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六是惡魔的代號
    第一節六
    “你應該已經意識到了……你究竟是什麼。”
    蒂斐斯猛地睜開眼睛，入眼隻有那茂密盎然的綠林和護送自己前往六號小鎮的屬於覺之一族的同族。但，耳畔那久久不能散去的魔魅虛幻的聲音卻像是真實存在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靈魂中。
    “小惡魔，你究竟怎麼了？”護送自己前去六號小鎮的是一個年邁的折耳貓種的雌性惡魔，“是不是那群家夥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做噩夢了？”
    的確是噩夢，不過是夢魘讓我做的。
    雖然很想以白眼和冷漠回複，但為了博取信任……蒂斐斯嘴角微微彎起，臉頰雖有些蒼白但還是舒展出了暖暖的笑容，輕聲答道：“我沒事的……伊雅婆婆。”
    伊雅波浪般的額揉在一起，蒼白的眉毛下是一雙泛著淚光的翡翠般的貓眸，流瀉出心疼和同情，她安慰道：“沒事沒事，等回到了小鎮，一定會讓你成功羽化的。”
    蒂斐斯微笑著點點頭。
    羽化所需要的血液已經收集到了兩種，分別是忘川星零和彌賽星零的血液。作為羽化征兆，自己的發絲從尖端開始也越發呈現出了鮮血的殷紅。羽化是有期限的，到了今年的十二月十二號自己的刻印就會消失，但他並不擔心。
    照例來說，彌賽星零是不會來到如此遙遠的淵靈星宿的。但是夢魘卻成功地放出他失蹤多年的女兒的消息，把他引到了淵靈星宿，而彌賽星零會來昭示著曦睦星零也會到來。真是讓人不禁佩服他的手段。
    驀地，馬車突然加快了速度，惹得正在神遊的蒂斐斯一下子身形不穩而跌倒。
    “小惡魔，躲在我身後。”伊雅的貓眸瞬間縮放，她緊緊地把蒂斐斯護在身後，深怕那種血液的味道的主人會將他們趕盡殺絕。
    聞到那種血液味道的時候，蒂斐斯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伊雅注意到了那點把他抱得更緊了。
    這味道是他們的宿敵龍族的血液沒錯。
    但是這個味道分明就是白子翛的！
    難不成她是擔心自己而跟過來了？但是六號小鎮可不是一個適合龍族待的地方啊！六號小鎮裏全都是覺之一族的惡魔，而他們為了奪取惡魔之王的位置必須在足夠多的龍族的屍體上建立威望！所以子翛這次去六號小鎮完完全全就是在送死。
    “你說得沒錯。”
    “你想得很對。”
    耳邊又響起了時鍾的指針行走時發出的滴答聲。緊接著那兩個在靈魂上是雙子身份的不務正業的人又神出鬼沒到這裏來了。
    罅之王•諾刻斯與隙之王•索菲爾以靈魂形式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似乎隻是單純地為給自己做出一個說明。
    “如果讓她過來，你就不能成為一個說到做到的小惡魔了。”
    “如果讓她過來，我就不能明白為何三葉會到菲特那裏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那象征神格身份的金色也相互輝映著。他們是靈魂雙子，也就是說一方受損另一方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三葉應該是到艾薩謝爾那裏求救。”
    “你的意思是艾薩謝爾在菲特那裏？”
    諾刻斯突然眉頭緊鎖，但不過半會兒就咧開嘴露出犬牙，狡黠地笑了。索菲爾平靜地望著躍躍欲試的諾刻斯，良久，不禁歎了一口氣。
    “索菲爾哥哥~”
    索菲爾額冒冷汗，下意識地朝小小的蒂斐斯望去，發現蒂斐斯也是一副惡寒的表情。所以，叫自己哥哥的隻有旁邊這個讓人無奈的家夥了。
    諾刻斯撒嬌地挽著自己的手，用迷一般的眼神盯著自己，口中所說卻是惡魔般的殘酷的話語。
    “能把洛維•曲奇帶到這裏來嗎？”
    金色的鋒芒閃爍著，折射出殺機。
    第二節沿著蜘蛛的足跡
    “前輩請原諒我，在下隻是奉命阻止你們接近六號小鎮啊……”
    “哼……我就是要把你做成兔肉湯。”
    “嗚嗚……軲轆不要被做成兔肉湯……”
    總而言之，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個大黑犬在猥褻一隻被樹枝緊緊捆住的小正太兔子。
    咳咳……從靈魂深處傳來一聲清咳，少年，自稱為“艾伊”的少年眨了眨那如熄滅星火般的雙眼，魅力十足，飽含說不清的意味。然而，這個人無論再怎麼在自己麵前裝深沉，子翛還是明白他的意思。
    “三葉，住手。”子翛開口道，總覺得這樣命令的口吻挺令人熟悉的。
    三葉停止了動作，回到子翛身邊，繼續和不知被誰派來的傲嬌屬性的洛麗塔拌嘴。
    “你流血了。”艾伊的靈魂優雅地在空中踱步到子翛的身邊，指著子翛的手臂說道，“會讓他們興奮起來的。”
    “他們究竟是誰？”子翛問道，就連她也沒發現問完這句話之後她的臉色倏地變得蒼白。
