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er of Set (9)所羅門王的寶藏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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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上,我看到了好多訂單,有點二五德式軍官手槍,有希太牌吸血鬼夜行衣,有手槍用消音器,有安眠藥片,吸血棉,甚至還有,藍色鎮定劑!
我猜想那應該是在廣場上見到他給男人打的那支,而其他的幾件物品,很顯然,這是為刺殺將軍準備的。
那是一種不見光的交易。然而當一切都指向了他的時候,他依然笑的很自然,很平靜。
我明白為什麼俄國人對他那樣禮貌了!這次暗殺計劃,因為是見不得光的事情,自然不能在俄國置辦暗殺武器,從俄國帶來的大杆槍?那就是兵諫那不是暗殺,意義完全不一樣了好嗎?要是兵諫的話,明天頭條可就有的看了,我相信副官先生沒這麼傻,是波蘭豬倒是沒準真能做出來。
自然,這個猶太走私販子格雷希爾,和那些惡魔倒是真是臭味相投,彼此彼此,所以,副官隻能將子彈和暗殺武器交予他來製造。猶太品質你大可放心,收了錢保證一切好辦!
按照之前的規矩,在完成交易之後,他會吸掉雇主的一百毫升的鮮血作為代價,而藍色鎮定劑,我又回想起了今天早晨,在廣場上,那個男人被抽血的時候,連咬牙也沒有,更別提反抗。世上哪裏有那麼神奇的嗎啡?我印象中貌似隻有嗎啡才有如此的藥效,藍色液體,明顯不是嗎啡,我猜那可能是猶太人發明的新藥,一種劃時代的科技。
如果,將這種藥物用在戰爭的話,負傷的士兵被截肢時就不會有任何痛苦,服用了藥物的無畏衝鋒也不會悲壯的讓人流淚……猶太人真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
“那個,藍色鎮定劑,是不是猶太嗎啡?”我開門見山的問道,我知道藍色的不可能是嗎啡,但我隻記得嗎啡有這樣的作用。
“你見過平常人誰沒事打嗎啡?”格雷希爾一句話駁的我稀裏嘩啦,不過那雙冰藍色眼睛真美,仿佛鮮豔的藍玫瑰嬌豔欲滴。我眨了眨眼睛,記憶中,那支藍色鎮定劑,與他的眼睛,好像是一個顏色。
“那到底是什麼?”他越是賣關子,我就越是好奇。
格雷希爾看我這樣,並沒有解釋,隻是微微一笑,然後又湊過身來,“金,想不想看看我的城堡?”
我點點頭。
本以為也許一座超豪華的東正大城堡會從天而降,嗯,克裏姆林宮那樣子正和我意,怎想這貨隻是平靜的指了指鐵軌,“就是這了。”
三觀碎了。
我還指望能在城堡裏烤火和咖啡呐,你指著一根鐵軌說這是我家這幾個意思?
雖說吸血鬼千不死萬不死反正怎麼就是不死,但誰他媽閑的沒事跟你從這玩臥軌啊!炫耀自己萬年老不死燒的啊?
我平靜下來,好吧,也許他家在戰爭中毀了,就像我家。唉,今晚該怎麼睡呢?我可是一點不想出火車站了,一點不想!好像華沙這我也隻熟悉火車站。
“那個,用我幫忙搭帳篷嗎?你喜歡尖頂的還是圓頂的,我可不喜歡太豔的啊……”我走過去,拍上他的肩,怎知就在這時,一陣轟隆轟隆的鐵軌撞擊聲突然刺耳響起,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不是說火車都禁止運行了嗎?這聲音是怎麼回事?”我提高了音量,對他喊著。
“這是我家——”正說著,一排金黃色的閃光燈下,格雷希爾一抹溫柔的笑意如薄荷糖融入了沸水,一陣疾風吹跑站台上滿地的傳單,嘩啦啦淩亂後,我鎮定下來,眼前——
記得萊昂說過,血族十二氏,各有各自的法器,希太族的法器正是——列車。
一眼是極致奢靡的鍍金車皮,厚鍍著所羅門之翼和猶太戰神的輝煌曆史浮雕,雲紋與鏤製所勾所挑之處,盡用大塊的圓形綠翡翠來鑲嵌,在那綠的如深潭一樣,亮的如蛋白一樣的石頭上,還抹著一層薄薄的釉質。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火車頭,印象中,萊昂帶我見識過的奧地利皇家和波蘭皇家專列,好像也比不上這十分之一的華麗。
火車在進站之後很快就撒了氣,自動降下扶梯,格雷希爾攥住我的手,說道,“怎麼,想不想進來坐一坐?”
