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生 第四章:初晴 Fine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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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上躺了四天,期間再未看到悶油瓶的影子,倒是胖子時常來給我解悶。我們聊了很多,談到了人生談到了理想談到了要為祖國複興發達貢獻力量!
我呸,其實我們隻談到了悶油瓶。
胖子說起那瓶子時眼裏迸發的驕傲仿佛在炫耀自家兒子。被我一陣鄙視以後正了正色。
“小天真,小哥的來曆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總一起下鬥。但要沒有那小哥,我堂堂摸金校尉就折鬥裏了。“
我太清楚不過胖子的性格,能讓他這麼誇的,也許隻有悶油瓶了吧。
胖子後來開始跟我說起他的下鬥的英勇事跡,起初我還聽的精神可後來周公召喚,我便迷迷糊糊有些困乏。
那時我突然知曉,我覺得有些驚險刺激的事情對於胖子和悶油瓶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而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差距是那麼明顯。
也不知道胖子是什麼時候走的,明明房間沒人我應該睡得安穩,卻一反常態的睡不著。
我又想起了那雙黝黑淡然的雙眸。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本來就不是太大的病也被幾天的臥床休息調的差不多了,胖子說帶我去麗江古城轉轉,準備好東西時我在旅舍大門口看到許久未見的悶油瓶。
依舊是深藍色的連帽衫,隻是這次帽子蓋住了柔密的黑發。襯的他越發疏離冷淡。他沒看我,眼神放在頭頂的藍天之上,我突然想起初識他便是這樣。
一聲小哥叫出口,這次是他未理我。胖子怕我發作安慰般的拍我的肩,我撇嘴表示不在意,自顧自從背包裏掏出早上打包的早餐。
“小哥,旅舍的飯我吃不慣,這是自己做的三明治。我聽胖子說你跟著。沒吃飯吧?這是你的。“
賣相還算不錯,他應該會吃吧?
舉著袋子了一會,這悶神也沒理我,我也懶得和他磨嘰,走到他身後打開他的背包塞進去。撂給他一句愛吃不吃哼著小曲兒往前走。
反客為主的感覺真真令人心曠神怡。
我們來的是麗江古城,這會兒子是旅遊旺季,胖子說街上人太多便拉著我們做了船。
水波蕩漾,四周風景景致入畫,濕潤溫涼的氣息沁人心脾。耳畔充斥著傳來相機拍照和人們的交流聲音。
我隻顧盯著幾盡透明的湖麵發呆,思量著它有多深,身前的小姑娘笑笑告訴我這裏水很深小心別掉下去。
我嗬嗬笑著說我來這兒就是找死的,緊接著就看到小姑娘一臉被我嚇住的表情沒接話。
沒錯。我是來找死的。
除了我,誰都不知道。
上船時我故意挨著罵罵咧咧的男人,一陣推搡後被如願擠入水中,人群猛的燥聒起來,而後一聲驚呼。伴隨著濺起的水花和胖子的一句小天真。
我累了。
真的累了,累的不願意在糾結那段過往,既然無法記起不如就讓我和那段消逝的記憶一起沉淪。雖不知道忘了誰,可我以身殉情,也算是對的起他了吧?
灌進去的湖水讓我的意識開始被抽離,人類本能的求生欲望又讓我不自覺的動了動手腳,唇上冰涼的貼上什麼,緊接著一股力量將我脫離了湖水。
這一係列的救助動作連貫並無絲毫猶豫,胸部的擠壓讓我猛的咳嗽出來。
抓著我的手臂放鬆了些。
心中一陣無力大嚷“你們救我幹什麼!!!“
尚未看清是誰,那人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聽出是胖子罵罵咧咧的說我不爭氣,我嗬嗬傻笑著說那你別當我兄弟啊。結果我又挨了一記悶拳。
我到最後也沒弄清楚是誰接二連三的把我當沙袋揍。而後這件事便和悶油瓶的年齡,胖子洗澡的次數一起被列為吳小三爺生命中的三大謎題。
因為撈我撈的及時,我的意識恢複很快。胖子被我突然整出來的事兒嚇得不輕,還沒到晚上就把我遣送回府自己一個人出去喝酒。
我心說你把我關在這兒也沒用,我又不是萵苣姑娘還能爬不出這樓房。可轉眼看到守在門口的悶油瓶想起自己忘了還有個看守城堡的老巫婆。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身邊,支吾著說想出去。悶油瓶沒搭理我。
我天花亂墜的為他勾勒了如果不放我出去的種種可怕後果,悶油瓶才總算將視線從天花板移向我的臉。
他沒說話。就在我快要不耐煩時才聽到他動了動嘴唇。
“小哥……你說啥?”我掏耳朵表示自己沒聽見。
“為什麼?“他總算聲音大了些,眼神裏猛的閃過些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自殺?”
我指著門外用眼神示意。
想來這悶油瓶子雖不愛說話腦子卻是不笨的,很快了解了我的意圖,於是我拉著他找到用手機攻略出來的一家清吧。要來十瓶青島純生擺在桌麵上。
”小哥你喝不喝酒?”
他沒反應,盯著我的眼神依舊冷淡。
我自失的笑笑自顧自喝酒,享受著酒精辛辣劃過口腔的觸感,其實我酒量很差。幾杯下肚就已經開始迷糊。
卻還是停不住往嘴裏灌,興許是我灌酒的頻率已經到了風雲為之變色的程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奪走我的酒杯。
我順勢拉著他想把他往我這邊拽,無奈我們中間隔了一個桌子,這樣一拽難免酒瓶子碎了一地。還好定的是包間,聲音雖大卻沒傳出去。
悶油瓶叫我名字時我已經搖搖晃晃的繞過桌子坐在他身邊。
”張起靈。”我吸吸鼻子,手已經鬆開他移向麵前清秀帥氣的輪廓。
一絲傻笑浮現在我臉上,我看到自己的輪廓在悶油瓶黑色的眼眸之中若隱若現。這讓我有一種真實的錯覺,覺得我在他眼裏。
悶油瓶的悶在這時就是對我行為的最大放縱,他任由我用沾滿啤酒濕漉漉的雙手捧著他的臉,沒有絲毫反抗的動作。
酒意上頭,我鬆開了他卻一個使勁拱進他懷裏。
莫名的,在接觸到那涼薄的懷抱後,我開始大哭起來。而那自我抱上他便垂著的雙手卻緩緩的繞過我的肩。一隻將我摟住,另一隻放在我的頭頂摩挲。
緩緩他道。
”吳邪。我在。”
我點頭卻哭著說我還活著幹嘛,我想不起來那個人,我甚至連和他在一起的細碎片段都想不起來。
悶油瓶沒有說話,隻是撫摸著我頭頂發絲的手力度加大。
我感覺到自己被他拉開,我看到他眼中一反常態的堅定,而我最在意的是他後來說的那句話。
”吳邪,活下去。”
直到很久以後,我再次回想起這句話時才發現,悶油瓶從未對我提過什麼要求,唯一的便是這句,吳邪。活下去。
那好,我就活下去,至少為了你。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