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揮淚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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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光、繼美,王鵑和海棠在外麵等候著,繼美坐在一邊,海棠依在他旁邊。
戚繼光在一邊麵壁而立,王鵑靠著他的肩膀。繼美突然:“哥,母親的病好了,咱們是不是要起程了?”戚繼光站在那裏,沒有應聲。
繼美:“哥,咱們要是——”海棠看戚繼光沒說話,急忙阻止繼美。
戚繼光轉身,問:“現在什麼時辰了,母親大人……”
海棠:“是呀,都快到一個時辰了,怎麼母親大人還不——”
突然,從客廳裏傳出“砰”的聲響,戚繼光猛然象感覺到什麼,大喊:“不好!”接著一個箭步衝到客廳門口,喊著:“母親大人——”
三個人也好象感覺到什麼,跟著戚繼光衝向客廳。客廳的門被撞開了,隻見張夫人歪倒在客廳的廊柱下,頭上溜著鮮血,戚繼光瞪大眼睛,大喊著:“母親大人——”撲向張夫人。
戚繼光也淒聲地撲向張夫人:“母親大人——”
繼美、王鵑和海棠也撲向張夫人:“母親——”
供桌上,一柱香在冒著縷縷青煙……
戚景通的墳墓旁邊又填了一座新墳。
戚繼光、繼美、王鵑、海棠批麻帶孝,跪在墳邊。富貴站在一旁。
戚繼光哭訴著:“母親大人,繼光不孝,讓母親大人仙去,都是不孝兒繼光的罪過!繼光本想在家多侍侯母親幾日,待母親病情好轉之後,再起程浙江赴任,以盡孩兒之孝心!可殊不想母親大人為催孩兒起程,竟以死相促,烈死於廊柱之下!這都是孩兒的罪過!繼光永世都不能原諒自己……”
繼美、王鵑和海棠也都哭訴著:“母親大人,原諒孩兒的不孝——”
戚繼光繼續哭訴著:“母親的心思繼光明白,母親大人是為了不連累孩兒,讓孩兒舍去牽掛,故才以命相與,母親大人為國、為民、為朝廷之心,天地可知,日月可鑒。繼光當永遠銘記在心,鐫刻於骨,牢記父親母親大人的教誨,精忠報國,安邦愛民,為國為民血灑疆場,萬死不辭!”
登州城門,戚繼光、繼美、王鵑和海棠等在與家鄉人告別。
王將軍、梁介和富貴等在為他們送行。兵部傳令官騎在馬上,繼美牽著馬匹。
戚繼光、王鵑、和海棠在跟王將軍、梁介等一一告別。戚繼光與王將軍握手:“嶽父大人,您多保重——”
王將軍:“孩兒你也保重,早日平定倭患,凱旋歸來!”
王鵑抱住王將軍:“爸爸——”
王將軍叮囑地:“鵑兒,要照顧好繼光,不得任性。”
王鵑擒淚:“爸爸,您放心吧。”
海棠給王將軍行禮:“大人保重——”
王將軍:“你和鵑兒如同姐妹,要相互關照。”
海棠點頭:“大人放心……”
戚繼光給梁介叩首:“先生道德文章,學生受益終生,永世不忘。”
梁介急忙扶起他:“繼光嚴重了……”
戚繼光又給富貴行禮:“富貴叔,望你照顧好父母的亡靈——”
富貴擦淚:“放心吧,少爺,隻要富貴活著,就忘不了……”
兵部傳令官騎馬過來,催促地:“署都大人,時辰不早了,該起程上路了吧?”
戚繼光再次握住王將軍的手:“嶽父大人,繼光就此告別。”轉身欲上馬,“等等!”王將軍突然喊道,戚繼光停住。
王將軍上前一步,鄭重地對戚繼光:“繼光,嶽父尚有一事相托——”
戚繼光誠恐地:“嶽父大人有事盡管吩咐。”
王將軍回頭,喊:“濤兒,你過來——”
王將軍之子王濤從後麵走過來,嘴裏不滿地咕噥著:“哼,這時候才輪到我呀?”
