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陸天鳴睡著了，沈青把塞在口袋裏的那封文件取出來，進了洗手間拆開，謹慎把門反鎖。
    “試驗品編號：CH1101，中國籍，體型高大，退役軍人，193CM，體重約85KG，瞳孔為淺黑。”
    “第一次注射，試驗品反應不明顯，增量30%波塞冬注射液，靜脈注射後出現發燒，瞳孔渙散，瞳膜充血等現象。”
    “CH1101開始出現極端狂躁暴力的傾向，三名安保人員負傷，一名護工死亡，鑒於CH1101的強壯和之前曾受過良好的格鬥訓練，危險等級定為A+，必須時刻確保其穿著防暴束縛衣。”
    “斷水二十四小時實驗循環開始，注射液濃度增量到80%，CH1101明顯再度出現亢奮，暴躁，極端攻擊性，肌肉力量經過測試提高了60%以上。”
    “第七十八天，試驗品死亡率接近70%，開始對CH1101投放猛獸實驗，成效良好，檢測表明，CH1101的危險等級持續上升……”
    “喂。”
    沈青全身一震，感到陸天鳴的拳頭砸上洗手間的門，連忙心虛到處亂看，找了半天沒找到好藏的地方，隻好把那幾張文件疊成小塊，塞進馬桶後麵。
    “你……你怎麼了？不睡覺啊？！”沈青佯裝冷靜，小心打開門縫看著滿臉倦意的陸天鳴。
    “哈？半夜不睡覺的是你吧。”陸天鳴擰著眉頭硬擠進浴室裏，俯瞰他：“我想淋個澡，出去。”
    “我、我給你擦背吧？”沈青猛然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卷錄像帶，陸天鳴的身上真的會有猛獸咬過的傷口嗎？他想趁機驗證一下。
    他好不容易把陸天鳴扒光，用浴室噴頭給對方搓洗後背，陸天鳴往後側瞥他一眼，聲音沉而沙啞：“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總裁大人，您好好呆著，我給你擦肥皂。”沈青搪塞他，視線有意無意往對方大腿上看，浴室淋浴間裏霧氣朦朧，看不到什麼。
    “我不是總裁，蠢貨。”陸天鳴漠然道，手撐著牆壁，溫熱的水流從他精悍寬闊的背肌上流下來，冒著蒸騰濃鬱的色香。
    “哎？！”沈青有點詫異：“你不是總裁？”
    “現在是財團主席。”陸天鳴有些疲憊：“我很久沒有擔任具體哪個公司的總裁職務了，顧不上。”
    “哦～那是你厲害點，還是總裁厲害點？”沈青心不在焉與他聊，他似乎在水汽中看到了暗色的一大塊皮膚……
    “你是笨蛋嗎？財團今年才招進來三個總裁，藍色晨星也換首席執行官了。”
    “這樣！你有這麼厲害啊。”沈青剛想敷衍他，卻看見陸天鳴轉過身來，粗暴握住他手臂，陰沉道：“你一直在看什麼？”
    他取過浴巾裹在腰下，沈青在他踏出溫熱水霧的那瞬間就看見了，陸天鳴的左側大腿到膝蓋上正橫貫著一方巨大的褐色傷疤，仿佛整塊皮肉都被撕咬下來過，疤痕覆蓋了幾乎整片腿麵，凶暴伸張著，直到浴巾掩蓋的腿根深處。
    沈青怔住了，浴室的燈光下，那道傷疤是那麼清晰醜惡，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陸天鳴跟他做愛的時候很少開燈了，陸天鳴甚至從沒有在他麵前全部赤裸過。
    “怎麼了？”陸天鳴的聲音陰沉得幾乎帶了一絲扭曲，沈青還沒反應過來，下頜卻猛然被一把狠狠鉗住了，他的腳尖幾乎被扯離了地麵。
    “我！……我真的…不……”
    沈青感覺到扣住喉管的手指逐步收緊，他恐慌握住陸天鳴的手腕，缺氧的感覺迅速襲來，他看清了對方的眼睛，陰暗幽黑，充滿了扭曲的暴戾。
    陸天鳴輕而易舉就能殺了他。沈青頭一次清晰意識到了這件事，那隻手像是鐵箍，他怎麼掐推都紋絲不動，他的指甲恐懼緊緊摳進對方皮肉裏，就連頭腦也陷入了一片缺氧的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