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愈深，雪已經積得很深了，在這個不常下雪的城市，這樣的冬天很是難得。
    阿哲隨著榮臻下了車，身子疲軟，榮臻回頭拉他一把，略關切著問：“沒事吧？”
    阿哲晃晃頭，跟著榮臻進了大門。
    榮智恒在門口站著，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視線，用眼神示意了身邊的保鏢，身旁的保鏢齊齊上前把兩個人圍住。
    榮臻擺出要打架的姿勢，卻被阿哲輕輕攔了下來，“薑姨可能睡了。”
    兩個人被保鏢擁圍著走到地下室，直到榮智恒進來以後保鏢才從兩個人身邊撤開，筆直地站成一條線杵在門口兩邊。
    榮智恒扯過一張椅子從容坐下，抬頭淡淡道：“說說吧，都想幹什麼。”
    阿哲從一進門開始右手就一直插在口袋裏，榮智恒難得多看了他幾眼，阿哲從榮臻身邊走過，到了榮智恒麵前，右手從口袋裏伸出來，攥著拳在榮智恒麵前展開，一條漂亮的粉色吊墜垂到榮智恒麵前，阿哲開口道：“我不知道你是以什麼心態把它送給我媽的，不過現在還你。”
    榮智恒沒伸手接，抬眼瞥了阿哲一眼：“怎麼，連你媽留給你的遺物都不要了？”
    “不要了。”阿哲滿不在意地笑笑，把吊墜扔到榮智恒懷裏，“我跟她不是很熟，從小就沒見過，也沒什麼感情，這東西又是你送的，算什麼遺物。呐，不過說道遺物的話，有我自己就夠了，用不著你的東西。”
    “你說這樣的話，要是你媽聽到了得多傷心？”
    “沒那種可能，何況，您也沒資格說我。”阿哲的語氣很諷刺，對著榮智恒笑笑，阿哲稍稍頷了頷首，“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從今天開始我會離開榮家，和您再無瓜葛。”
    “想斷絕關係？”
    “是。”
    “當初你求著我要留下來，現在出息了，想走了？”
    “當初我年紀輕不懂事，您老別放在心上。”阿哲站住腳步，側頭牽了牽嘴角：“我這樣的人配不上您的身份，就不給您抹黑了。”
    “阿哲。”榮臻忽然叫住他。
    阿哲狐疑地望過去，忽然感覺重心一歪，整個人被榮臻扯著領子撲倒在地上，看著榮臻揮起拳頭，阿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
    拳頭夾著風直奔麵門，在離鼻尖隻有幾公分的地方忽然停住，然後肩窩被重重砸了一拳。
    阿哲吃痛地皺了皺眉，榮臻忽然低笑出聲：“你那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還真是挺配你這張臉的。”
    從阿哲身上跳開，榮臻伸手把阿哲拉起來，拽著他貼到自己懷裏，歪著身子替阿哲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道：“這種事怎麼能一個人幹呢？”
    “什麼意思？”
    “我說過吧，給我一個當弟弟的機會。”
    “說過又怎麼樣？”
    “你要走的話，我豈不是沒機會了？”
    “我沒空和你玩幼稚的遊戲。”阿哲推開榮臻，扯了扯衣領，轉身走開：“除非拿出來要走的覺悟，不然別再說這麼可笑的話。”
    “哥。”
    阿哲猛地站住，連從容的榮智恒都是一怔。
    榮臻望向阿哲，眼裏透著一絲笑意，彎著唇角道：“我有說不跟你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