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七,重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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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翊這次也算是好運,挑了一個好人家。
祁衫想著,放眼望這皇都,哪個為官的都要對自己的名譽做做準備,不然成了百姓口頭上談論的笑話,也對不起自己這張臉。
正如在現代的娛樂圈一般,身為名人,就要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言行舉止,不然一個不小心,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做官的雖然不如這麼誇張,但是任誰都不想成為人家飯後茶餘後談論的笑柄。
也幸虧人家慕鵬不在乎名譽這些事情,畢竟荀翊也確實是有所圖,但也是真的打算嫁人他們慕家,搞出這勞什子的也隻是他的混賬兒子而已。
在某些方麵上,讀書人罵人的話,倒還是出奇的相似。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祁衫問道:“那林侍郎倒還是多才多藝呢。”——那時他說的那句話的聲音,他可是依然記得。
“噢,丞相大人想必是說那件事。”慕鵬一拍手,雙眼一亮,莫名的有股自豪感,“睿瑜說他自小與其戲子母親相依為命,雖然當時身份低微點,倒還是有個好嗓子,若不是當年他自己的堅持,估計就要繼承其母的技藝了。”
的確,在古人看來,做戲子唱唱跳跳倒是挺卑賤的,這種討人歡喜類似於乞討的貨大多數人最為不屑,況且林睿瑜又是男子,若是真的這麼幹下去估計也會被說不倫不類。想起當時的聲音。戲曲的發聲無論是男女都可模擬,哪怕是男人也可以唱旦角,加上林睿瑜聲線本就偏清淡一類,模仿起來倒還真有那麼幾分味道,如此,也能騙過慕流這個沒腦子的了。
祁衫更加懷疑是不是林睿瑜本就猜到慕流在裏麵,才會用這麼個簡單方法就將其騙了出來。
一旁的慕流睜大了眼睛,仿佛從來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他也確實不知道:“爹,林睿瑜什麼時候會唱曲的,我怎麼不知道。”
“林侍郎比你還要長上一段時間,怎可如此無禮的直乎人名字!”慕鵬越看自己的兒子越覺得生氣,可偏偏這孩子還是自己一手慣出來的,平常疏於管教,沒想到竟然養成了這麼個玩意,越想越覺得後悔,那惡狠狠的表情真是恨不得再把慕流塞回娘胎回爐重造,“你平常連家都不著,每次睿瑜來你都躲著,你如何能知道?”慕流被這麼一訓,也不覺得有多大點事情,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才過了一會本性就顯露了出來:“改天讓林侍郎唱兩句祝祝興致其實也挺不錯。”
慕鵬氣的七竅生煙,也不想理他,罵他的話都不想說了。
“慕公子若是想聽,睿瑜自是從命。”
門被推開,林睿瑜站在門前,麵如寒霜。
這種說別人壞話被別人聽到的感覺可不好,慕流看著他,嚇的渾身一僵,那表情簡直是仿佛見到了閻王。
祁衫越來越好奇,林睿瑜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能讓慕流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嚇成這樣。
當下,林睿瑜明顯是不想對他計較,隻見他將門完全推開,衝著外麵喊了一聲:“進來吧。”
祁衫瞳孔一縮,有種不祥的預感。
隻見那人紅衣似火,眼角挑出的慵懶與眉間的朱砂一點,是任何人都模擬不了的。
——荀翊。
祁衫暗歎。
他忘記了,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又怎麼會為了自己的私欲,逃走呢。
萬萬想不到,荀翊這家夥竟然還沒有走。
祁衫淡定看著他,但內心已經策馬奔騰,一群草泥馬呼嘯而過。
說好的逃婚劇情呢?
說好的放蕩一次永不回頭呢?
說好的失而複得的愛情呢!
你家老攻竟然沒有攔著你做這種蠢事也是醉了。這個時候你還講什麼,都關係到人生大事了能不能先逃了再說?
合著剛剛為你堅持拖延了那麼長時間就讓你走,結果你又屁顛屁顛的跑回來了?
祁衫心情有點不好,以至於不想再發表任何失敗感言。
他自認為已經對荀翊很義氣了,為兄弟兩麵插刀可能是做不到,但是為了兄弟的幸福還是可以努力一把的。
可惜,人家不領情,就連荀翊這個狐狸內心是怎麼想的,他都不知道。
“咦?”白洛恒懵懵懂懂的拉了拉祁衫,“荀哥哥怎麼回來了?”
默默接受著當場三雙疑惑眼睛的祁衫一臉慈祥:“皇子殿下,您認錯人了,這不是阿黃,咱們並不認識他。”——不管了,心累(▼皿▼#)
s在場的人都知道三皇子癡傻的事情,倒沒有懷疑他什麼,就算是有疑心,也不是現在追究的事情。
況且,就算是兩人認識,又能把他們怎麼著。(˘•ω•˘)(pia飛)
“你怎麼還在這?”慕鵬皺了皺,三分驚訝,三分震驚。
畢竟這事情做的並不光彩,就算他脾氣再好也仍會生氣,正在氣頭上,看見當事人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自然會有幾分遷怒的不悅。
“是啊,你怎麼回來了?”相比於他爹,慕流表現的相當不淡定,隱隱有種崩潰之感。用祁衫的話來形容,就是自己早晨爬起來補作業,冒“著被自己老媽發現的風險,等到來到學校之後卻發現本子上一片空白,原來作業寫玩什麼的都隻是一場夢,那種天都塌了的感覺,總不會太好。
此時的慕流內心也不過如此了。
如今他罵也挨了,臉也不要了,卻換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每每想到自己要娶一個男人過一輩子,都有種好心痛好心痛的感覺。
對於祁衫的裝傻以及慕鵬的質問,荀翊表現的頗為淡定,微微一笑,竟還有輕鬆之感:“身為今日新人之一,出現在這裏很意外麼?”
