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直接上前，把慕雪的肩膀掰過來，慕雪沒有絲毫反應，雙眸緊閉，臉色慘白。顧嘉淡淡地說：“暈過去了。”說著就給慕雪把了脈，眉峰陡然一蹙，感覺到楊承禮探詢的目光，又把那震驚壓了下去，輕聲道：“沒多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楊承禮放下心來，“那還勞煩顧先生好好照顧無瑕了。朕還有事要辦。”
    顧嘉並沒有理會他，還捏著慕雪的腕子，神情有幾分困惑，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他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顧嘉懷中那張蒼白的小臉，還是抬腳走了出去，又突然回頭，“秦封，你也過來。”
    秦封知道大難臨頭了，硬著頭皮小跑著跟上去，眼睛滴溜溜轉著想著一會兒怎麼給自己辯解。
    那個太醫已經在天牢裏被拷打了一番，剝了太醫官服，身上全是血汙，頭發也散了開來，淩亂的遮住了臉。
    楊承禮與他一門之隔，正坐在那裏喝茶，眉目輕斂，一身黑色龍袍盡顯威嚴。
    “回稟陛下，犯人招了，說是朝陽郡主指使的。朝陽郡主當時給了他一箱金銀，讓他給前貴妃下猛藥，還承諾絕不會讓他受牽連。”
    得到這樣的答案，楊承禮並沒有多驚訝，他把冰涼的目光轉向秦封。秦封知道躲不過去了，直接跪了下來，對著他不停磕頭。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才隻是為財所惑，一時糊塗！還有這貴妃娘娘的事，奴才是絕對絕對沒有參與的。陛下明鑒啊！”
    楊承禮看著杯中暗綠色的茶葉，“朕身邊可不需要你這樣的人。”
    他本來很看好秦封。入主未央宮以來，秦封是他在宮裏見過的最機靈的，他喜歡聰明人，便招了來身邊伺候，還把未央宮大總管之職賜給了他。沒想到這麼個聰明人，偏偏是個貪財的，被沈清然收買了，幹這吃裏扒外的勾當。剛才在宣室他就想收拾這狗東西，被慕容淩的事打斷了。
    他相信秦封沒那個膽子加害貴妃，但是他身邊也不需要一個背叛過他的人。慕雪的消息，一定是他傳遞給沈清然的。畢竟為了慕雪的安全，慕雪的事情，除了秦封和蕭戎等人，他都不讓別人插手。沈清然突然來這麼一出，又是挑唆長沙王世子，又是散布謠言，一定是身邊有人給她走漏了風聲，他第一個就懷疑到了秦封頭上。就算他沒有直接加害慕容淩，消息也肯定是他透露出去的。
    想到這他就咬牙切齒，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用錯了一個人，又小看了沈清然這個小丫頭。現在慕容淩命喪黃泉，他和慕雪這本來就如履薄冰般的關係，怕是更難修補了。
    “朕念在你伺候了一場的份上，留你個全屍吧。”
    秦封已經嚇癱了。他本來就是收了沈清然塞的錢，時不時給她透透風，沒想到會走到這個地步。他跪著上前想去抱皇上的大腿求饒，又被楊承禮冰冷的目光逼退。不一會兒上來兩個小吏，把他拖了下去。
    楊承禮曼斯條理地喝完茶，也把自己的思緒理了一番，招來一個小太監，對他說：“你去給代王送個消息，就說朝陽郡主不願遠嫁代國，到時候他自己回封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