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從來都沒有都這麼狼狽過，衣衫襤褸，大腿血流如注，卻控製不住自己去抱著楊承禮，難耐地呻吟。
    但他想自己終究是要走到這一步的，不如借著藥性，徹底豁出去。雖然他對楊承禮一直以來都是虛情假意，但失身於這個男人也沒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切都可以成為他成功之路上的基石——包括自己的身體。而且看楊承禮最近，明顯有所鬆動，不如借這個機會，讓他徹底沉淪。
    就借這個機會吧。
    可是楊承禮隻有一瞬間的意亂情迷，慕雪身上濃重的血腥味提醒著他不能亂來。他忍得眼角都紅了，但還是將慕雪從自己身上揭開，打橫抱起來，結果一眼就瞄到了慕雪大腿上的傷口。
    “誰幹的？”
    慕雪氣喘籲籲，兩手如玫瑰藤蔓一般纏著他的脖子，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汗珠，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藥性使然。
    “誰幹的！？”楊承禮抱著他去找大夫，一邊喊著“來人”一邊逼問他。
    他總算在一片混沌中抓住一絲清明，緊緊攥住楊承禮的衣領，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領上繡的精致的龍紋，“周……周應……”
    說完便在藥性和疼痛中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師父這就要走了嗎？”林芷一麵給顧嘉收拾東西，一麵問。
    顧嘉也在整理自己的衣物，微微一笑道：“都已經在這裏住了大半年，再留下去，隻怕你們要嫌我了。”
    “怎麼會？我和父親巴不得師父在這裏長住。”
    “為師還是喜歡遊山玩水，閑雲野鶴。杭州城已經逛完了，我該往別處去了。”
    聽到他這麼說，林芷也不好勉強，又問：“小師弟什麼時候回來？”
    每次提到慕雪，顧嘉總要歎口氣，這次也不例外，他停下手裏的活計，看著窗外那些嬌豔的花朵，翩躚的蜂蝶，長歎了一聲。
    “他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啊？”林芷嚇了一跳，“師父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小師弟以後功成名就就不認我們這些故舊了嗎？”
    “他不是不想回來，他是回不來了。”
    林芷心裏越發不安，走到顧嘉麵前，眼睛清亮的仿佛含了淚，“師父，有一句話徒兒早就想問了。無瑕和吳王一起去打江山，其中定有些緣由，可是你知道，大師兄知道，卻唯獨我不知道。現在您能告訴我了嗎？他究竟是為了什麼？他為什麼回不來了？他是不是有什麼危險？還有……無瑕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十二歲那年初到穀中，那一身氣度，我就知道他不是俗人。您待他明顯不一般……我並不是妒忌，我隻是不明白，天下那麼多傑出少年，您為什麼獨獨對無瑕另眼相待？為什麼？”
    顧嘉沒想到一直以來爽朗的徒弟會有這麼多想法。他拍了拍林芷的頭，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化為一聲歎息。
    慕雪是被蕭戎的吼聲吵醒的。一睜眼就聽到蕭戎在那兒憤然道：“我早看出那家夥不是好東西！看我不宰了他！”
    慕雪頭疼欲裂，不由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楊承禮坐在床邊，很快就發現他醒了，回過頭來道：“你舊傷未好，又添新傷，要好好養一陣了。”
    絲毫不提中了迷藥的事，給慕雪留足了顏麵。不過就算不提，慕雪也清楚記得昨夜有多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