王將軍握住戚繼光的手:“繼光,嶽父早有這個打算,想讓濤兒跟隨於你錘打磨練,省得他在家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閑。今日我就把濤兒交付於你,望賢婿嚴加管教,以促其早日成人,建功立業——”
王濤不耐煩地:“爸,您就是羅嗦——”
戚繼光思索地:“這——”
王將軍:“繼光,你若答應嶽父的請求,也就解除了嶽父的一樁心病……”
戚繼光想了想,點頭:“嶽父大人放心,繼光一定好好照顧濤弟——”
王將軍頷首:“這我就放心了……”
兵部傳令官再次過來催促:“署都大人,現在該上路了吧?”
戚繼光上馬,繼美、王濤、王鵑和海棠也都同時上馬。
戚繼光在馬上拱手:“各位保重!繼光告辭——”
戚繼光勒馬轉身,帶著一行人正要離去,突然,城門內一匹快馬奔馳而來,馬上人高聲喊著:“署都大人等我——”
戚繼光停住,回頭看去,隻見龔漢騎馬飛奔而來,戚繼光一愣:“龔漢?”
繼美等人也麵麵相覷。龔漢縱馬來到戚繼光跟前,翻身下馬,跪於戚繼光馬前:“署都大人,龔漢願隨大人前往,為大人牽馬提蹬,鞍前馬後——”
戚繼光跳下馬,去扶龔漢:“快起來,龔漢——”
龔漢執拗地:“大人不答應,龔漢就不起來——”
戚繼光:“龔漢,你何必這樣?”
龔漢抬起頭,灼灼地:“大人道德為人和報國之心,龔漢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龔漢願跟隨大人血灑疆場,拋骨橫屍!”
戚繼光感慨地:“古人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繼光真是三生有幸——”
龔漢期待地:“署都大人——”
戚繼光抓著龔漢的肩膀,看著他,突然大喊:“龔漢聽令!”龔漢騰地躍起。
戚繼光命令:“上馬!”
龔漢高興地:“哎!”跳上馬背。
戚繼光馬鞭一指:“起程平倭!”
朝廷內殿,嘉靖皇帝端坐皇位,兩目微闔,又在聽經。
幾道士在領著誦經,嚴嵩在一邊相伴。一臣匆匆上,跪拜,呈上奏折,嚴嵩接過,想了想,藏於袖中。道士們的誦經聲越來越高……
浙江總督府,衙役喊:“俞大人到——”
通報聲中,俞大猷身著戎裝,滿身戰漬地走進。總督府裏卻空無一人,俞大猷詫異地環目四顧。侍衛出來朝俞大人拱手:“俞大人請坐!”
俞大猷不解地:“總督大人招本將進府,可是——”
侍衛急忙:“奧,總督大人正在更衣,吩咐請俞大人稍等。”
俞大猷想了一下,按劍而坐。突然,衙役又喊:“譚大人到——”
喊聲未落,譚綸身著文官服裝,精神抖擻地走進來,俞大猷一見譚綸,瞪大眼睛:“譚兄!?”
譚綸看見俞大猷,也驚喜地瞪大眼睛:“俞兄?!”
兩人相見,分外親熱,撲上去攀住對方的肩膀,俞大猷:“想不到我們又見麵了!”
譚綸:“想得到我們會見麵的——”
俞大猷:“京師離別後,你讓大猷好想呀!”
譚綸:“一別幾年,你也讓譚某日夜所思呀!”
俞大猷惋惜地:“如果南塘兄現在能來,咱們三人就又齊了。”
衙役突然高喊:“山東戚大人到——”
俞大猷和譚綸一愣,驚訝地幾乎同時張大嘴:“南塘兄?!”
戚繼光風塵仆仆、神氣英揚地走進來,見俞大猷、譚綸二人的背影,忙拱手行禮:“卑職戚繼光參見總督大人!”
譚綸、俞大猷同時轉過身,拱手:“卑職俞大猷、譚綸參見南塘大人!”
三個人同時抬起頭來,戚繼光頓時愣住了:“啊?譚兄!俞兄!”
譚綸和俞大猷同時:“南塘兄!”
三個人激動地抱在一起:“我們又見麵了!”“又見麵了!”
譚綸:“剛才我還和俞兄說到曹操,曹操就來了!這真是天道酬心!”
戚繼光:“繼光在路上就想一定會見到俞兄、譚兄,果然如此。”
俞大猷:“大猷天天盼望二位兄弟到浙,今天終於如願以償。”
譚綸感歎地:“京師一別,已有幾年沒有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