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猶記當年青梅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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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睡著,忽地聞到一股煙火味,嚇得趕緊坐了起來,朝窗外看去,神色緊張,一下觸發了我內心最深處的弦。
我低聲安慰他沒事,他卻一邊安慰我一邊穿衣執著出去看看……
……
看著蕭存卿臉上閃過的痛色,長襄不禁想起那日的蕭唐風來。
那日臨走時,蕭唐風似是早已料到蕭存卿會來尋雲淵一般。早早便對雲淵道,若是隔幾日北國國君來訪偶然問起自己,就言自己命不久矣。
蕭唐風沒有說明原因,眾人也沒有多問。倒是雲淵反問道:“若是他不問呢?”
聽了這句話,蕭唐風隻是微微蹙眉,喃喃自語:“是啊!若是他不問我又能怎樣呢?”
“如果他沒問,也就罷了!”說完,帶著辛休便離去。
長襄不禁心想,倘若此刻蕭唐風在此,心中必定寬慰不少。畢竟他所在乎的弟弟也還能如此關心自己。
蕭存卿此時隻覺腦中混沌不已,不知何時已渾渾噩噩離開了那座小居。又不知自己何時走到了這裏……
看著門匾上“京兆府”幾個字,蕭存卿隻覺得刺眼得很。卻依然沒有勇氣走進去,問問蕭唐風到底是怎麼回事。
悵然若失地回了宮中,揮開眾人徑直往長相思去。
看著那熟悉的麵容,蕭存卿竟是覺得十分疲倦,隻想隨著蕭朵朵一同睡去。
“朵朵,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與他變成現在的這一切到底是因了什麼?我不懂,我一直不懂我與他怎麼就成了這樣……”
蕭存卿無力地伏在床榻邊,兀自言語。眸中再也沒有之前的那般活色,悲痛隱於中。
“我們變成現在這樣,他不好受,我又豈能好受?可是,他明明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啊!他竟然對你存了那樣的心思……”
蕭存卿不知道該怎麼將心中的難受抒發出來,隻能隻言片語地胡亂說著。心中卻明白自己對蕭唐風再在乎不過,不過是不願承認罷了。
今日聽到雲淵說他年壽難永,蕭存卿聽了竟是比自己生病還要難受。蕭存卿試圖說服自己,因為蕭唐風畢竟是自己的哥哥,所以自己才會那般不舍。
“朵朵,蕭唐風他是我哥哥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其實自小我最想要的就是能有親人相伴,我沒有弟弟,卻有了一個哥哥,你不知道那時我有多歡喜。”
蕭存卿不禁想起小時來,那時蕭唐風還沒有回來。他隨他的母親去了南國,甚至在他沒有回來之前,整個北國都不知道原來皇長子並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叫做蕭唐風的人!
然而即使蕭唐風回來了,父親也沒有承認他。父親很是恨他害死了自己的母親,那個父親最愛的女人。
蕭唐風當時年齡雖小,卻也能明白自己的父親不喜自己。一年到頭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麵前,後來漸漸長大靠著自己的實力接管了京兆府。
蕭唐風年長蕭存卿十多歲,蕭存卿五歲時,蕭唐風便已是一個翩翩少年了。那時,蕭唐風的身側常常會跟著一個人,那個人很是粘他。
滿嘴的哥哥……
讓蕭素卿滿腔的羨慕……
蕭唐風對他亦是寵溺不已,那樣的感覺就好像是蕭唐風將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他也覺得還不夠一樣,令蕭存卿羨慕不已!
甚至多次想過,若蕭唐風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
直到那日偶然聽見父親與別人的對話,蕭存卿才驀然驚覺原來蕭唐風真的是自己的哥哥!
