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唯。”鄭念之聳聳肩，轉身欲離開這裏，“既然酒醒了，為什麼還要說這些胡話，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了。”
    “你不準走。你這種警察敗類，必須接受懲罰！”衛唯扯住他的袖子，“那些人，那些人有什麼錯？他們隻是不幸身邊有人是殺人犯罷了，就不得不受到歧視與殺害？你這這叫什麼正義！”
    “這不是正義，隻是以牙還牙罷了。”鄭念之猛地扯開了衛唯的手，他的臉陰沉的可怕，一望就是以前玩遊戲時最終大boss的範，“看來你一個下午倒是做了不少事啊。唯”
    “你這是承認了？”剛剛還義正言辭的衛唯突然有點詞窮，“真……真是你指派他去殺了那些無辜的女孩子？還有什麼以牙還牙的……”
    “嗬，我隻是覺得好笑。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生活在痛苦之中，這世界真是太惡心了。從那個混蛋殺了我最後的親人，而我身為警察卻無力把他抓捕回來替她報仇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對所謂公道自在人心絕望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道如此！為什麼那些該死的家夥還可以活的好好的，而我們就生活在無盡痛苦之中，他們的笑都是我們的淚啊……憑什麼！坐牢根本不算處罰！現在的司法有太多了漏洞了，沒人去彌補，那讓我來！”鄭念之麵容平靜而瘋狂，“我來把這個天道延續下去！”
    “你這種想法簡直就是笑話！”衛唯想去揍他，卻根本不能得手。鄭念之反而把他製服了：“是不是笑話，我自有我自己的判斷。反而是你，一個書店老板，也敢跟我動手嗎？”
    “放開，我要揍死你個王八蛋！不把人命當人命的家夥，你還是人嗎？！！”衛唯早就忘記了這是個遊戲，他對自己很失望，真正的凶手一直在他身邊，他卻不知道，還妄想著跟人家交朋友？他快被自己的智商蠢哭了。虧他一直自以為聰明人……原來一直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你打不過我的。”鄭念之鎮定宣布這個事實。
    【事件進度85﹪】
    “即使打不過，能打一拳也能出出氣！”衛唯掙開他的手，心裏的憤怒因為這聲係統音而略為平靜下來，鄭念之他隻是個npc，設定都是開發者安排的，他有什麼罪？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太過於當回事了，再逼真，也隻是個遊戲罷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報應？”鄭念之突然笑了起來，眼睛一眯，“我人都不是，為什麼會受到報應！這是我的世界，我才是這裏的主宰。”
    “！！！”衛唯看著他，有點沒反應過來，“你……你……”這是幾個意思？難不成他除了破案，還得降妖除魔嗎，怎麼一下子就變成恐怖靈異……不對，鄭念之不是這個意思！被刺激過頭衛唯看著麵前的人，突然一陣心驚：這個NPC，未免也太智能了！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遊戲
    “你是想問，我怎麼知道的？”鄭念之嗤笑，“你又不是第一個來到這的家夥。”
    “第一個‥‥‥什麼第一個？”衛唯心裏打鼓，他覺得自己大概要得知一個不得了的真相了。
    “玩家啊，你們是這麼稱呼你們自己的嗎？而我，就是BOSS或者npc之類的――我比較喜歡前者，因為很霸氣啊――總之，這裏來了很多的人，”鄭念之歪歪頭，露出一個絕對純真由絕對邪惡的笑，“不過你倒是第一個得到我承認的。”
    “明明隻是一個遊戲，你居然這麼認真。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滋滋滋……事件……滋滋滋……進度93﹪】
    “我的係統怎麼會有雜音？”衛唯看著他，眼神裏麵帶著不可置信，“你，你也太智能了吧？”
    “放心。隻是一點點小手段。不讓那些家夥監聽到我們的對話罷了。”鄭念之靠近他，“我不是普通的npc。你也不是普通的玩家。你將成為第一個從我的世界通關的玩家。恭喜你。”
    “……我不懂，為什麼會這樣。”他隻是睡了一覺，怎麼就莫名其妙進了遊戲世界，莫名其妙遇到凶殺案，然後就莫名其妙成為了第一個通過的玩家……他真的不懂，“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比較智能的npc，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自我意識。這也是開發者設立的嗎？”
    “原本我也是個有點智能的NPC，大概是因為蠢蛋太多了吧？我漸漸就有了自我意識。看著你們這群家夥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殺手而忙上忙下也挺好玩的。有些家夥一開始就自己去抓凶手，結果被捅死了：還有些的鄙視警察的力量想自己去抓人，結果半天也沒有摸得門路，被世界抹殺，有些家夥連凶殺案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穿越了，安安心心過著小書店的日子……而這些闖關失敗的人的思想，被我選擇性吸收了”鄭念之指了指自己的大腦，“於是我越發了解了，我的世界，在你們眼中不過是個遊戲。不過這也沒什麼不是？我繼續當我的BOSS，你繼續玩你的遊戲，多棒！”
    “……我原本還在遺憾，說你是NPC不能做朋友什麼的。現在想起來真是笑話。”衛唯愣了半響隻能笑了笑，“你想的很對。何必想這麼多，這隻是……”他驀然感到腹部一陣刺痛。
    一把利刃插在他的腹部，那個位置，正好是五金店老板殺人最愛捅的地方。而刀柄，正好握在鄭念之手上。
    “你……”衛唯愕然瞪大眼睛，他想說什麼，卻噴出了一口血，正好濺在鄭念之的臉上。
    “這是唯一的方法。”鄭念之半抱著因為重心不穩側倒在他身上的衛唯，一手親密地撫摸著他的臉龐，另一手卻加大了力氣，讓刀更深入這個人的體內。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從遠處看去，就跟一對親密的情侶一樣。
    “……”衛唯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看著鄭念之的俊臉，視線慢慢迷糊。“這個世界的通關方法，就是我殺了你。”一雙溫暖的手蓋在死去之人瞪得大大的眼睛上。那輕柔地力度，眼瞼合上，“抱歉了……朋友。”
    天已大亮，鄭念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蹲了大半個晚上，即使是npc也感到腳麻。懷裏的衛唯屍體早已消失。鄭念之摸摸臉上，很幹淨，先前噴出來的血，都沒了。
    不遠處的書店已經開門，從裏麵走出了個與衛唯長得完全不一樣的男人，他伸了個懶腰，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突然意識到不對，他用力拍拍頭：“尼瑪的，老子不是死了嗎，咋又活過來了，這是地府還是天堂啊？”
    鄭念之默默看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