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邊陲野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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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了大概有五分鍾,發覺外麵一直沒什麼聲響,於是偷偷側出了一隻眼睛往門口窺了一下,發現女孩已經不在了。我從講台底下爬了出來,輕輕地走到了門口,鬼鬼祟祟地探出了半個頭,發現走廊空無一人,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忽然又想起了滿身光輝的女孩,心裏的感覺美妙得無以言表。將黑板上的字擦掉後吹著口哨來到了擺放單車的地方,剛一拐角便發現那裏站著一個人,那一頭飄飄的長發告訴我,正是剛才的女孩。我急忙閃躲到一堵牆後麵,偷偷地窺望著她。她背著一個書包,我印象非常深刻,那是個有美少女圖像的粉紅色的書包,非常可愛,我當時覺得,隻有她才配背這麼可愛的書包。還有她那車輪扣滿塑料珠子的天藍色的單車,漂亮得讓我羨慕不已,隻見她蹬蹬蹬幾下便跨上的單車,姿勢優美得真可謂將我迷得失魂落魄,我心裏發誓,這輩子我就愛你一個。隨著塑料珠子的不停晃動響起了噠噠噠的清脆聲音,然後在校門口拐彎處消失。我走到自己的深黑色殘舊的安琪兒單車前麵,看了看,媽的這也算是單車。然後飛快地騎出了校門,靜靜地尾隨令我臣服的女孩。在跟蹤的過程中發生了我人生中的第一起車禍,還是給一小石子撂倒的。由於偷窺得精神過分集中,沒留意到地麵上的危險。剛剛我見那女孩擺了一下單車心裏還以為是她技術不行,失去平衡了。當我的前輪碾在石子上的時候彭的一聲,隨即我的單車將我以狗吃屎的優美姿勢放倒在路邊。這次車禍直接導致我的前輪徹底變為雞蛋型,父親為了懲罰我,讓我騎了半個月別人的單車,代價是我得為別人當半個月車夫。但問題的關鍵不在這,關鍵在於在我摔倒的時候那女孩回過頭看了我一眼。也就是說,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我在我喜歡的女孩麵前出了兩次醜,這印象得多深刻啊。我將尷尬化為樂觀,在心裏對著那個女孩說:你這輩子休想忘了我。
太陽已經完全墜入了地平線,屋裏慢慢顯得黯淡。大概到了七點鍾的時候,曾芳過來邀請我們到她奶奶那吃飯。老太太將一鍋紅綠交間的粉絲端到了桌麵上,說:“這是我們雲南的特產,酸辣粉,難得過來玩,請大家嚐一嚐。”
我們圍著桌子站成一圈,一聽到老太太說出酸辣粉三個字,立即個個熱淚盈眶,不禁咽了咽好幾口口水。思思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還吃呀,我腸胃快受不了了。”
我投了一個溫柔的眼神安慰她道:“盛情難卻啊。”
思思縮了縮肩,露出了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悻悻問道:“梓德哥,你說酸辣粉有沒有三碗不住口的習俗呢?”
我聽後心頭一震,緊鎖眉頭自我安慰道:“應該沒有吧。”
曾芳將一碗酸辣粉端到我麵前說:“快吃吧,今天剛巧碰到我們這的佛誕節日,廟裏很熱鬧,待會兒大家吃完就去逛逛吧。”她看了看我噙著淚水的雙眼笑道:“不用感動,這不是我做的,是我奶奶做的,她做得更地道,應該會非常有分量的辣。”
吃完酸辣粉的時候大家已淚流滿麵,痰涕交加。連忙上前去跟老太太道謝,表示這酸辣粉確實夠地道,好手藝,把感動都給吃出來了,因為每人吃了四碗——兒。
歐陽新興抹了抹下墜的鼻涕說道:“我有個事想跟大家說說。曾芳,我和曉怡商量過,我們要在這住下,長時間的住下。”
大Z疑惑道:“長時間住下?什麼意思?”
