身材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有點像人民教師，還是一絲不苟的那一種，何莘樂一想到自己這個比喻，覺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勾起，不敢有太大的幅度。
    何莘樂注意到，姨太太後麵都有一個丫鬟跟著，而禦馬霖身後則是站著管家季叔。這樣的家族聚餐何莘樂從來沒見過，就算是爸爸媽媽在的時候，也是一家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
    這裏壓抑的氣氛讓何莘樂有點喘不過氣來，明明不是一家人，卻還要裝作一家人，這樣……不累嗎？
    看著還空著兩個的座位，禦馬霖不滿意開口，“怎麼還沒來，飯點都要過了！”
    身後季叔探身在禦馬霖耳邊回答，“已經派人去叫了，少爺很快就會到。”
    何莘樂有些好奇，挺想看一眼這素未蒙麵的少爺。
    兩道身影投來，何莘樂微微側著身子抬起頭，有些失望，來的人是梁謙以及那天早上買他饅頭的那個男人，還是沒有看到少爺。
    隻是，似乎兩人進來的瞬間，氣氛僵硬到了極點。
    聖誕節快樂，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