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抱了個娃娃回來，讓蘇葉又驚又喜。宋穎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抓著慕雪的衣角不撒手，蘇葉給了他一塊糖，他才轉移注意力，跟著蘇葉玩去了。
    慕雪看著那小小的背影，幽幽地歎了口氣。
    已經是晚上了，暑熱漸漸散去，晚風拂來，一片清涼。慕雪坐在了門前的石階上，抬頭看著院子裏那棵梅花樹，細碎的星光從樹枝的間隙裏撒下來，仿佛一伸手就能握住。
    “不冷嗎？”楊承禮從外麵回來，迎麵走來問道。也不待他回答，就脫下自己的外衫給他披上，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慕雪問：“江凝眉呢？”
    “自絕了。”
    輕描淡寫三個字，語氣平淡。慕雪凝視著他的臉，還是找到了一絲破綻——他英眉緊蹙，深邃的眼眸裏滿滿的鬱卒。他抬頭看著天空，星光月光紛紛砸進他眼裏，卻還是化不開那一片哀傷。
    江凝眉的死，讓他想到了江楓，想到多年前未央宮裏那個無助的自己。本以為成為九五至尊，他就可以徹底擺脫當年的陰影，主宰自己乃至所有人的人生。可是當他終於走上這個位置，他才發現，原來即使是帝國至尊，依然有那麼多不得已，依然有無法左右的事，依然有無法保護的人。
    “其實，”慕雪試著用自己的手覆住他的手，“這是最好的結局了。就算不是你，她終究還是要隨宋衍去的。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們要永遠在一起的。你留下宋穎，她就已經安心了，她不會怪你的。她父親也不會責怪你。你有你的不得已，他們懂你的。”
    楊承禮沒有說話，隻是拉過他的手，抱住了他。
    兩人相擁了許久，根本無需再多言，彼此都明白怎樣才是最好的安慰。
    直到一聲啼哭劃破寂靜的夜空——宋穎無憂無慮地玩了半天，到晚上了，發現娘親不在了，邁著小短腿屋裏屋外找了半天，終於哭了出來。蘇葉怎麼哄都沒用，糖果玩具都無法讓他開心，嗚嗚哇哇地哭著要娘親。
    楊承禮心裏愧疚，拿著小波浪鼓逗他。慕雪看著那哭得一塌糊塗喊著“娘親”的孩子，感覺格外酸楚。當年母後過世時，他也這麼哭過。十二年了吧，至今還記得那痛。一覺醒來，宮裏掛滿了白紗，怎麼叫母後都沒人回應。
    他彎腰把孩子抱了起來，宋穎摟著他的脖子哭得更加厲害。來回晃了半天，這孩子終於哭累了，睡了過去。
    蘇葉接過孩子，抱著去了屋裏。
    慕雪眼睛也紅紅的，楊承禮看著不忍，從後麵抱住了他，“別哭了。”
    “我……我想姐姐了……我想見我姐姐。”
    

    作者閑話：

    楊·吃軟不吃硬·慕雪一哭就心軟·死顏控·承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