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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繼續進行,祁衫不願去和其他人打什麼交道,便帶著白洛恒走到一個長亭坐下,賞賞風景。
    快入夏季,亭下湖麵碧波蕩漾,幾株為開的荷苞亭亭玉立,隨風蕩漾。
    真不愧是個好地方。
    祁衫享受著清清微風,心情極好的眯了眯眼睛。
    白洛恒雖然最近經常被他帶出去,但仍然是一副對什麼都好奇的樣子,左看看右看看,活脫脫的好奇寶寶。
    不過,挺和諧。
    最起碼剛剛那一番思想教育白洛恒是接受了。祁衫想著,又忍不住摸摸白洛恒的頭。
    少年的發質很軟,因為不到及綰,隻能散下來,好在頭發並不是很長,隻是到肩而已。
    這個國家對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並不是特別在意,但在成年仍要綰發,像在現代那種利落短發也是要被稱作不倫不類的。
    祁衫哪裏受的了?更別提自己像個女孩子一樣綰發了。
    不過原主向來放蕩不羈,從來不把頭發全部綰起,不然一堆頭發綴在頭上……祁衫表示,他還想長個。
    祁衫是真的心疼白洛恒這孩子,順帶著摸他頭摸上癮了。
    白洛恒也不反抗,估計還以為這是交流感情的方法,有是也會蹭兩下祁衫的手。
    此時,祁衫表示,他的小心髒已陣亡。
    兩人不言一語,周身的氣氛卻暖洋洋的很令人舒服。
    原處,卻走來一人。
    那人似是沒有看到他們兩個,走到長亭中央便頓了下來,看著湖麵芙蓉,不知道在想什麼,又像是在發呆。
    祁衫有心想去看看他是誰,讓白洛恒等著,自己走了過去。
    離他大約三尺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才看清了這人的麵貌。
    是個熟人,但也僅僅是在朝廷上見過而已。
    白衣加身,一身素淡,容貌清麗秀氣,五官甚至可以稱得上精致,隻是那眉間總是若有若無的籠罩這一絲冷鬱,硬生生的把他變成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冰美人。
    不如鍾玹真正的冷,也不如荀翊慵懶,這人真真的所謂的君子如蘭,輕緲的白衣硬生生的被他穿出來一種恪守不渝的意味。
    記得中國古代便有規定,到朝廷上就任的人不僅要寫的一手好文章,就連相貌也是要周正的,最起碼不能讓人一看就吐。
    像慕鵬那種和和氣氣,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也是可以的。
    雖說在朝廷上放眼望去,不說全部清一色的美人,但也是有那麼幾個姿色出色的。
    林睿瑜便是其中之一。
    這位可是真古板,探花出身,現在是慕鵬的副手,侍郎一枚。還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比他上司還守規矩。
    祁衫對他的印象不錯,這人古板雖古板,但至少為人有禮,謙虛,不驕不躁。
    當下,祁衫剛想開口,那林睿瑜像有了什麼感應似的,也將頭轉了過來。
    看見是他,林睿瑜也僅僅是有些小驚訝,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禮:“丞相大人。”
    祁衫伸手扶他:“今兒是慕大夫的大喜之日,不必這麼多禮。”
    林睿瑜也不推脫,隻是點了點頭,看見祁衫身後白洛恒走了過來,也開口叫道:“三皇子殿下。”
    皇帝下達的命令,讓白洛恒跟著他,那麼他也算白洛恒的老師,在白洛恒沒有有所作為之前,自然凡事要聽他的。
    那麼人老師都開口不必多禮,他再行禮便多此一舉了。
    “林侍郎怎麼來這了?”祁衫看著他,問。
    林睿瑜做事一向嚴謹,自己上司兼好友的兒子婚禮,他自然不會疏忽,更別說到處亂逛了。
    “實不相瞞,在下有些不勝酒力。”林睿瑜指了指已經快要暗下的天空,淡淡道,“看天色快看,將要行大禮,便尋思著出來轉轉,聽聽精神。”
    祁衫點頭,林睿瑜酒量確實不多,這也是全朝皆知的。
    “敢問丞相大人又在做何事?”林睿瑜反問。
    這下祁衫就有點小尷尬了。
    人家兒子婚禮,他卻在這裏瞎轉悠,確實是有點不妥。
    人慕鵬是不在乎,但並不代表一向守禮節的林睿瑜不在乎啊。
    然而祁衫正了正表情,厚著臉皮:“本相怕以自身身份,反而弄的拘謹,況且這接待賓客也著實不可。”說完這話,又不禁一陣的牙酸。太招搖了,太欠了,盡管這確實是身為丞相應該說的,可原主卻不像他,人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哪像他?隻能這麼束手束腳。
    畢竟,人的性格也是會變的,盡管性格在相近,又有著原來的記憶,可仍會有一些小習慣改不掉。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原來的“祁衫”變成現在的“祁衫”。
