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年曉以前不喜歡男人？”歐陽南問。
    “他現在也不喜歡啊。”段靈一答。
    歐陽南斜眼看他。
    段靈一笑道，“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的意思是，他現在也不喜歡男人，更不喜歡女人，隻唯獨喜歡我。”
    “你不是男人啊？”
    “我不是普通男人。”
    歐陽南懶得和他玩文字遊戲。
    “所以你來找我，和年曉有什麼關係。”
    “年曉以前不喜歡男人，可以他最後還是和你在一起了。我覺得，現在許華在心裏是喜歡我的，隻是他不想承認罷了。他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你希望年曉能幫你說服他？”段靈一說。
    “我也並不指望能這麼輕易地說服他，隻是想讓他知道，喜歡一個人，沒那麼複雜。”歐陽南認真道。
    段靈一撓撓頭，“我覺得，你並不明白許華為什麼會為難。”
    “為什麼？”
    “他遲遲不願和你戳破關係的關鍵，應該不隻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他不是那麼鑽牛角尖的人，這你應該也清楚。”段靈一分析。
    “我明白，可是我就是問不出來這個原因在哪。”
    “那你認為年曉能問的出來？”段靈一反問。
    “至少，同病相憐的人，會比較好溝通吧。能在對方的身上，找到共同感。”歐陽南說。
    段靈一沉默了一會兒，“既然你這麼開口拜托了，我可以讓年曉去試試。他是個熱心腸的人，又是幫你的忙，他不會拒絕的。”
    歐陽南的表情明朗了些，“我現在就怕，他會不理我。那我就真沒轍了。”
    “沒想到還有你怕的事兒呢。當初你對年曉有意思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緊張過。”段靈一調侃道。
    歐陽南挑眉，毫無顧忌，“那你可得感謝我臨時移情別戀了，不然咱們現在應該不會這麼平靜地坐在一起聊天。”
    “是，我會給你的茶裏下毒。”段靈一哈哈笑著說道。
    歐陽南也不客氣地笑，接著說，“對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我妹妹出去了？”
    段靈一說道這裏，還覺得頭疼，“她現在是歐陽集團的副總，昨晚借著身份和我出來應酬。我一看來的人是她，當時就覺得心一沉。”
    “爸爸他現在真是太慣著她了。雖然副總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職位，但工作上的事，怎麼能由著她胡來。”歐陽南也有些看不下去。
    “我看你家的老爺子也挺支持她和我接觸的，估計還沒放棄兩家聯姻的念頭吧。”段靈一往沙發後一靠，說道。
    “爸爸那一代人的思想還是很保守的，在他看來，兩家的關係能夠根深蒂固的最有效方法，就是聯姻。當然，他也是這麼灌輸給小晴的。”
    “但我看她也挺樂意來粘著我的，趕都趕不走。”段靈一無奈道。
    “也可能是因為我最近不再理她了吧。”歐陽南說，“原先他看我對年曉有些意思，想讓我幫她拆散你們。”
    段靈一聽了也沒在意，“猜出來了。她覺得自己的計劃很聰明，實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隻是不想和她理論，反正也翻不出天去。”
    “她對你，也有可能是真喜歡。我還沒見過她對一個人感興趣超過一個人月。她對你，算是破紀錄了。”歐陽南輕笑著說。
    段靈一擺手，“心領了。”
    “不過你昨晚還和她去喝酒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你對她，不是能躲開就躲開，絕不拖泥帶水，昨晚怎麼破例了？”
    段靈一意外地有些頓住，不知做何反應。
    歐陽南心領神會，“我也不是一定要問，如果不願說就別說了。”
    段靈一淡笑，“你真是敏銳得讓人佩服。不過是絲絲縷縷的細節，也能捕捉得這麼準。”
    “沒辦法，不敏銳，怎麼在商業場上站得穩呢。”歐陽南靜靜等著段靈一說接下來的話。
    “其實這件事我誰都還沒說，但是我想和年曉，辦個婚禮。”段靈一說。
    “婚禮？什麼時候？”
    “還沒定好，因為年曉還沒說同意。”
    “他不同意？”歐陽南有些訝異，“你們不都已經在一起了，辦個婚禮，隻是走個形式。”
    段靈一沉默不語。
    歐陽南也不想再追問，“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直說。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我拜托你的事如果有確定了可以，就給我個信兒。”
    “好。”段靈一把他送到門口。
    其實昨天看到年曉和穆白在一起，段靈一是很生氣的。他之所以沒追問，是因為他明白，年曉是肯定不會偷吃。年曉對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這件事，心裏，還是有芥蒂的。除了自己，他絕對不會和別的男人產生朋友以上的情感。
    盡管年曉已經承認，並且全心全意和段靈一在一起了，可當觸及到結婚這樣隆重的儀式時。年曉在心裏是抗拒的。
    別說許華的心裏有道坎，年曉心裏那道坎說不定未必比他淺。
    結婚就意味著結為夫妻，這和同居，和一起過日子，是不一樣的。年曉可以和段靈一同居，可以一輩子一起過日子。可是真的能結為夫妻嗎？
    段靈一想，這個問題，年曉一定認為是否定的。他感覺喉嚨有些苦澀，其實段靈一也並不是非得要和年曉結婚。不過是個儀式而已，但為什麼如此執著，無非就是昭告全天下，他段靈一，是個有媳婦疼的人了，有人會惦記他，會盼著他回家了。那個浪蕩公子，如今，已經落雁歸巢了。
    難道他想錯了嗎？
    段靈一正想得出神，手機震了一下，他掏出來看，年曉的信息。
    “我快完事了，今天拍得很順利所以提前結束。我去公司找你？”
    段靈一整理了一下心情，把電話撥回去。
    “段靈一？”
    “你在哪，我去接你。”段靈一說。
    “不用了，我已經結束了，打輛車去找你就行。”
    “好，那我在公司等你。”
    “嗯。”
    年曉來辦公室找段靈一時，沒想到歐陽晴也會在。他看到辦公室裏，段靈一微蹙著眉毛，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以及看到自己時，鬆口氣的表情。
    “好了，歐陽小姐，歐陽副總。我下班的時間到了，如果還有什麼別的事，請和我的秘書溝通。”
    “段靈一！你！”歐陽晴氣急敗壞，用手指著段靈一，又瞪了年曉一眼。
    段靈一趕緊拿上外套，摟著年曉恨不得趕緊離開。
    “段靈一！你別忘了，我是可以讓我爸爸幫你的，隻要開口！”歐陽晴不依不饒地說，“你要想清楚，真正會對你有幫助的，是我歐陽晴。隻有我，才能幫你奪回段氏，坐穩段氏的位置。”她耀武揚威一般，挑撥地看了年曉一眼，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年曉聽到她的話，感覺有些錯雜。
    “你不用在意她說的話。”
    “嗯。”年曉悶悶地點頭，“她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
    兩人下樓上車。
    “對了，今天歐陽南來找我，說有事要拜托你。”
    “拜托我？”
    段靈一神秘地笑笑，“這件事可攸關性命的大事，你可得謹慎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