說罷,他看向一旁的慕流,瞧著他一臉吃翔的表情,眼瞼微垂,語氣有些哀怨:“隻是未來執手一生的人,卻無意啊。”
在那溫華樓待了那麼一段時間,倒還真是學了不少本事,祁衫深刻體會到他這副模樣的殺傷力,若是真的喜歡男人還好,但要是喜歡香香軟軟的妹子,估計要被惡心的受不了。
果然,慕流那一副雞皮疙瘩掉一地,然後整個人都環繞著“你不要說了你快走開你個死妖孽為什麼要纏上我”的氛圍,絲毫沒有注意到荀翊這句話的深意。
不出所料,慕鵬臉色一暗,又狠狠的瞪了慕流一眼,才稍微緩了臉色:“是老夫唐突了。”
是啊,他隻是隱瞞了自己的意圖,並沒有說要反悔不嫁,一切不過是他自己那個混蛋兒子所作所為罷了。
“慕大夫莫要如此說。”荀翊搖了搖頭,難得的帶了些歉意,“這慕府,在下是真的進不了了。”
給個蜜棗,又被打了一棒子。
被這般打臉,慕鵬的臉能好才怪。
可是下一刻發生在他麵前的那一幕,卻讓他再也說不出什麼怒斥的話來。
隻見荀翊撩起衣擺,在他的麵前,跪了下去。
古代,跪父,跪母,跪師,跪主,跪天,真正的當的起男兒膝下有黃金,所跪的無一不是對自己來說地位尊貴的人。
官員之中,除了皇族之外,根據禮節是不許下跪的。
就連祁衫這個丞相也不過是作揖行禮,更別說慕鵬這個士大夫了。
“你這是做何?!”慕鵬看著他,五味雜陳,一時竟不知要如何才好。
“慕大夫這幾日的照顧,荀翊記在心裏,從未忘記。”荀翊一臉正色,看起來十分真誠,“隻是荀翊卻另有圖謀,十分對不起慕家,本想用一生扶持,可在大婚之時卻出了這等事情,不僅讓慕家丟了臉麵,還要取消婚事,荀翊本該行此一禮。”
說著,便作勢要給他磕頭。
慕鵬聽他說這話,正感慨萬分之時,哪還能讓他真的磕下去?當下立刻將他扶起,什麼怒氣被他這一跪,也都煙消雲散。
他一向惜才,心頭又軟,對荀翊本就極為欣賞,挺他如此道來,也不免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祁衫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看著,順便在內心翻了一個白眼。
剛剛拜堂的時候,也已經磕過一次了吧?
這個朝代對於拜堂成親之事一向嚴格,隻要敬了天,磕了頭,不管你是誰,都將成為他攜手白頭的人。
所以說,那與他拜堂的人,便是頂著慕流臉的鍾玹咯。
他本以為,以鍾玹那個死木頭的脾氣,多多少少也總有點小刻板什麼的,比如跪自己該跪的人什麼的,如今能屈膝,是懷著何等心情,他是不知道。
但至少,他明白,鍾玹是在意荀翊的。
想畢荀翊也知曉他的心意,不然又怎麼會幹出要退婚的事情?
“你也是重情之人,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想做什麼便去做吧。”慕鵬歎了一聲,負手轉身,“大不了,用猝死之名也是可以混過去的。”
這是在給荀翊找個台階下,算是擦屁股了。
荀翊頗受感動,深吸一口氣,道:“多謝慕大夫,作為回報,在下也有一個消息要告訴您。”
說著,他微微一笑,雙眸閃過一絲算計的狡黠:“慕府經營的也有一二產業,皆是賣布匹為主,同時在其他地區有所經營。”
“隻是最近,您的手下是不是告訴您,慕家的布匹最近生意並不是很好,甚至有所虧損。”
m這下慕鵬有點小驚訝,卻並未否認,隻是等待著他的下文。
“慕府的布匹在荀翊的家鄉仍然有所售賣,並且十分受歡迎。”荀翊緩緩道:“可是據在下所知,慕家的布匹店,可不是日日都開啊……”
說這話時,他神色晦暗不明,但倒是真的像是在惋惜感歎,又是好奇,可偏偏給了慕鵬當頭一棒。
他家的布匹,他是知道的,自己在皇都為官,本不想做商業之類的東西,可偏偏自己的小叔子前來勸說,他便想著因為都是親戚,資助一二也無妨,便投了大銀兩讓他去經營,自己不管不問,隻是收個本錢罷了。
隻可惜,他還是低估了人的貪婪。
不是日日都開,那彙報上來的日日開店卻無人問津又是如何?
有所虧損,那所謂賣出去的布匹又到了哪裏?
他對於錢財之事並不熱衷,隻是麵對這般惡心上不了台麵的事情,還是十分抵觸的。
如此,荀翊這條消息,也算是幫了他大忙了。
隻是,這件事是發現的偶然,還是刻意調查,又有誰知道呢?
荀翊目光掃過所有人,衝著慕鵬輕輕一作揖,便退了出去。
走到祁衫麵前,他餘光掃過,揚起了一抹勝利的微笑。
就素辣麼任性!
自今日起,再無溫華公子之說。
作者閑話:
補全了,發現有bug,最近寫的有點趕,等到下周放長假的時候把文筆修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