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真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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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麼也不知道,可到頭來人們卻又將一切的責任都推給了他。讓他莫名地承受著這些苦痛。
    人們隻知道這件事就是因了他,就是他錯了。卻又不告訴他,他為什麼錯了,錯在什麼地方?
    最後他才會明白原來自己不過是錯在什麼都不知道,被他人操控了十多年的命運!
    ——梅朗
    ……
    由他先是一愣又猛地回過神來,隻覺心中的驚悸不安摹地被放大,不斷地在胸腔處來回湧動著。
    沒回來?還沒回來?這是什麼意思?
    由他不敢深想,卻又止不住地戰栗。半晌才顫聲道:“雲淵武功那麼高,沒有人能傷得到他,他又或許是……”
    還不待由他將話語說完,長襄便道:“能傷人的又豈是隻有武力?”
    由他一震,轉身便要離開,卻又在奔至門口處停了下來。眼神掃過長襄眾人,喟然幽聲道:“是我傷了他!”
    長襄一怔,看著由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忽然就覺得莫名地心痛,為他們心痛!在這濃沉的夜色中,愈發顯現出了由他的孤寂。
    而他們隻能就這樣看著他,什麼也幫不了他。
    由他說完再沒有跨出一步,眼神空洞地望著那虛無的黑夜,手指緊緊扣在門扉上,青筋爆突,指節發白。
    腦海中全是雲淵前去京兆府時,留下的那個眼神。由他隻覺得在這一瞬間,那雙複雜的眼眸仿佛與多年前那道目光重疊在了一起,直教人心疼!
    長襄近日因了蕭唐風一事,並未發覺雲淵與由他有什麼不對之處。直到今日雲淵去京兆府探病未回,這才察覺了些末。
    早先在兩人見麵時,長襄便已覺得此二人必定都是心中藏有深事之人。若這件事不得解決,隻怕兩人也沒有什麼善果。
    既然借了這事,以後說清楚了也就罷了。看到由他徘徊不前,長襄便知道由他這是顧及自己的緣故。
    想了想便道:“有哥哥和從容在我身側,出不了什麼事的。你且快些去尋雲大哥吧……”
    末了,又續道:“將那些困於你們心中的事好好清一清吧!雲大哥不易,你們這段……更是不易,當是要珍惜才是!”
    遠處的由他聽了,心中略一計較,拿眼看了看長襄身後的指彧與梅朗二人。想著他們的身份及其對長襄的心思,也就放下大半個心來。
    遙遙地對長襄行了一禮,快速離去,那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指彧看了看由他離去的地方,又望了望長襄與梅朗二人,轉身回了屋中。
    “這事總該是要了結的,雲淵大概也是這樣想的吧!”
    長襄這才轉身看了看梅朗,輕笑道:“由他亦是如此!”
    梅朗聞言也隻是一笑,半晌又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對著長襄說道:“你沒有內力,以後……我是說以後倘若我們不在你的身側,別忘記容卿予你的木哨!”
    以容卿對連虞的感情,他總不會放你不管的。
    梅朗的語氣顯得有些肅嚴,長襄不禁疑慮,反道:“倘若我真如你所說那般,你也會來救我的。”
    梅朗不禁一歎,想著自己恐怕是有幾分傷春悲秋之意,不由覺得好笑。沉吟片刻,才坦然笑道:“我隻是不希望你被人傷了一分一毫,一時情急罷了。你就當我胡說吧!”
    可是長襄知道,梅朗既然說出了此話,就不該沒有道理,梅朗從不會有“胡說”一詞。
    隻是等到長襄真正明白梅朗此時的心境之時,才發現這世上有很多感情是自己都沒有辦法掌控的。有很多時候,人們都是處於一種“當局者迷”的狀態。
    以至於有很多情感或是其他都會被忽視,直到被觸及才會猛然發現原來這些東西是早已存在了的,而不是之後才衍生出來的。
    隻是現在的長襄根本就沒有涉想到那一點,此時的長襄有的感覺也隻是惑然罷了。還有一點想要相尋最深處的答案的感覺,隻是長襄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
    自小到現在,沒有人教過長襄該怎麼去愛。該怎麼知道一個人是不是愛著自己,知道了又該如何?
    看著麵如冠玉的梅朗,長襄隻覺心中莫名地感到心安。隻要和他在一起,不論是發生什麼事,長襄總會覺得心安。
    長襄喜歡這種感覺,亦是享受著與梅朗在一起的時光。想到了就不自覺地問出口了,“你為什麼不願別人傷了我?是因為連虞嗎?”
    梅朗忽地一笑,搖了搖頭,仰首望著蒼穹,溫聲輕語道:“不是為了連虞,是為了我自己……”
    說出這句話後,梅朗垂眼看了看長襄。卻見長襄麵上雖沒什麼反應,但一雙眸子卻是異常明亮。
    梅朗心中欣喜,伸手輕輕拉住了長襄。長襄的手很是纖細,掌心溫熱。
    “說出那樣的話,隻是為了我自己……”
    長襄有些動容,張了張口,始終說不出什麼。半晌,才輕聲道:“我不會有事的,你也不要。”
    “嗯。”
    梅朗溫和一笑竟是勝過那漫天星辰,長襄不禁心中一震,順著梅朗目光向著夜空望去。驀然動容,輕聲道:“我之前曾聽連虞說過,說是中唐的星辰最是美的,我雖未曾有緣得見,可是抬頭一看,便不自覺地想到,也許中唐的星空是人間美景,但這裏也是不遑多讓的。”
    聞言,梅朗亦是有些動容。半晌才輕聲回道:“看風景的心情不同罷了!”
