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景程垂眸看著韋一恬靜的睡容，心底有些難受。想移動一下被壓得發麻的雙腿，卻發現隻要自己動了動，韋一就會緊皺著眉頭，抱在自己腰上的手也會跟著收緊，勒得自己難受。他隻能繼續給韋一當肉墊。
    他空出來的手，輕輕地撩撥著韋一已經被汗水浸濕的發絲。琥珀色的眼眸內盡是疲憊的神色，但他卻不願閉上雙眼。盯著韋一的眼眸內滿是溫柔的神色，“兩年就這樣過去了……我對你的感情，也從淡淡地好感，變成了濃濃的喜歡。可是，你喜歡我嗎？”修長的手指在韋一白哲的臉上遊走著，景程用手指描繪著韋一臉的輪廓。
    “你應該是喜歡的吧？不然，你也不會接受我的吻，唔，好高興呢。”說著說著，景程傻笑了起來。他俯下身，將自己的唇瓣印在韋一微微撅起的嘴唇。輕輕地吸允著，嘖嘖的水聲讓人聽得臉紅心跳。
    韋一沒被吵醒，而景程則獨自結束了一吻，將空出來的手輕輕地擱在韋一的露出來的肚皮上。感覺到掌下傳來的溫熱，景程滿足的笑了笑，深情的目光則一直留在韋一的身上。鼻頭感到癢癢的，眼皮輕輕地動彈了幾下，韋一一睜開眼，就看見景程放大的臉孔。不適的揉了揉酸疼的腰部，看著因為自己動作而醒來的景程，不禁有些尷尬，露齒一笑，韋一輕聲道：“對不起，壓了你一整晚，你還好吧？”
    景程尷尬的移開目光，耳尖染上了微微的紅暈，韋一說的話，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很曖昧，很容易讓人浮想翩翩。
    見景程沒說話，韋一便以為他沒事兒，利落的站起身，看了看手表上顯示的時間，韋一慢騰騰的離開浴室，離開前還對景程說，：“我先去換校服，浴室你先用吧，梳洗後出發到學校剛好還有一段休息的時間。”說完，就留下景程一人在浴室內。
    景程帶著怨念的目光盯著自己被壓麻的腿，扶著牆壁，試了好幾次才站起了身，抖抖嗖嗖地走到洗漱台前刷牙洗臉。
    韋一在浴室內洗了臉後，就看見景程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而桌上還有多一份早餐。韋一拿起單肩包，經過餐桌時，看著沒被動過的早餐，思量了一會兒才道：“我可以裝在飯盒裏帶去學校吃嗎？”
    “隨便你吧……”景程盯著韋一將早餐裝在飯盒內的動作，心裏不禁在想，怎麼不知道一起吃早餐，難道確定了關係後不是應該一起吃個浪漫的早餐，再慢慢的散步到學校嗎？
    咳，如果韋一知道景程這麼想，他大概會被氣得吐血。因為他根本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有接受或暗示過景程。
    景程還沒在心裏抱怨完，韋一就背著單肩包離開了家，獨留著景程一個孤獨的怨婦在家。
    和前幾天一樣，韋一又躲在了天台上，很不意外的，淺頤還是呆在天台上，一臉頹廢的模樣。
    韋一緊皺眉頭看著倒在淺頤腳邊的酒瓶和不少的煙頭，伸手抽掉了淺頤抽了一半的煙，扔在腳底下踩熄。他走到淺頤身旁坐著，看著少年臉上淺淺的胡渣和眼下的青影，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你他媽又抽煙又酗酒，是想死嗎？下次看見你你是不是會吸毒去？！”
    “你那麼生氣幹嘛。”他用平淡的語氣回話，就好像韋一所說著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哪有生氣……”韋一下意識地反駁道，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弱勢，又加了一句說：“隻是不想你敗壞學校的名聲。”
    “白癡……”淺頤伸手拍了拍韋一的頭，看著少年意外的沒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淺頤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不知從哪兒變出了帽子和口罩，輕輕地扣在韋一的頭上。韋一露出了疑惑地目光，淺頤低咒了一聲，看著韋一露出一臉蠢樣的表情，他不自在地道：“被你嚇著了。”
    “是被我帥到了才對吧？”韋一漫不經心地從書包裏掏出一個飯盒遞給了淺頤，淺頤打開了飯盒，拿出一份三明治咬了一口，回答道：“被你醜到了。”
    “吃飯別說話，你想被噎死嗎？真不明白你這個人，吃東西狼吞虎咽的，又吸煙又喝酒，是那麼想死嗎？”韋一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喜歡對淺頤碎碎念，或許事是淺頤這個人太冷淡了吧，不管怎麼樣他的語氣都不會有多大的起伏，表情都是冷淡的。這讓韋一想要接近他，揭開他的另一麵，看屬於他的另一種表情。
    “那麼關心我？”淺頤吞下了最後一口的麵包，伸手攬過韋一，輕輕地在他耳邊道：“是不是……喜歡上我了？”說完，他無聲地勾起了嘴角。
    韋一推開了淺頤表情有些不自然：“什麼喜歡上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一見鍾情？太土了吧。”
    “亂想些什麼？”淺頤伸手將韋一的臉蓋著，寬厚的手掌不像一般人那樣的溫暖，而是帶著異樣的冰冷。他的手掌帶著淡淡地煙草味，卻出奇的好聞。他伸手將韋一的頭按在自己的腿上，手掌也慢慢地移到了韋一的眼睛，而韋一原本帶著的鴨舌帽此時已經被他蓋在臉上用來擋著太陽了。
    韋一疑惑地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掃過掌心，感覺癢癢地。淺頤的聲音穿了出來，聽起來有些悶：“別鬧。”
    “你這是在幹嘛？”說著，韋一又眨了眨眼。
    “乖，睡一會兒。”
    “我要上課了。”雖然這麼說著，但韋一卻沒做出離開的舉動，透過手指尖的縫隙看著染上金黃色的天空，韋一無聲地咧起嘴笑了出來。
    “我會叫醒你。”
    “我知道啊，你會記得的吧。”
    “嗯。”
    “別忘記，不然我會遲到的。”
    “……”
    “喂，你聽見沒？”
    “閉嘴！你再吵我直接把你才這裏扔下去。”淺頤惱怒了。
    “哦。”委屈的應道。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有著說不出的耀眼。青春的時光總是美好，讓人留戀。青澀的年少，或許他們還讀不懂所謂的情感。對他們而言或許愛就是一種喜歡，可是他們卻清楚，愛和喜歡是不一樣的。因為喜歡所以縱容，因為愛所以包容。喜歡並不是永恒，你永遠不知道，喜歡的保質期有多長。但愛卻是永恒的，因為愛，所以才不會輕易許下誓言。因為愛，所以才會小心翼翼的試探。
    ——我和你，要麼就當戀人，要麼，就是陌生人。
    淺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