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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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的一周很快過去,這幾天年曉過得很充實。等他準備回S市時發現,段靈一的手機再也沒打通過。
年曉心中是焦急的,當和段靈一失去聯係到達第二天時,這種焦急的感覺就開始不斷壯大。最終形成一股颶風,席卷了年曉心中的每一片寸土,抽離了所有生命體。
年曉覺得再這麼下去實在不是辦法,於是自己動手訂了機票,準備回S市。
臨走前一天,年曉在大街上遇見了回家過年順便在周圍遊玩的付宇函和元子恒。付宇函本就和年曉住的近,這次回來是誰也沒告訴,偷偷回來的。沒想到這麼遇見了。
“你要回去了?”付宇函問。
“嗯,就要回去了。”年曉聲音沒什麼精神。
“我可能還要再一個星期才能回去,等我回去咱倆再聚吧。”付宇函說。
“嗯。”年曉看了眼元子恒,“你知道,段靈一他,最近在做什麼嗎?”
元子恒聽了納悶,“他?他最近估計是在忙公司的事吧。也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過年放假的時候,他偏偏這麼忙。我也沒跟他多聯係,這兩天不陪我媳婦呢嘛。”
“誰是你媳婦。”付宇函不滿地說道。“年曉,怎麼了,段靈一最近沒和你聯係嗎?”
“嗯,這兩天打他電話,都打不通。”年曉沮喪道。
“哎呀,他一忙起來,腳不著地,你也不用想太多。過兩天忙完了,自然就聯係你了。”元子恒說。
年曉點頭。
付宇函看他情緒還是很低落的樣子,安慰道,“你不是馬上就回去了嘛,回去就能天天見到了唄。”
“我知道。那我先走了,希望你們玩兒得開心。”
望著年曉離開的背影,付宇函心中有些不安,他總覺得年曉這個狀態不太對。
“嘿,媳婦,想什麼呢?”元子恒板過他的臉問。
付宇函掙脫開,“瞎摻和什麼,沒你的事兒,一邊兒涼快去。”
元子恒一手掐住付宇函的腰,邪笑道,“把你的眼睛給我轉回來,信不信我在這兒就辦了你。”
付宇函不高興了,撅嘴道,“你就會凶我,除了凶我,你還會幹什麼!”
“幹你啊,媳婦。”元子恒摟過付宇函,毫不避諱地親他一口。“走吧,不是剛才說餓了嘛,你說吃什麼,咱就吃什麼。”
“哼,這還差不多。”
兩人依偎在一起,打打鬧鬧地離開。
第二天晚上,年曉提著大包小包坐上了回S市的飛機。普通的經濟艙也沒什麼不好,隻不過座位窄了些,人口密集了些。
同樣兩個小時的飛行,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年曉反省,以往,他的確從段靈一那裏,獲得了太多。有些甚至不應該是他的東西,段靈一都毫不猶豫帶給他,讓他覺得是理所當然。
S市的空氣略顯潮濕,已是深夜的機場,人煙稀少。三兩個坐深夜便宜航班的人,在取行李處等候。年曉拿著沉重的行李,叫了輛出租車。
一想到回家就能馬上看到段靈一,心中就湧出不少期待,托運的小箱子裏有段母囑咐帶給段靈一的醬菜。
坐在出租車上,年曉給段靈一打電話,仍是無人接聽。於是一字字寫信息,‘我到S市了,你一隻沒接電話,是不是很忙。我從家帶了醬菜,回家做好吃的給你,等著我。’
信息發出去,年曉雙手握著手機,眼睛看車窗外濃濃的夜色,整個城市就像睡著了般安靜。
從機場到家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
提著箱子走進家的瞬間,年曉感覺到無比的歸屬感,以及些許失落。
段靈一,並不在家。
年曉打開燈,在屋裏轉了一圈。這裏似乎有陣子沒人住的感覺,缺少生機。
難道段靈一這幾天,都沒住在家裏?
年曉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光腳走在微涼的地板上。連室內的地熱供暖都停了,那的確是很久沒有人使用了。
以前,段靈一白天上班時,年曉也會自己一個人在家。隻是那時從沒像現在一樣,感到房間如此空蕩。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周。
年曉從最開始的自我調整,擔憂,再到失落。每天早上醒來,他都希望能看到段靈一從門外走進來,笑著對自己說,“我回來了,想我了吧。”這是這種期望每次都破滅,周而複始。
年曉嚐試和許華聯係,情況和段靈一相同,電話無人接聽。
之後通過付宇函,元子恒也給出模棱兩可的答複,“他最近在忙吧,我也聯係不到他。人總不會丟的,再等等吧。”
年曉很想反問,‘還要等多久’?
他吃驚地發現,自己和段靈一的聯係,居然能被如此地輕易掐斷。而他對段靈一的了解,居然少得可憐。年曉甚至不知道,如果段靈一繼續不接電話,他還能去哪找他。
逐漸地,這種擔心與焦慮轉變為恐懼,甚至絕望。
年曉隻是日複一日地,往段靈一的號碼裏發短信,卻不知會不會得到回音。
‘我已經回來好幾天了,你怎麼還不回家。’
‘臥室的床真的太大了,一個人睡,好不習慣。’
‘我媽媽打電話問,醬菜好不好吃,我知道你一定會覺得好吃,就這麼和她說了。’
‘還在忙嗎,有時間,打個電話給我吧。’
‘段靈一,你在幹嘛呢?’
‘段靈一,你還打算回家嗎?’