    想了想又道:“總是會去的……”
    “大概如此……”
    ……
    “存卿?”
    蕭朵朵沒有想到蕭存卿會在自己的宮殿等著自己,暗自壓下震驚。緩緩向著他走去,早在回宮的路上蕭朵朵就已經想好了要將事情的真相全部說與他聽。
    蕭存卿看了看蕭朵朵紅腫的眼眶,反問道:“你去哪兒了?”
    蕭朵朵微微露出一個笑意來,也不說話,拉著蕭存卿席坐在地毯上。半晌才輕聲說道:“你不是想要知道為什麼你與唐風之間會變成現在這樣嗎?如今,我便全部告訴你。再不瞞你分毫……”
    說著說著竟是又不自已地紅了眼眶,蕭朵朵微微仰首,笑道:“我都告訴你,你們再不要如此了!明明就是親兄弟啊!卻鬧到如今這般田地,我真是……”
    明明想要抑製的情緒,一下隨著那濕意自眼角處奔湧而下。
    蕭存卿見她笑著說那些傷心的話,又是流淚又是逞強的樣子,心中不忍,忙伸手攬她入懷。低著頭細細地向著她的眼角吻去,輾轉至蕭朵朵的耳側,細聲道:“你說,我聽著。”
    蕭朵朵伸手抓住蕭存卿的前襟,卻沒有急著訴說當年的往事,反而細細地說了自己今日去了哪兒,見了誰。
    待說到京兆府一事時,蕭存卿才垂聲問道:“她傷得重嗎?可曾瞧見了?”
    說到此處,蕭朵朵麵色有些挫敗,搖了搖首。歎息道:“我沒有臉麵再去見他們……”
    “朵朵……”
    蕭朵朵微微抬起手來,覆在眼瞼上。終是開口道:“唐風自始至終喜歡的人都隻有一個,那個人不是我。”
    “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快要成親之時,你生病的事嗎?”
    說到此處,蕭存卿隱隱約約想起一些。當時病痛難忍,幸得父王請了醫聖姬阮替自己醫治。後雖病好,卻是不大記得從前之事了。
    此時聽蕭朵朵提起,蕭存卿便覺得此事不僅僅是“失憶”那麼簡單。而這些事的背後,他的父王又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們又到底瞞了他什麼?
    在此時,蕭存卿漸漸清醒過來……
    察覺到腰間的軟手,蕭存卿更是心驚,但也隻能聽著蕭朵朵說下去。
    “唐風的這裏少了一個腎髒,而那個少了的……在你這裏。如果沒有人告訴你,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的。當年父王下了死命令,不許再有人議論此事。所以這件事後來就漸漸不為人知了……”
    蕭存卿渾身一僵,痛感慢慢從胸腔處向著四周湧去。蕭存卿忽地就覺得腰間那處似火一般灼痛,明明已經痛得難忍,蕭存卿還是問道:“為什麼我記不得?”
    蕭存卿的聲音顫抖不已,蕭朵朵緊緊拉住了他的手,泣道:“父王不想你知道……”
    果然是這樣!
    “父王請姬阮為你開了一劑藥,那藥的藥性會讓你忘了之前所發生的事,除此之外,還會讓你錯覺為自己隻是生了病而已……”
    蕭存卿卻像是沒有聽進去一般,又像是早已猜到一般,反而沉聲問道:“那……他呢?他是怎麼想的?”
    “你們竟是都不為他著想嗎?父王可真是狠心,那是他的親生兒子啊!他這一生欠的最多的人啊!”
    蕭朵朵抬眼望著蕭存卿眼角的濕意及其憤怒,微微直起身子傾身吻住他的眼簾,“……你是他唯一的弟弟,他又怎會不救你呢?更何況他從來沒有違背過父王的意思,存卿,這些事是我們欠了他。”
    蕭存卿任她輕柔地吻著自己,所有的事情一下清明,恍然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
    蕭存卿輕聲地問道:“那日他說是你千方百計地進了京兆府,就是為了這件事吧!我沒有想到你是為了我的事才會如此,你早該告訴我的。”
    “你早該告訴我的,朵朵……”
    蕭朵朵聽著他的低喃,心中痛成一片,也隻得深深壓製住,“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你還記得唐風說的感謝我當年對他的救命之恩嗎?那個人不是我,救了他的那個人從頭到尾就不是我。”
    “他也正是因了這件事,才會對此事閉口不言的。”
    蕭存卿一愣,惑道:“是辛休嗎?”
    “嗯。”
    唐風隻怕此刻已經知道了吧!救了他的人是那個一直陪在他身側人,他所謂的報恩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唐風該是多麼地心寒啊!心寒自己的兄弟待他如此,心寒自己父親亦是這般狠心地待他!怪不得謝文薑會說自己沒有資格作為他的弟弟,沒有資格留住他,原來竟是這麼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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