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6.當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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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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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當然沒有同意榮臻的提議,而是向片方提供了另一個女演員的名字。以往這種事情他即使不征求榮臻意見也是完全可以的,這次本來想著民主一次,誰知道那家夥的腦筋又搭錯了。隻是這次錯得比較離譜,榮臻棄演了。
“我說大少爺,你這又是鬧哪出?”阿哲坐在他對麵,臉色繃得陰沉沉的。
“煩不煩,不演就是不演。”相比之下,榮臻就懶散得多,仰靠在沙發上像一隻慵懶的貓。
“總得給片方一個交代不是麼?”阿哲繼續苦口婆心。
“我向來不是個負責人的人。”榮臻繼續冥頑不化。
阿哲狠狠翻一個白眼,此時此刻估計沒有任何詞彙能形容他的心情。
“好了,沒事了吧?”榮臻一下從沙發上坐直身子,從茶幾上抓過墨鏡卡在鼻梁上,“我要出去,晚上回來。”
阿哲深知攔不住,也壓根不想攔,就隨他去了,隻是淡淡囑咐了一句:“別再惹事了。”
“我盡量。”
“必須保證!”
“。。。。。。”
在阿哲的幾經轟炸下,榮臻終於架不住攻勢,敷衍著保證了就趕緊出門了。
隻是天知道,榮臻的保證完全沒有實現價值的時候。
岑溪在家裏百無聊賴地對著電視換台,因為行動不方便,連喝水去廁所都很節製。
可在岑溪正想要去廁所的時候,門鈴響了。
岑溪看了看三步遠的廁所,又看了看十三步遠的大門,在原地掙紮猶豫了很久,還是毅然選擇了廁所。
隻是這個廁所去得也不安寧,在廁所裏岑溪都能聽到門鈴聒噪的聲音。
外麵的人越來越急,一邊按著門鈴一邊狂拍著大門,給岑溪拍得小心髒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等岑溪去開門的時候,門鈴已經快被按炸了,門一開,榮臻就大步跨了進來。岑溪躲閃不及,一下磕進榮臻懷裏。
鼻梁撞在榮臻結實的胸口,磕得又麻又疼。岑溪低頭揉著鼻梁,鼻尖縈繞的都是榮臻身上濃烈的雄性氣息,岑溪深深吸了口氣,感到的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說,你要靠到什麼時候?”榮臻一直不見他閃開,終於有點不耐煩了。
岑溪忙往後撤了一步,腳踝一動又是一陣疼痛,但是岑溪無暇去理會,此時此刻他隻感覺窘迫,前所未有的窘迫。
榮臻見他低頭不語的模樣,也有點不落忍,本來被關在門外的火一下消了不少。
“腳還疼嗎?”榮臻走到他跟前,一隻手在空中猶豫了半天,還是輕輕拍在了岑溪肩膀上。
岑溪觸了電似的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向榮臻的眼神充滿了警惕的打量與迷茫。
榮臻被這一眼看的很不舒服,確切地說是被岑溪那個看似被侵犯的眼神給震住了。
氣氛一下尷尬到了極點,岑溪直愣愣地望著榮臻,心裏亂得不行,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在那個人之後很久沒有出現了。
驚慌、恐懼像潮水般襲來,幾近淹沒岑溪,岑溪想開口,卻感覺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他在海水裏掙紮,榮臻在岸邊不明所以地冷眼旁觀。
榮臻麵無表情,可心裏翻江倒海,他一直以為岑溪是不排斥他的,可是現在這樣,是被討厭了?本來以為自己一點也不在意岑溪對他什麼態度,可是現在居然因為他這一點點躲開的舉動而胡思亂想,真是諷刺,太諷刺了。
“怎麼了?”榮臻深吸了一口氣,柔和了表情低頭問。
岑溪別過臉,一隻手捂住臉,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有些事情他寧可帶進棺材,也不願意說出來。
“有這麼不想見我嗎?”榮臻微微皺起眉,睨著岑溪。
岑溪靠在牆上,榮臻問什麼也不回答,耳朵嗡嗡直響,充斥的都是那個人那時候的指責,一句一句,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榮臻幾乎是用摔的把另一隻手提的東西扔到茶幾上,然後扭頭就走。
岑溪靠著牆緩緩滑坐下來,大門合上的那“呯”的一聲才把岑溪整個人震醒。岑溪坐在地上慢慢蹭到茶幾邊上,翻了翻榮臻拿來的東西,是他一直想吃的小炒。
岑溪麻木地往嘴裏塞著吃的,片刻也不敢停,生怕這一停下自己會幹出多慫的事情。
可在多吃的也堵不住洶湧而出的眼淚,岑溪一邊嗚咽一邊給魏淩楓打去了電話:“怎麼辦,魏淩楓,怎麼辦。。。我,我喜歡榮臻了怎麼辦。。。”
正在吃飯的魏淩楓立時丟了碗筷,對著電話著急地問:“你在不在家?我馬上過去。”
放下手機之後岑溪仍然魂不守舍,明明還是夏天,晚上的風也是暖暖的,可岑溪覺得好冷好冷,比冬天最刺骨的風都要冷。
魏淩楓直接拿著備用的鑰匙開了門,就看見岑溪抱著膝蓋坐在沙發旁邊,一雙眼裏毫無神采,還紅著。
瞥了眼茶幾上的餐袋,魏淩楓問:“他來過了?”