‘就算不回家,至少回個信給我,讓我知道你平安。’
‘段靈一,今天刮了好大的風,我穿得少了,回家後打了好幾個噴嚏。’
‘記得吃飯。’
‘再有幾天要開學了,你再不回來,我就搬回學校住。’
‘段靈一,報個平安。’
‘報個平安。’
‘段靈一,你在嗎?’
‘你還在嗎?’
‘你,不要我了嗎?’
大三下半學期開始了,年曉回到了學校。
再平常不過的日常,起床,吃飯,上學,放學,回家,吃飯,睡覺。
年曉努力讓自己繼續往日的生活,隻是行為再正常,內心也覺得空蕩蕩的。
連喬曼妮都發現,年曉平時上課,發呆的時候變多了,話變得更少了。沒事就是愣在那裏,別人叫都半天不理。
“你在想什麼呢?”這天喬曼妮實在忍不住問。
“嗯?哦,沒想什麼。”年曉回過神。
“還說沒想什麼,都下課了,教室裏人都快走光了,你還坐在這裏發呆。年曉,你最近魂不守舍的,到底怎麼了?”喬曼妮疑惑道。
年曉眼神晃了晃,心中的苦悶終究是咽了回去。
“沒什麼,就是剛開學,有些不在狀態。我先走了。”年曉不想多說,隨便編了個借口離開。
走出校門口,一輛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轎車停在那裏。
車裏走下一人,穿得西裝革履。
“年先生嗎?”那人看年曉從校門出來,上前問道。
年曉打量了下那人,目光沉穩,語氣平淡,實在不像是要圖謀不軌的壞人,卻又和平常人有些差距,“我,我是。”年曉猶豫著回答。
“段氏集團的段董事長,請您到府上一敘,特命我來接您。請上車吧。”那人說。
年曉一愣,心想,‘段氏集團?難不成是段靈一?可自己又憑什麼相信這人說的話呢?’
“我明白您心中的顧慮,段董事長說,您要是不配合,我可以使用強硬手段。”那人說出半威脅的話語,神色卻像是在嘮家常一樣自然。
“我,我去。”
年曉心想,就算不是段靈一,至少,也是和段靈一有關的人,自己不妨去試試。
那人替年曉打開車門,將他請上車。
車子駛進一棟非常氣派的別墅小院裏,停在房子的正門,年曉下了車。
“年先生這邊請,董事長在等您。”
傳過屋子的走量,年曉被請進一間書房。房間裏已坐著一位老人,那老人頭發花白,正閉目養神。
年曉自顧自坐到老人身旁的沙發上,安靜等候。
“年曉,沒錯吧。”那老人冷不防地開口。
“我是。”年曉嚇了一跳,忙不迭點頭。
“我聽靈一說起過你幾次。”老人睜開眼睛,幽深的目光掃過年曉的臉頰,“既然你也來了,我就直接切入主題。我是段靈一的爺爺,這次請你來,是想告訴你,段靈一在一個月後就要結婚,生活將按部就班步入正軌。你作為他人生中一個階段的玩伴,希望能夠識趣離開他。不要再和他聯絡,試圖騷擾他。”
不到半分鍾的話裏,信息量驚人。
‘段靈一的爺爺?結婚?玩伴?’
年曉詫異,“段靈一他,現在在哪?”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現在隻是希望你能夠聽懂我說的話,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讓我再另外浪費工夫,來處理你的問題。”段爺爺說。
年曉聽出他話中有話,“和段靈一在一起,是他提起的,讓我離開,我也想,聽他親口對我說。”
段爺爺眉頭緊皺,“我叫你來不是要和你商量。而是告誡你,必須要離開靈一。他的未來牽扯到整個段氏集團。現在因為一個你的存在,影響到了他的人生。如果你糾纏不休,我可以告訴你,我會毫不猶豫介入到你們當中,將靈一的生活扳回正軌!”
年曉心中苦澀。
當初拉自己走入這潭深淵的是段靈一,如今等自己慢慢接受他,習慣他,又喜歡上他後,叫他離開的,居然也會是他。不,他沒有親口對自己說,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我已調查過了,你的父母是在小地方工作的吧。”段爺爺突然放慢語氣,“小地方的好處就是人沒多少,但是人人都認識,所以一家出了什麼事,往往藏都藏不住。”
年曉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你想想,要是你父母知道你和男人住在一起,或是你喜歡男人的事被傳出去。影響可是很不好的。”
這點似乎戳到了年曉的軟肋,“如果我做了什麼,讓您不舒服的地方,我會改正。但是,請您不要,牽扯到,我的父母。”
“我需要你做得隻有一件事,痛痛快快從段靈一生命中消失。如果你需要援助,我可以動用資源送你出國留學都是沒問題的,聽說你的學習也不錯,不如想開些,趁這個時候出國深造,也比留在這裏強。”段爺爺語重心長。
年曉漠然,“您可能想錯了。其實自從年後,回到S市,我就沒再和段靈一,聯係上過。他應該,已經放棄我了。所以您,不用擔心。我近期就會搬出,現在的房子。我和他,終究隻是一紙合約,不會有,其它牽扯。請您不要,傷害我的父母,他們並不知情。我和段靈一,也並沒有您所講的,那種關係。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這時插進來的聲音,是無比熟悉。
年曉隻覺得眼前一暗,段靈一就已站在自己麵前。
兩個多星期沒見,他似乎也憔悴不少,眉眼間明顯疲憊之色。
“你想說什麼?我讓你接著說,你想說我們是什麼關係?!”段靈一質問,嘴角帶著標誌性的笑。不過年曉知道,他此刻已經氣瘋了。
“隻是,我們隻是,隻是合約裏的關係。”年曉呆呆地望著他,機械地說道。
“年曉!你敢再說一遍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