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生  第二章:初識 know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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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楞點頭。也許是眼花了,我竟從悶油瓶那毫無波瀾的眼眸中讀出一絲笑意。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想法,倘若我與他打小就認識歡喜同享,痛苦同嚐。我們的關係會不會比現在來的自然。
    我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有了他叫我名字的鼓勵縱然是我說他聽,不。也許他聽也沒聽,我也再也沒有發過脾氣。
    旅途漫長,直到他淡淡的提醒我。我才想起要睡覺這麼回事。
    說來慚愧,作為一個離家出走的人,我身上的銀兩實在不多。故而我才在長達十多個小時的旅途中選擇了硬座。
    找了點衣服打算墊著睡覺,悶油瓶卻伸手拉我過去,一個沒注意我頭磕上他僵硬的膝蓋。緊接著的動作卻讓我噤了聲再不敢說話。
    過於修長的手伸進我的發絲,動作輕柔的將我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雙腿上。
    我努力想抬眼想看清他。卻隻見到黑暗中的微薄唇角若有若無的勾動。
    倘若我有時光機器,一定要告訴當時的自己,這個人是最好的人,而這段時光亦是最好的時光。
    火車終點站在麗江,一夜過去,我沒再見到悶油瓶。
    事實上,打我醒來發現他的行李全都不見了以後,我便有一種再也見不到他的無力感。
    昨天他叫我吳邪時的聲音,莫名的讓我感到熟悉。多年病痛的折磨,那段失去的記憶讓我極盡癲狂的對熟悉的東西有一種追尋欲。
    反複尋找無果後,我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恍惚的下車,看著麵前人來人往的麗江火車站月台,在左肩一陣疼痛後心情情不佳的罵了出來。
    胖子顯然被我罵懵了,還好反應夠快的還嘴。我找到了發泄的出口毫不客氣的開始和他幹口水架。
    王胖子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哥們,比我大了不過五歲,卻在北京混的如魚得水,我們兩年前在三叔的引薦下認識。
    最初我是非常排斥和他們這些在地底下做死人交易的人有過多接觸的,可三叔陳述的理由冠冕堂皇,吳家的未來當家,南派土夫子吳三省的大侄子怎麼可以是一個平凡的市民,就算我想他也不能讓我就此沉淪,所謂古有帝王力挽狂瀾救山川社稷於水火,今就有吳三省含辛茹苦規勸侄子入正道。
    天知道我是多想做一個平凡的小市民,可是他從未給我過選擇的機會,我走了。也在情理之中。
    帶著有色眼鏡的相處讓我和胖子的交情一直不鹹不淡,直到一次機緣巧合下我們相聚喝酒,打開天窗說亮話後革命友誼以指數函數的形式直線上升。我也算交了這個鐵哥們。後來我發現,我們其實很像。都太過容易對某件事或某個人執著。
    這次我來投奔他,卻算是處於下下策。
    做他們這行的,都有個第二職業,便於掩飾,胖子正好是個帶團導遊,這次閑下來說帶我在麗江逛逛。
    ”小天真,胖爺我等了這麼長時間,你劈頭蓋臉就給我擺一道,太沒良心了吧。”
    他說起沒良心時我腦海中劃過悶油瓶的俊臉。
    見我拉著他就走,胖子拽著我的衣領將我又揪了回來,嘴裏嚷嚷著還要等一個人讓我有點團隊意識。
    他說起團隊意識時我又想起悶油瓶,越發有些不耐煩。心說麗江還真是豔遇之都,要不怎麼我連對個男人都會戀戀不忘。
    胖子倒不著急和我閑聊起來,終歸是脾氣秉性相合的兄弟,一來二去我的火氣消了不少,比和那悶油瓶子聊天愉快多了。
    得,我怎麼又想起他了?!
    我笑著和胖子說哥們我今天遇到個人,現在都有幻覺了覺得他在叫我。胖子的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回答我就是有人在叫我。我皺著眉頭轉過去。
    還是那樣的眉眼,疏離,冷淡。卻讓我分明熟悉。
    “吳邪。“
    他又叫我。沒有故人相見喜悅的麵無表情越發讓我覺得自己熱臉貼冷臀部。我裝作沒聽見扭頭繼續和胖子閑侃,胖子憋著笑配合我,我吳邪發誓,在那一瞬他的肥肉在我眼中都高尚起來。
    悶油瓶又叫了我一聲,我依舊沒回答,打算抗爭到底也讓他這個悶神嚐嚐閉門羹的滋味。
    誰知他簡單粗暴的將我的身體扳向他,盯著我的眼睛再次叫了聲吳邪。
    我被叫的不耐煩吼了一句幹毛。抓著我的雙手卻緊了緊,又是那樣幽幽的眼神,似一汪深潭讓我幾乎快要淪陷。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胖子這時卻突然擠了進來笑著拍悶油瓶的肩膀寒暄。
    見我瞪他,胖子臉上的橫肉似是都在反擊,一個大力我被拉向他身邊。
    “小哥你別介意啊,我們吳邪的脾氣就這樣。天真,這是我一同事張小哥。張起靈。“最後幾個字是耳語。
    我雖揚言絕不插手家族事務可終歸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張起靈,道上特別有名的啞巴張。
    嗞了一聲,我開始驚歎於現今倒鬥界內人士豐富的觀察能力和概括能力。
    胖子見我們都不說話,後知後覺的想起什麼
    “小哥,看樣子你認識天真啊?“
    悶油瓶點點頭,算是回答過了。
    我心說你對胖子的態度倒是比對我好些,賭氣嚷嚷我沒見過他不認識。
    冷冷射過來的目光被我刻意無視,彎腰去拿行李時,一隻骨節分明白皙有兩個指頭明顯過長的手率先拿走了我的包。
    很久以後我才察覺,自己就是從那時開始愛看悶油瓶的手,修長白皙,宛如鋼琴家般的手。
    “禮尚往來。“
    又是這四個字。
    你是在炫耀自己會說成語嗎?我也會,狼心狗肺,始亂終棄。多麼契合他的氣質!
    我在心裏嚷嚷卻終歸不敢喊出來,自然也沒意識到自己用的成語有多麼不合語境。
    上了胖子的車,我選擇了副駕駛的位置,悶油瓶一個人在後麵打盹。這八月初的天氣我寧願被空調冷死也不願意坐在冰山旁邊。
    整個行車過程異常無聊,胖子因要專心開車便很少和我搭話,我一個人無事可做便眯了眼睛睡覺。
    再醒來已經是在一家賓館,我頭昏昏沉沉的不舒服。掙紮著想爬起來量體溫卻無意間瞟到悶油瓶的雙目。
    嗓子疼的說不出話,我就那麼看著他有些委屈。
    ”你生氣。”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也就是他明白我在生氣卻還是無動於衷。指指嗓子表示我說不出話來。轉念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便啞著嗓子開口。
    “小哥……我沒生氣。“出口是讓我自己都驚訝的話。
    “吳邪。“又是名字,可我這次分明體味出來他像是在確認什麼。
    是了,初次見他我也是覺得熟悉的。
    等了半晌不見他說話我背過身子任憑自己陷入黑暗。
    敷上發絲的手指淡淡摩挲,力度輕柔。意識像化在水中的泡騰片,猛的散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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