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生  第十二章:熱情 passion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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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悶油瓶眼中細碎的某些情緒被我讀出來的時候,我正在為自己幾乎是赤裸裸的表白而感到尷尬,雖然我已經和悶油瓶是那種可以嘴唇對嘴唇的關係了,也就是胖子口中的不純潔的革命基情。可是我吳小三爺的臉皮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這樣脫口而出的表白也是人生的第一次。
    愛情讓人變成傻瓜果然不是假的。
    我那時尷尬的不知所以,默默地伸手要去撫額,通過指尖露出的縫隙看到悶油瓶依舊直愣愣的盯著我出神。我伸手在悶油瓶眼前晃了晃,低低的叫著小哥,他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在我幾乎以為他就要一直盯著我的時候,悶悶的開口:
    “吳邪,走了。”
    我吳邪用自己的性別做擔保,我絕對聽出了丫拚命隱藏的悶悶笑意,雖然並沒有直接揭穿這瓶子的強大勇氣,卻還是立刻便羞憤的抬起頭看他,因而得以撞見悶油瓶向我伸出來的,仍未因時間的流逝而收回的手。
    印象裏悶油瓶從來都是說一句“吳邪,走了”而後獨自站起身來,所以我驚訝的是,他居然會主動向我伸出手。
    悶油瓶這樣的性子,因為太清冷,太孤單,所以習慣了獨處,隻是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他不愛接納或許並不是本性如此,而是害怕當他伸出了手,卻沒有人願意去拉著他。
    我那時突然大了膽子,彎了食指去彈悶油瓶的腦袋,隻覺得這樣慣常清冷的他,這樣強大到無以複加的他,居然會有這麼敏感脆弱的時候。
    莫名的,覺得這樣的悶油瓶還是很可愛的。
    興許是見我半天沒有反應,悶油瓶直接伸手拽住了我剛剛放下的小爪子,在突然靠近的那瞬間,我感覺到了那蟄伏在他身側的手突然滑向了我的後腰。
    我敏感的摟緊了悶油瓶的脖子,卻聽聞抱在懷裏的人猛然一窒的呼吸聲。
    “小哥……”
    嗬嗬的傻笑著後,悶油瓶鬆開了我的腰,重新牽起了我的手。
    “走吧。”
    我不知道悶油瓶是以怎樣的情緒對我說出的那麼多話,我唯一知道的是,悶油瓶絕對不是在跟我逗著玩開玩笑之類,這種唯一一次的展露脆弱,肯定就是平生我聽到的最後一次。
    我低頭看向悶油瓶與我十指緊扣的手指,低低的笑出聲來。
    行走回去的道路因為悶油瓶拉著而走的極為安穩和諧,方才經過刮著我的草叢現在也是不被注意的毛毛雨。我的手指小心的摩挲悶油瓶手掌中的薄繭,偶爾漏出一個輕笑,卻感受到我手中抓住的人微微的顫抖。
    我玩兒上了癮,手指調皮的去摩挲悶油瓶敏感的手心,那人卻開始強撐這不去理我,我玩夠了才終於待那人尷尬的咳咳出聲時,我發力拽住了他。
    “小哥。”
    “恩?”他輕輕的應著,回過頭來給我一個淡淡的眼神,像散落在凡塵的星星,那麼亮,那麼耀眼。
    隻是我清楚的知道,那顆星星此刻卻是看著我的。
    伸出另外一隻垂落的手,指著被雲層透露出的一片天空傻笑,扭回頭來看他:“小哥,你感覺到陽光了嗎?”
    那時莫名冒出的這句話,讓我的心中猛然一窒,覺得語無倫次或許會讓悶油瓶奇怪,心裏便想著怎麼圓過去,卻突然感覺到拉著的手鬆開了,頭上卻多了一個重量。
    那重量緩慢的揉弄著我的頭發,溫柔的不像話,我聽到耳畔悶油瓶低低的聲音。
    “看到了。”
    我狐疑的勉強抬著頭去看那因細碎劉海而被遮擋的雙目,心說難道悶油瓶這家夥還會和我一起犯傻不成。
    四目相對,我笑的更傻,悶油瓶的眼神卻在微微顫抖了一瞬後微妙的轉開了。
    那時腦海中電光火石閃過的一霎思想,讓我意識到悶油瓶也許是在以一種生澀的沉默回應我的感情,要知道我吳邪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可是畢竟一出手就把這個鬥中王勾到了,這種彪悍的經曆讓我不得不迫使自己的思想往常人無法考慮到的層麵涉及,所以我無比肯定的收起了咧著的嘴角,手上使勁居然把那個力氣奇大的悶油瓶一把摟在了懷裏。
    我們的身高相仿,而悶油瓶雖然看著瘦,其實力氣比我大的多,所以在無數個以後的日夜裏,我回想起此時不過大腦把悶油瓶子當媳婦兒那樣摟的姿勢,總是不斷的覺得後怕,心驚之中感歎那個自尊心強大到極為彪悍的悶油瓶居然沒有一個手刀把我敲暈,記得後來問起他這件事,悶油瓶揉弄著我額頭的手頓了頓,隨後猛然收緊了自己的懷抱。
    他低歎道傻瓜,而後聽著我傻傻的笑聲彎起了唇角。
    那種細密的幸福,我暫且不提是用多少的苦難和淚水換來的,因那些都是後話,隻是此刻悶油瓶在我的動作之下的懷中僵硬了身體。
    “小哥,別不要我。”
    我拚勁了全力才勉強說出這句話。
    “恩。”
    他悄聲的應著。
    “小哥……”
    “恩。”
    “小哥……”
    “吳邪……”
    “恩?”
    “我在的,吳邪。”
    回憶的浪潮猛然襲上心間,似乎在某個醉酒的夜晚,也是這樣的悶油瓶,也是這樣的我和他,也是這樣坦然平淡的語氣,他卻給了我一樣的承諾。
    吳邪,我在。
    恩,我知道的,他在,夠了。
    第二天胖子對我突然爆發的活力表示非常驚訝,神神叨叨的要摸我的額頭問我是不是發燒了,我笑罵著胖子貧嘴,兩人又重新開始了正常狀態下的扯皮。
    我完全忘記了之前和悶油瓶之間小小的不愉快,臉上也帶著傻笑,三叔向來了解我,深知我對他最大尊重便是極力壓製著自己沒有和悶油瓶有任何肢體上的親密接觸。
    我容易滿足,隻要眼裏能看到他,身邊有他,就夠了,僅此而已。
    天空泛起久違的陽光時,我們走出了暫時寄居的山洞,三叔盯著遠方的山脈一陣一陣的愣神,我正愁沒機會和三叔緩和關係,便興高采烈的跑到三叔身邊。
    “三叔,看什麼呢?”
    我略顯狗腿的問著三叔,卻聽聞耳邊一陣沉重的歎息聲,那聲音像是卸下了很沉重的包袱,更像是認命的歎息。
    “傻小子,你決定了嗎?”
    終究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叔侄,我早在靠近三叔時就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問我,便舔了舔唇角打算提前進行家長的鋪路計劃,如果我沒猜錯,三叔對我與悶油瓶的事情似乎是早有準備,雖然我並不清楚是因為什麼原因。
    “你不必說了,你既然自己決定好了,以後的後果就要自己承擔。”
    後果,什麼後果。無非便是和悶油瓶在一起的未來並不會好走。
    “三叔,我會跟爸媽解釋清楚的。”
    然而三叔在我說完這句話時,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放鬆,而是更加的愁容滿麵,我不清楚他這樣的表情意味著什麼,三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愣在三叔離開後的位置,突然覺得背後一股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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