柏木與柚木製成列車的門板和地板,裏麵的空間極為寬敞,桌椅冰箱,如一齊全,床鋪和茶幾充滿著十八世紀的味道。
冰箱這東西,我隻在奧運會美國代表隊到訪時,才聽過幾次,當時年齡還小,總覺得那些大鼻子的叔叔是在說童話,沒想到世上真有如此華麗的東西!
在這裏麵,你看到任何器皿,都會露出貪婪的目光,這就是猶太人住的地方,無論誰看了都會眼紅。
這哪裏還是一輛列車,這根本就是一座稍微小點的別墅,擁有這樣私人交通工具的人,該是如何的富可敵國?我瞥了一眼正在係圍裙的格雷希爾,是猶太人的財產就好解釋了。
“你係圍裙做什麼?”我垂下眼皮問道。
“你餓不餓,我去做飯吧。”他一臉平靜的說道,隨後轉入了火車前端靠近駕駛室的小廚房裏。
吸血鬼做飯?我愣了愣,他不會弄一堆血淋淋的心肝脾肺胃腎腸端上來吧?說起來其實那也沒什麼,現在的自己,一邊腦子還是人類的套路,口味卻全變了。
我忍不住從玻璃舷窗往內看了一眼,當看到他熟練的打蛋糊、調奶油、扒生菜的時候,我才放下心來,剛想鬆口氣,就聽見裏麵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我又伸長了脖子,隻見他摸索了下手上的俄軍軍用牛肉罐頭,撓了撓頭,突然好像是靈光一閃,然後把牙插到鐵皮上,晃著脖子,哢嚓哢嚓哢嚓……
這些夥食,大概是俄國人送來的禮物吧,看樣子那個副官真的很倚重他,但是一想到將軍不僅被炸傷,還要被自己人殺死,心裏就有一種癢癢的感覺。
“好了,嚐嚐吧。”他盛了兩盤俄國牛肉泡蛋奶糊夾生菜過來,坐下開吃。
“這些都是俄國人送來的嗎?”我看著那堆泥巴一樣的食物問道,俄國菜,普遍量大管飽耐消化,隻要你不惡心。說真的和平年代這送來的都是好的,有意的讀者去查查日俄戰爭俄軍那什麼夥食就明白為什麼會輸了,十斤麵包=九斤鋸末+一斤黑麥、罐頭=半塊牛肉+澱粉摻和水沾沾大油湯、馬肉腸,聽起來就想吐。
哼,哪像我們奧地利皇家陸軍的配餐!三餐精烹細燉帶紅酒飯後一包維生素糖片。不知為何,我又想起萊昂了。
我叉起一塊發黴了似的肉塊,真怕吃久了這東西,腸胃會積累很多的毒素。
不過唉,現在這個年頭,真是有錢你都沒處買東西。
“這些都是俄國人的,不過,很不錯,不是嗎?”格雷希爾似乎很滿足於這種的生活,這種食物,管飽是夠了,蛋白質也沒問題,就是吃久了身子受不了。
“是很不錯。”我抬眼瞧了一下就餐的格雷希爾,“海因策先生,你有沒有想過,副官先生取代了將軍之後,這樣一個冷血的人會怎樣對待我們?”
“哦。”格雷希爾的眼神突然發亮,“確實,不過能怎麼樣呢?像那些波蘭豬一樣去犧牲?需要多大的量,我保證會全部引爆,我會為你祈禱,阿門。”他打趣道。
“我也不知道,似乎,我必須要讓他的計劃敗露於天下,隻有這樣,波蘭人才不會生活在一個沒有人性的人的淫威之下。”我答道。
“唯一能讓副官敗露的,隻有將軍。”格雷希爾指點道。
“韋爾留什科夫將軍?”我意識到,是的,隻有救活了他,隻有他才能戰勝他的冷血副官。
眼下我們有他副官的罪行認證,即那些訂單,還有他要置辦的裝備,再雇一個好點的律師,就足夠可以將副官先生送到莫斯科的斷頭台上。
他借將軍的名義殺害了太多的波蘭人,如今我們何不借將軍的名義向他冷血殺害這裏的人索回一個交代。
“你會幫助我的對不對?”我一時高興起來,我就說過,紮奇的死,才不會沒有複仇!