    心底默念著幾聲“阿彌陀佛”,祁衫麵上仍是一片正派之氣,裝x都快裝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了。
    林睿瑜微不可查的震驚了一下,似乎很不解他為何會做出與性格偏差的事情,但看著麵無表情的祁衫,又看了看身後的白洛恒。心定了定,隻當是覺得祁衫為了白洛恒。
    祁衫見他的表情恢複正常,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不過就算有人懷疑,誰又能將他怎麼樣呢?如果前段時間還擔心會讓皇帝起疑,那麼自從皇帝把白洛恒交給他後,他便無所畏懼了。
    如今,皇帝和他可是在一條線上的螞蚱。
    還未真正轉夏,天黑的不緊不慢,祁衫估摸了一下,問道;“林侍郎,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方才走的時辰大約是申時。”林睿瑜想了想,“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恐怕要入酉時了。”
    祁衫在心裏算了算。一個時辰指兩個小時,半個時辰恐怕有一個小時,而申時大約在下午三點到五點。看這天色,恐怕要晚上六七點了。
    那麼照理,也該去看看那妖孽拜堂。
    於是祁衫便開口邀請,三人一起回去。
    可惜,上天總愛開玩笑的。祁衫也總是忘記這句話。
    他們迷路了。
    莫名其妙走到一個連個丫鬟都沒有的偏僻地方。
    其實這裏也並不是多大,隻是小路較多,建築物也非常相同,再加上祁衫是個路癡。為妖孽指路時也是花了他不少功夫記住幾個鮮明的特征,更別說他一路走馬觀花的看過來,什麼都沒看到。
    本想著再不濟就拉個下人問問,誰知道這裏竟然還有這種鳥不拉屎的疙瘩角。
    而現在……祁衫看了看自己,嗯,是個路癡。看看白洛恒,嗯,是個智障。當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給身邊的林睿瑜時,卻發現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麵前兩條岔路,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可祁衫卻在他的眼中瞧出了“懵逼”兩字。
    完了完了,這分明時當時喝多神誌不清沒記路啊。
    真是太相信自己的兩個隊友了,剛才怎麼就沒拽個丫鬟問問呢?祁衫十分懊悔的轉身,看著身後的岔路:……他剛剛從哪條路出來的,怎麼左右長的都一樣?
    第一次嚐到路癡是多麼可怕,沒有手機網絡沒有地圖多麼心塞,祁衫表示:我想回現代。
    無奈的歎了歎,祁衫指了指坐落在兩條岔路之間的一座孤零零的小閣樓:“不如進去看看,是否有什麼人在吧。”
    其它兩位跟著讚同,幾人便推門踏了進去。
    這房子並沒有落灰,也並沒有年久失修的樣子,相反,這裏裝飾的十分素淨,倒像有人一直在這裏生活。
    麵對著三人的木桌上,還有一茶壺,幾個瓷杯。祁衫上去摸了摸瓶身,感受到裏麵傳來的溫度,對那兩人輕聲說道:“熱的,應該有人在這裏。”
    話音剛落,內屋便傳來欣喜的聲音:“是誰,香兒,是你來送東西麼?”
    那聲音說不上特別好聽,但卻是很醇厚的男聲。
    祁衫有點好奇,默默的看了林睿瑜與白洛恒一眼。
    白洛恒一臉懵逼,完全沒有接受到他的消息。
    而林睿瑜……嗯,默不作聲的站了出來悠悠的來了一句:“是奴婢。”
    這下有點嚇到祁衫。
    其實他的意思,隻是讓他們輕一點,慢慢走進去,看看這人是誰,誰知道那兩個人一個看不懂一個來了這麼一出。
    更重要的是,這人……運用的純女聲,行雲流水的便說了出來,放在他身上沒有絲毫的不適應,若真是讓人隻聽聲音,還真以為這是哪個嬌滴滴的女子說出來的話。
    林睿瑜不會是哪個女子,女扮男裝吧?
    祁衫想開口詢問,但覺得還是輕一點比較好,況且,屋內那人也絲毫不給他詢問的機會。
    “香兒,你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奇怪?”
    那屋內的人再次問道。
    祁衫心中暗歎:果然,漏洞太多了,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所謂的“香兒”是何人,又是何性格,這般草率,肯定不會讓別人相信。
    可誰知,林睿瑜仍是麵不改色的回答:“奴婢方才準備婚事有所勞累,微微傷了嗓子。”
    這個理由更扯了好麼?
    祁衫更加無語,心想幹脆闖進去算了。
    可誰知,令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屋子的主人,真的自己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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