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生  第十七章:夢魘 Nightmare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76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我微微顫顫爬到悶油瓶身上時,敏銳的察覺到了他身體的突然顫抖,隻是他畢竟還是他,瞬間就停止了自己的不適,伸手將我往身上推了推,倒弄的我有些臉紅。
    以前我隻知道悶油瓶的力氣很大,現在真的像個女人一樣被他背著向前走的瞬間,我才明白為什麼女孩子們都喜歡肩膀寬厚溫暖的戀人。
    盡管張起靈沒有看起來那麼寬厚的肩膀,盡管我吳邪是個帶把的男人,我也一樣覺的溫暖。
    這種感覺,在悶油瓶出現之前,從來都沒有過。
    “吳邪,別怕。”可能我的長久沉默讓悶油瓶誤會了什麼,悶油瓶的聲音傳過來時帶著一絲安慰。
    “小哥,沒事的,我是不是有點沉了。”我有些好笑,什麼時候這個麒麟一笑閻王繞道的張起靈也會在乎別人怕不怕了。
    “沒有。”
    聽到他的答案,我吐了吐舌頭,嘿嘿的笑了一聲,也許是離得悶油瓶耳朵太近,我注意到他側耳紅透的顏色,卻聰明的不打算說什麼,因為前麵的問題似乎更加困難,在這裏我已經轉移了他太多的注意力。
    悶油瓶邁步走的極為穩健,我抓緊為他照明的手電筒將光束控製在正前方,才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為他照明的行為多麼傻,悶油瓶的夜視能力那麼強,怎麼會在乎我給不給他照明呢?
    強行讓自己收回了這些胡思亂想,控製住腦海裏越來越混亂低迷的意識。我開始用觀看悶油瓶的腳步為消遣。
    悶油瓶腳下踏著的板子,恰好印證了他方才的猜想,是八卦的圖形,隻要踩在上麵。橋麵就不會因為摩擦而起火,我們也就安全了。
    心裏放鬆卻不由得開始覺得自己是個拖後腿的廢柴,如果我也懂得怎樣規避危險,悶油瓶也不用分出心來照顧我。
    我發著呆,不由得揪著悶油瓶的衣服更緊了一些。
    腦袋越來越沉重,我有點昏昏欲睡。漸漸地,我開始覺得失去了聽力和意識,模模糊糊的開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腦海裏閃出一個越來越清晰的人影,穿著筆挺的軍裝,等著濃黑色光麵材料的馬靴,留著清爽的短發,眉宇間是淡薄中隱藏著的兵戈崢嶸。
    那是誰……
    為什麼我會感覺那麼熟悉。沒等我想清楚,腦海中出現的那男人便走進一個裝修的極為古意盎然的房間,大堂雕花木椅上坐著的中年大叔,懷中抱著一個尚在牙牙學語的嬰孩。
    他們似乎交談了什麼,大叔將嬰孩交給穿戴軍裝的男人手中。
    我看到他冷峻的麵容上,那雙黝黑的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疼愛。
    那嘴唇,動了動,好像說了兩個字——
    “吳邪?!!”
    臉頰傳來一陣疼痛,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到半擁著我的小哥。
    “怎……怎麼了。”我有點不好意思,僵直了身子要做起來,悶油瓶卻按住了我的手背,輕輕搖頭。“吳邪,你隻是睡著了,別怕。”
    下意識的反應了一個恩字,我尚還來不及去多想,便被悶油瓶扶了起來,看來我們已經通過了棧橋,暫時安全了。
    “小哥,你幹嘛?”
    悶油瓶盯著我了好一會,隨後從背包裏取出他平時睡覺戴著的眼罩,悶聲不吭的直接蒙在了我的眼睛上。
    得,現在我又看不見了,拖油瓶的屬性再次增加一個檔位。
    然而盡管如此欲哭無淚,我還是聰明的沒打算問什麼,我知道悶油瓶怎麼都不會害我就夠了。
    失去了視覺,其他的感官隨之變得更加敏銳,我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悶油瓶的心跳聲,沉著有力的跳動著,讓我本該惴惴不安的心思莫名的安靜了不少。
    從進入這個鬥開始,我就發覺到了自己的不適,先是莫名的偏頭痛,我可以用昨晚睡得不好的後遺症來解釋,隨後是耳朵裏鑽進來的清晰水深,到現在短短的幾步路就可以睡著並產生幻象。
    細思恐極,我終於後知後覺的開始覺得這個鬥過於針對我了。
    隻是我不能告訴悶油瓶,他現在需要用全部的精神力去找路讓我們脫離危險,我不能在因為自己的狀況拖累他陷入危險。
    這麼想著,我伸手想要去拽被悶油瓶蒙在眼睛上的眼罩,嘴裏狀似不在意的說著,小哥我沒事。
    悶油瓶還是阻止了我的行動。
    “戴著,這裏麵的東西會讓你產生幻覺。”
    好吧,不用我說悶油瓶就感覺到了我的異常了,果真是瞞不住。
    歎口氣聽從他的安排,還好小爺我的鼻子長的比較挺,眼罩的微弱縫隙還不至於讓我到全然看不見的地步,最多是看路比較累。
    悶油瓶顯然不知道,還是沒有鬆開自己的拉著我的手,我也樂的讓他拽著。此次下來是為探路,沒必要走的太遠,我已在悶油瓶的默許下通知了三叔和潘子他們下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悶油瓶又是這種悶到極致的人,向來不怎麼愛說話,我靠著石壁歇著,耳邊的水滴聲一點點加大。
    “小哥,這次下鬥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知道這句話不會得到任何回應,可是我的內心還是告訴我,一定要問說不定他就告訴我了呢?
    隻是我等了很久,悶油瓶也沒有開口回應我,身邊突然空寂的氣氛讓我從心底湧上一股難言的恐懼。腦中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等到意識到自己再次跌入夢境的時候,我正坐在一架簡陋的秋千上玩耍,隻知道自己是吳邪,可是我身邊空無一人。
    鳥語花香,看起來像個大戶人家的江南別院,院子裏種植著桃花樹,似乎時令正值春季,桃花瓣被風吹拂紛紛下落,將眼見徐徐而來的身影遮蓋的模糊。
    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溫暖的手攙起來抱住,鼻尖徜徉中襯衫清淡的皂角香氣。
    似乎兒時的我對這個人極為依戀,這個人也待我與別人不同,雖然我看不見聽不見,更不知道拿他與誰去做比較,但是我就是知道這個人是不同的。
    這種可以稱之為空穴來風的自信讓我咯咯笑出聲,捧著那人的臉就親了下去。
    那雙黝黑無波的雙眼閃過一抹微妙的笑意,我盯著它看,感覺靈魂漸漸飄了起來。
    “小哥,大侄子這樣,還能撐多久。”
    “……”
    是三叔嗎?大侄子是誰,是我嗎?撐多久?什麼意思。
    緊接著又是胖子的聲音,嚷嚷著不信,吵得人心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醒不過來。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