“波蘭豬很多都是欠了我錢的,我可不能讓那屠夫一路殺下去,再者說,他已經把錢給我了,所以,他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格雷希爾掏出訂單,用手指撥開粘連給我看他的簽字,果然是,我心中的石頭落地了。
“謝謝你,海因策!”我拿起訂單來,仔細瞧著上麵清晰的俄語簽名——安德烈·薩什連科。這是韋爾將軍副官的姓名。
“幫你是沒問題,隻不過——”
“啥?”
“那炸彈的威力我知道,將軍這次怕是被炸的不清,連走路都難,你如何保證他能站到演講台上撐住我們的場麵?”
“呃……”我一時沒了主意,這還真是個難題,我的樣子在他眼裏一定很滑稽,所以他才會再一次笑成那樣。
“你笑什麼?!”我怒道。
格雷希爾平靜下來,鼻息裏呼出一股微涼的氣,長長的淡黃色睫毛掩飾著他眼眸裏如冰雪的光輝,一顰一笑間似乎都有驚心動魄的魅力。
“我笑——”他說,“金,你根本沒有意識到,你擁有的是多大的魔力。”
“什麼?魔力?”我驚訝了,之前隻見過萊昂開門時用過,總以為那是魔術,原來,召喚法器,正如之前所見,世上真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隻是,那是要拿光明來換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萊昂在太陽下笑過,從來沒有,印象裏,他就和幽靈一樣,笑起來的時候,也是這蒼白的光澤。
“魔力。金,把手給我。”格雷希爾伸出手來,我似乎能感受到,在那冰冷如嚴冬的氣質裏,似乎隱藏著一朵盛放的雪絨花。
我就將手遞給了他,靜了一會,突然憑空升起一道金光,是希太法譜,定睛一看,金光之中,我所召喚之物,是一根拐杖,隻是那根拐杖,我太熟悉……
“萊昂生前的公爵拐杖?你怎麼做到的?”我再次驚訝道,自從奧地利戰敗之後,拐杖就被俄國人沒收處理了,我原以為它現在在莫斯科戰爭博物院被妥善保管著,直至它再次回到他愛人的手裏。我相信了魔法。
“萊昂赫特,曾是辛默爾一族的公爵,亦是長老會的一員。”格雷希爾擺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給我解釋道,“他族族長為了更好的壯大自己的勢力,特將法力分割成十三根拐杖送到十三位法老之手,金,你現在擁有的是辛默爾族十三分之一的法力,你的力量,其實並不比我差多少,這正是,我拉攏你的原因。”
果然,猶太人辦事肯定自有他的原因,凡事沒個原因又怎麼像話?
“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我推開那盤泥巴成色的爛肉問道。
格雷希爾平靜下來,用那雙冷的極寒的酷眸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托著下巴湊過腦袋來問道:“金,你知道所羅門王的寶藏傳說嗎?”