年少的蕭存卿哪能明白大人之間的糾葛呢?彼時的他隻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哥哥,兜著滿心歡喜便跑出宮向著京兆府奔去。
氣喘籲籲地跑到京兆府門口,等不及下人的回稟,蕭存卿一股腦地便衝著園子跑去。
卻沒想到,那個一直跟著蕭唐風的人也在。他與蕭唐風正玩得不亦樂乎,陣陣笑聲伴隨著蕭唐風略顯嘶啞低沉的聲音傳來。
蕭存卿撥開一枝花,正好看到蕭唐風抱著年小的弟弟夠著樹上的青梅,臉上滿是笑意。
蕭存卿不禁愣住了,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這樣莽莽撞撞地就奔來了,義無反顧。
正想往後退,便被蕭唐風發現了。
“是誰在那裏?”
聞言,蕭存卿隻能厚著臉皮慢慢轉過身來,卻沒有勇氣看他。
見是蕭存卿,蕭唐風臉上劃過驚詫,漸漸地笑意浮了上來。將懷中的人兒放下,向著蕭存卿走去。
那人有些不樂意,直直地嚷著“哥哥、哥哥……”
“文薑莫鬧……”被蕭唐風略顯嚴肅的表情嚇到,一時謝文薑也就沒再言語,隻是口中不時地嘟囔著什麼。
“你是來找我的嗎?”
“嗯……”蕭存卿依舊垂著首,小聲地回道。
見蕭存卿一副膽怯的模樣,蕭唐風不覺心中一軟。半蹲下身子,伸手撫上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將他抱了起來,蕭存卿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伸出手去環住了蕭唐風的脖頸。
蕭唐風隻是一笑,嘴角微揚,逗弄道:“為何不抬眼看我?我長得嚇人嗎?”
聞言,蕭存卿忙搖了搖頭。又恐怕蕭唐風不能領會自己的心思或是誤會自己,忙張口辯解道:“不是,你長得最是好看了!比我見過的人長得都要好看!”
蕭唐風禁不住被他逗弄得一笑,伸手拂去他發上的落紅,溫聲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蕭存卿不知道該怎麼說明自己的來意,一時又是沉默不語。
蕭唐風看著眼前唯一的弟弟,心中莫名一顫。下意識說道:“以後你想來這裏盡管來就是……”
“叫我哥哥吧……以後就叫我哥哥吧!”
蕭存卿此時才覺得圓滿了,看著遠處站在地上望著自己撇嘴的謝文薑,大大叫了一聲“哥哥!”
看到謝文薑麵色一僵,不禁更覺得意。
一時喜難自禁不由地笑出聲來……
笑著笑著……蕭存卿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睡了過去,竟是笑醒了過來。
醒來還是之前的場景,兩相一對比,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
翌日,蕭存卿還在正殿處理政務便聽下人來報,雲淵來了。
蕭存卿一個激靈,放下手中的本子,對著下人道:“直接領他去長相思……”說著,加緊腳步跟了過去。
待蕭存卿到時,雲淵剛好收回絲線,回身正好對上他的眼。
“怎麼樣了?”
“並沒有什麼大礙,隻需下幾針,再服用幾味藥也就差不多了,六七日也就能醒了。”
聞言,蕭存卿頓時喜上心來。不可置信地問道:“果真?”
“自是真的,她隻是一時迷了心智,才被藥物所控罷了……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蕭存卿一怔,卻沒有問出心間疑惑,想了想終是開口問道:“唐風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淵略一挑眉,偏頭想了想言道:“他身子本就不好,天生體虛,靠著功力強身健體也能安穩度過此生。偏生……”
“偏生怎樣?”蕭存卿不免急道。
“偏生有人害他失了這些功力,引發了舊疾……更何況,他還少了一個腎髒……”雲淵實事求是地說道。
卻沒想到蕭存卿聽了卻是猛然震住,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些,他從來沒有聽人說過。亦沒有人告訴過自己,原來他……過得這般不易!
雲淵見他沉默不語,寫好了藥方之後,便要離去。蕭存卿始醒過神來,忙問道:“真的沒有法子了嗎?”
雲淵卻不管,徑直向前離去。口中說著無關的話“想知道就自己去問,我還要去替他診治,耽誤不得,告辭了!”
說罷,運起功力,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