岑溪點點頭,就沒有再說話。
“你和他說了?說你喜歡他?”魏淩楓隻好繼續追問,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等著岑溪主動開口是沒辦法了。
岑溪搖搖頭,把頭埋進膝蓋裏,又不吭氣了。
“那你哭個什麼勁?嚇得老子以為出了多大的事。”魏淩楓坐到沙發上,一把拽起了在地上可憐巴巴的岑某人。
“他生氣走了。”岑溪終於抬起頭,黑黝黝的眸子裏黯然無比:“應該是覺得被我討厭了。”
“你幹什麼了?”
岑溪把剛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本來是不大的事情,解釋解釋就完了,魏淩楓光是聽都覺得岑溪太大驚小怪了,但是岑溪最後一句還是讓魏淩楓知道,這事麻煩了。
岑溪說:“我想起周彥了。”
“好端端的,你提他幹什麼?”
“太像了。”岑溪望著魏淩楓,幾乎是喃喃自語:“連給我的感覺都一模一樣。”
“也許是你想太多了。”
“不會,一定不會。”岑溪低下頭,兩隻手插進頭發裏,“淩楓,我被玩怕了。”
魏淩楓不忍心再說什麼,伸手把他摟進懷裏,不服氣地哧了一聲:“虧我在你身邊這麼久,這麼快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以往岑溪都會給他一拳再說“別開玩笑”,但是這回岑溪什麼也沒力氣說,就靜靜靠在他懷裏,蜷著腿像一隻受驚的貓。
魏淩楓聽不到他的反駁,知道他的確心情不好,就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說:“多大個事,不還有我呢。”
不是還有我嗎,怎麼這麼久的陪伴,你都覺察不出我對你的喜歡呢。
魏淩楓打從第一眼看見岑溪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雖然他不是個gay,但是時間久了他確定他的確是喜歡岑溪,隻不過礙於不明白岑溪的態度所以從來沒說,直到發生周彥的事情以後魏淩楓才知道岑溪喜歡男的。
可那之後岑溪整個變了個人,對於感情的事一絲一毫也不關心不經營,不冷不熱的態度讓魏淩楓到底沒有把話說出來,可沒想到,一個榮臻就輕易把這些打破了。
隻不過魏淩楓是個自詡瀟灑的人,他絕對不會尋死覓活地逼岑溪喜歡他或者讓岑溪做個選擇,也更加不會趁虛而入。當然,也是個悶騷的人,不然也不會一直憋著喜歡到現在,眼看著岑溪喜歡上別人了還灑脫著安慰岑溪。
魏淩楓最討厭的就是讓人有負擔的喜歡,他既然喜歡的起,就也能放得下,可灑脫也不代表在這個時候他能助岑溪一臂之力,這種惡劣的人通常都喜歡看熱鬧。
回了家的榮臻一直繃著張臉,給在客廳坐著的阿哲弄得一臉不解。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榮臻肯定是去找岑溪了,怎麼才這麼一會就回來了不說,還繃著一張臉。
阿哲十分不情願地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
榮臻煩躁地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廚房,從冰箱裏捧出七八罐啤酒來,稀裏嘩啦放到茶幾上,二話不說先開了一罐,仰頭就猛灌,一眨眼的工夫就捏癟了空罐子。
阿哲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再開口那肯定是撞槍口了,但也不得不往下攔酒:“別喝了,明天還得試戲呢。”
“試個屁,愛用就用,不用拉倒。”榮臻一把拂開阿哲,接著開了第二罐。
“你到底怎麼回事?”要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阿哲才不願意搬來跟這個喜怒無常的怪咖住在一起。
“沒事。”榮臻低頭敷衍性地回答,接著開了第三罐。
“你當自己十八歲少女呢?說沒事就是有事?到底什麼事,說出來,也好讓我高興高興。”
榮臻瞪他一眼,卻還是回了一句:“被討厭了。”
說完,又把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完了。
“真難得,圈裏有幾個不討厭你的?要照你這喝法,你早就肝癌晚期了。”
“我又不在乎。”
“那你的意思,你就在乎這一個唄?”阿哲難得起了調侃之心:“說真的,要他媽不是看過你和女星拍拖,我還真以為你喜歡了岑溪呢。”
“你說什麼胡話?”榮臻把捏皺的空罐子砸向阿哲:“我就是把他當朋友。”
“朋友?你知不知道你對女朋友都沒這麼仔細過?”阿哲把懷裏的空罐子扔到茶幾上,“我怕你是當局者迷。”
“再怎麼迷也輪不著你這旁觀者清。”榮臻懶得繼續解釋,起身就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