空氣一時凍結在了他的眼中,變得靜止而渺茫。我沒有看到一點感情的色彩,他用來打量人的是帶利益的思考。
凡事沒有代價怎麼像話呢?我想我這個人在他的眼中一定被拆分成了一串數據,一串冷酷的數字,圍繞我和他的是數值的加減乘除。他一定在分析,一定在貪婪的思考。這就是猶太人,我不覺得奇怪,現今混亂的社會,剛好成了這些亂臣賊子一展身手的大舞台。
“你要我怎麼做?”我尷尬的問道,他不會傻到將一個對他沒用的人請到家裏來,我一定可以幫他。
“相傳,所羅門王將畢生積攢的寶藏,全部藏在了他深愛的國土,希伯來預言上說,尋寶者要在1948年之前趕到耶路撒冷,誰到了那裏,在1948年都會擁有一生的衣食無憂。”格雷希爾平靜的說道,但在平靜如水的麵皮之下,似乎湧動著他狂熱的興奮。
“你猜測那寶藏是什麼,是黃金?是鑽石?”我問。猶太人最嗜好這兩樣,他的眼睛正很好的表達了他也不例外的貪婪模樣。
“也許,或者是我們都聞所未聞的天物,那是傾盡所羅門一生心血與得失的東西。金,想不想跟我去?到耶路撒冷,拿到我們一生享用不盡的東西。”他對我做出了邀請,大概是因為他相信我有辛默爾族的魔力,我可以幫他的忙。
麵對黃金或是鑽石,及一切神秘的寶藏,我隻有乖乖認慫,乖乖點頭說好我跟你去尋寶。任何人都會這樣。
我下了他家(火車),來到一處咖啡廳林列的廣場,我拿到了他的預付金,我有最後一個黃昏享受照耀在我身上的陽光,西盡之刻,我與他將晝夜兼程,駛向所羅門預言中的寶藏之都,黃金之城——耶路撒冷。
黃昏時分的華沙,從火車站到教堂廣場並不遠,隨著陣陣炊煙飄起,夕陽夾帶著醇香的流蘇軟化了都市與鄉村協調的縱橫,爬坡的街道兩側鱗次櫛比的蘋果樹被太陽光厚塗了一層蜂蠟似的餘暉,餘暉的鋒芒灑在教堂廣場的小路上,整個世界好像都沉醉在這無比溫柔的黃昏裏。
在這樣的黃昏,時光安靜,鳥鳴聲裏似乎帶著不可思議的音符,錯亂人的愁緒,隻剩下軟綿綿的疲憊,像牙齒泡在蘋果汁裏,人卻浸在紅霞如美酒醇美的絢爛風景裏,不能自拔。
這是屬於我的最後一個黃昏了,我一定要好好度過不是,我拿著猶太人的賞賜,到了一家咖啡廳裏。
咖啡廳裏很安靜,柚木烘漆的櫃台上擺滿了誘人的糕點,甘美的橡木美酒香和蘋果汁香流轉四溢,由衷一股醉意在這裏由心而起。
一些俄國大兵和波蘭女人在這裏公然談著戀愛,擦地板的卻都是藍灰色工作服的波蘭勞工,他們壓低帽子,似乎是不想讓波蘭姑娘認出來。
我要了些簡單的餐點,這時,一個波蘭勞工突然走過來,站在我麵前,老實憨厚的臉上掛滿了皺紋,看年齡應該不到三十歲。
那人探看了下四周,確認沒人之後,才小聲問我:“姑娘您是俄國人,還是波蘭人?”
我望著窗外,不願搭理的冷冷回了一句,“猶太人。”
那人哦了一聲,正扭著身子想走,我又叫住他,拉下他的耳朵,轉了下眼珠耳語道:“我做炸彈的。你要不要?”
“什麼炸彈?”波蘭人問我。
“綁腰上的,炸礦洞的,液體藏酒瓶的,撞針帶引線搞埋伏的,遠程遙控炸鐵路的,我有個男人專門經營複仇生意,要不要?看你是兄弟給你便宜點,事完了之後我們還有認識的人在教堂工作,包祈禱你順麻溜的去見上帝。”我裝的好像,格雷希爾一定高興我為他拉顧客了!
“姑娘,你說的男人是不是叫格雷希爾?”波蘭人再次問我。
“啊,好吧,那你就直接跟他聯係好了。”我擺擺手,波蘭人再問:“你要不要也加入進來,事成之後我在法國那邊有兄弟,搞兩張票接我們去蘇黎世。”
“不了不了,我還有家人要照顧,對了,祝你順利。”我給他一個微笑,波蘭人晃著身子就去工作了,常年這麼低聲下氣,腰子一定很好。不過,我怎麼就沒想到格雷希爾是隻老狐狸呢?什麼商機他第一時間不去掌控,看來,我完全不用擔心他會漏掉什麼生意。猶太人是真自覺。
不過,波蘭人對俄國人的恨,真的已經到了都可以舍生忘死前仆後繼的地步了嗎?如果可能,我還是希望那些弟兄能夠活下來,因為紮奇的死,在我心中再一度重現,那似乎是我心裏永遠抹不去的傷痛,我後悔當時沒有衝上去幫他。
接下來走入咖啡廳的,是一行保鏢,為俄國大將軍預定了座位後,我驚訝是那個俄國胖子身邊的女人。
那個打扮花哨的中年婦女一看見我,便不顧一切的熱情的撲了過來……
“卡列萊金夫人!”她擁抱並熱情親吻了我,我也一樣,我說,“哦,你好嗎,麥迪?”