歐陽新興道:“我和曉怡都很喜歡這個地方,感覺挺舒服的,反正我們已經是生死不離了,在哪住都是住,隻要是我們兩個人的世界。咳咳,說這話見酸了。但我們真的挺喜歡這個地方的。”
茹見美站了出來,道:“我也有同感,我覺得在這裏能享受到安逸的生活。我也想在這裏長久住下。”然後轉過頭對曾芳說:“曾芳,謝謝你,帶我們來到一個這麼美麗的地方。”
林偉也說道:“我也是。”
曾芳微笑著,很平靜地微笑著,轉頭看著其他人,問道:“那你們大家的意思呢?”
大Z道:“我沒有長期的打算,先住著唄,以後再看看怎麼樣。”
張豪點點頭,表示和大Z一樣立場。
曾芳看著我和思思,問道:“那你們呢?”
我笑笑說道:“我也挺喜歡這個地方的。我應該我住上一段時間吧。至於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
思思道:“我也不知道,先住著吧。”
歐陽新興道:“喜歡就住下吧,不習慣也沒辦法。哎,曾芳,這樣吧,你看我們在這要住久的,是不是每個月給奶奶點房租呀。”
曾芳回頭看著老太太,想聽聽她的意見。老太太站起來揮揮手,微笑著說道:“不用不用,既然大家喜歡就住下嘛。反正這房子也不是我的,也沒人住,你們就住著吧,房租就不用了。”
高曉怡忙走過去攙著老太太,說道:“這怎麼行呢,奶奶,這房子也是人家送給你的,老是免費住著我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老太太笑著說:“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沒事,你們就安心住下吧。”
曾芳複述道:“你們就安心住下吧。”
事情商量完後曾芳便帶我們大家去廟裏參觀這裏的佛誕氣氛。然而她卻對所謂的佛誕一無所知,隻是簡略地讓大家看看有兩三米高的金身大佛,供品香燭堆砌得高聳如山的供桌和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前來參拜的佛信徒。在廟堂左牆角有一個解說姻緣的攤子,旁邊坐著一個滿臉滄桑的和尚,皮膚黝黑得讓我直懷疑他隻是個農夫。但大家似乎非常感興趣,都走了過去卜算一下姻緣。
我心想,他自己都沒姻緣,怎麼去解說別人的姻緣?於是輕輕走到廟堂門口,點了根煙,看著清清的月光,整個天空皎潔得如同剛從水裏麵撈上來一般,非常爽朗。廟堂前麵的空地上正用最老式的電影機放著香港的老電影,此時我正站在長長的電影布幕後左角,看著滾輪式磁帶緩慢地轉動著,電影布幕前麵零星蹲著幾個小孩和老人。心裏忽然有一種非常懷念的感覺,我的童年就是在這樣的電影布幕下度過的。
我剛想走到電影幕布前麵懷念一下依稀童年,忽然有一隻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是曾芳。她笑笑地走到我麵前,問道:“怎麼一個人走出來呢?”
我笑笑說:“外麵空氣好。你來得正好,陪我去看看電影吧。”
我和曾芳走到了電影機旁邊,聽著呲呲的轉動聲,看著幕布上的劣質畫麵。此時正在放映一部90年代的香港電影,叫《東成西就》。我轉頭看著曾芳,激動地說:“我小時候最喜歡看這種大布幕的電影,這部電影也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看的。”
曾芳笑笑說:“看得出來,你都興奮得滿臉都是了。你等我一下。”說著就往右邊走了去。
大概五分鍾後,曾芳提著兩張小凳子走了過來,笑笑道:“看電影怎麼能缺少凳子呢?”
坐下後曾芳繼續說道:“你忘記了還有一樣必備的東西嗎?”說著把手伸進了衣袋裏,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捉了一把瓜子,然後伸到我麵前說:“這才是最完整的回憶。”
我伸手接過瓜子,心裏甚是感動,一片特別溫馨的感覺似乎將整個童年最幸福的時光都勾勒到我手裏這一把瓜子上麵。此時我說話的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感動說道:“想不到我們有一樣的童年。謝謝你,曾哥。”
曾芳拍了拍我的肩頭,語重心長說道:“小夥子,以後對我要禮貌點,叫芳姐。”
當梁朝偉刮掉了胡子,給最後一個鏡頭送上了微笑,電影便拉下了帷幕。我伸了伸腰,對曾芳說:“不看了,坐著腰挺酸的,帶我去參觀這個野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