“當然好,我們好久沒聚了。”她摟住了我,很是熱情。想不到,命運還真是造化嗬,當年我們同為奧地利皇家的女仆,我被萊昂看上,成了夫人,然後,風水轉過四年,命運終於也垂青於她,她跟了這個俄國人。至於國家地位,我不想對他說,我隻知道,愛是一個人的自由,無論是慕名還是崇拜。
俄國將軍似乎並不以為然,隻當我是她的一個舊友,很快,一行行跡匆忙的衛兵就跑進了店裏,衣服和頭發上都有燒過的痕跡,原來是剛剛那個波蘭人把軍車和他專乘的吉斯轎車給炸了……不可否認,波蘭人在複仇這事上效率倒是真高。
俄國將軍撂下麥迪就走了出去,怒氣衝衝。這樣也好,至少,我可以和舊友有一段敘舊的時間了,在戰爭年代被分開的我們,好像都變了,變得不想當年那樣簡單了。
“夫人,您知道嗎?凱奇沃夫斯基將軍是個很好的人,他很有錢,也懂得尊重我,即使他是一個俄國人,可我覺得他是真心愛我,他的原配死於疾病,他說我很像她……”麥迪和我喝著咖啡,我微笑著點頭聽她來講。
“是嗎?想不到,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灰姑娘,終於有一天也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城堡。”我感歎道,時光就在這金黃色的窗沿下浪漫的遁走著,金色的光芒在我們的眼裏流轉著,仿佛千變萬化的珠寶璀璨。
“那,開心嗎?”我揪著咖啡杯問。
“我們相處的很愉快,我們在他的城堡裏舉行婚禮,那裏開著一片閃耀金色的向日葵。”麥迪激動的給我分享道,我點點頭,“嗯,祝你們幸福。”
黃昏的色彩緊致在金色的咖啡廳裏,玻璃上泛起纖毫畢現的露珠,就像是被大雨衝刷過似的,原來灰蒙蒙的一切都因此而透亮了。
“夫人,我就說過,一切都會好起來,你不要為那個萊昂守寡了,俄國伯爵那麼多,又那麼深情厚誼,這年頭,誰不是為了自己的幸福奔走呢?”麥迪勸我道。
“唉,麥迪,怎麼說呢?我可不覺得那些毛子對奧地利和波蘭姑娘有什麼深情厚誼。”我歎了口氣,“我當然不會傻到孤獨終生,我的愛人,可是那樣出眾的呢!”
時間流轉,教堂的鍾聲鄭重其事的打了三下,當當當——
萬丈斑斕的盡頭,緋紅匿跡,一輪白色的新月升起,照的我臉上一片煞白,周遭展翅的白鴿與雲雀,都飛向了各自的家鄉。我也要,回去了,我要陪他去耶路撒冷,尋找所羅門王的寶藏!
“夫人,祝你也會擁有一份,不悔的愛情。”麥迪臨走時,背對著月光,對我說。
我微微一笑,“當然。”
然後起風了,風吹起姑娘的裙裾,碎紙片飄向孤寂的宇宙,在月光最煞白的時刻,化為數群撲閃翅膀的犀利蝙蝠……
麥迪朝我跑來,我鎮定自若,掏出那杆拐杖,跟上蝙蝠的牽引,飛向月光最亮的深處,在那裏,他金發流淌著欲滴的輝煌,冷漠的冰色眼仁裏如放置了一盞縮小的油燈。風聲為他安靜,萬物為他屏息,他一伸手,一列黃金列車映入眼簾。
“夫人,你到底是什麼人?”麥迪驚恐的問我,我此時的臉一定白的和他一樣都沒了顏色,我的尖牙已經在血肉裏長出,我是一隻吸血鬼,可能,那一片殷紅如醉如歌的朝夕,會成為我終生的遺憾,我無法回答,關於人類驚恐的一切。
我隻知道,他是我的太陽,我要去追隨他,如追逐沒有溫度的喜歡。
格雷希爾,我們去耶路撒冷吧!離開波蘭,離開俄國人,離開這讓我們流淚的世界,離開戰火,前進,向著1948,耶路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