    但艾伊還是注意到了，偶爾體貼溫柔地不去做如此寒心的回答。其實就算艾伊不去做回答，子翛心裏應該也是清楚的。突然間，艾伊就收回了靈魂，繼續藏匿在子翛的心靈深處。
    這變動讓子翛也倏地一驚，然而在她擺出反應架勢之前周圍的溫度在一刹那間下降了一個層次。
    銀色的，熠熠發光的劍刃上映出了自己張皇失措的麵孔。
    “你就這點實力還想去惹他們？”
    憤怒的語氣包裹在那略顯稚嫩的話語中。從劍刃的反麵上，他不僅看見了自己那時慌張的麵孔，還看見一雙擔憂的灰色桃花眸子。
    “你怎麼會來這裏？”子翛轉過身問道，尹墨也在此刻收回了銀刃。眼角的餘光可以捕捉到，在剛剛尹墨出現的那一刻，三葉立即變化成了一片灌木林，遮擋住了洛麗塔和被抓起來的軲轆。
    尹墨眼神一斜，顯然有什麼想要隱瞞住的事情，他故裝鎮定，卻還是隱藏不了不會說謊這個本性。
    “我來阻止你。”
    尹墨眼神灼灼，接著說服道：“六號小鎮裏麵全都是一些可怕的混血種，夏子麟和赤瞳都跟我說過了，你會因為流血而受到伏擊。”
    子翛固然知道自己隻身前往那個不明所以的地方的確魯莽，所以才會加緊速度，趕在蒂斐斯到達那地方前攔截。
    “我在林子的東邊發現了新的車轍印，還留有一點雪凰的元素氣味。”尹墨繼續答道，似乎怕子翛不信，還在烏戒中扯出了那殘留著蒂斐斯氣味的新鮮的泥土。
    子翛明白尹墨的意思，是不想讓自己去送死。
    “蒂斐斯是必須要救的，你不可能阻止我。隻要趕在那輛車之前就能把蒂斐斯帶回來。”子翛分析道，是一副決不退讓的態度。
    尹墨知道她的性子，但也不願讓她就這麼過去。
    “以我的速度姑且還能劫到他。”尹墨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去追趕那輛車，你先去和在茵斯克主城的夏子麟他們彙合。”
    沒等子翛感歎路途遙遠，尹墨便從兜裏掏出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東西。
    藍色的閃耀的水晶——傳送水晶，水晶的中央是茵斯克主城的縮影圖。這東西在市場是談不上便宜，一枚就需要三萬金幣。
    “你哪來的這東西？”總之不可能是蘭鳶的，蘭鳶認為傳送水晶沒有她跑步來得有性價比。
    “啊……這個你就不用管了，那天你不見的晚上有兩個星零來了……嚇死個人。”尹墨無法忘記一出門看到忘川星零和彌賽星零掐架那幼兒般的身影，不禁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
    “那就拜托你了。”子翛信任尹墨的能力，卻還是有點兒不太放心，“你也小心點。”
    “嗯。”尹墨點點頭，把傳送水晶塞到子翛的手裏，然後用自己的手拿住子翛的手將其握碎。
    驀地，尹墨看到旁邊的灌木叢也隨著子翛的消失而消失了。可能是那灌木叢碰到了子翛所以也跟著一起被傳送了。
    周圍無人，尹墨突然往上高高地一蹦，然後又高興地摔下來，再蹦了一次。
    第一次的握手！
    尹墨甩了甩腦子，掃除了那異常興奮的思維，又加快速度往那輛車追去。
    子翛興許注意到了自己的謊言。
    無論是傳送到這裏還是那枚傳送水晶都是魅影給的。
    究竟這後麵會有什麼樣的陰謀呢？
    第三節不應如此
    尹墨仰望昏暗的天，雙眼冰冷地注視著冷漠相對的世界。自己的身體漸漸地發涼，不僅如此，心跳已經快要停止。畢竟自己處於四肢盡斷，血流不止的狀態。
    入眼，是一個從頭到尾都是黑色的青年，他頂著蒼白的臉，燒傷的痕跡，向他露出詭異的如死神一般的笑容。根本來不及反應，不知道被什麼碰到，自己的肉體就如水波一般分散而去。
    “洛維•曲奇你隻不過是被他利用的一塊碎片罷了。”黑色的青年繞著自己的身體愉悅地轉著圈，蹦蹦跳跳地似在慶祝，令人惱火，“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他會在101學院放你一馬？”
    尹墨斜著眼睛，無力回答，總之這個男人應該是和夢魘一夥的。
    莫名其妙地，尹墨知道這個青年的名字，他的心中浮起一股遇見葬歌時的怪異感覺，而這種感覺在他的腦海中細細低語。
    悖論【TheParadox】
    興許是玩膩了，黑色青年停止繼續廢話，眼神冰冷地望著尹墨，從他手裏騰升一塊閃爍著銀色光芒的碎片，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銀元素給自己的十分純粹的感覺。
    莫非自己可以像操控銀元素那樣操控它？
    尹墨這麼想著，本來眼神渙散的雙眼中又迸發出一股熱焰。
    然而並非所有的碎片都由他操控。那片碎片的大部分鑽入了自己的身體，由心髒處進入進而侵蝕全身，慢慢地把那些本來被斬斷的血管與神經再一次接連了起來。
    “什麼？！”悖論明顯一愣，想要收回那剩餘的碎片，卻已無力回天。
    以操控銀刃的狠辣，尹墨毫不手軟地操縱那片碎片使之向對方的心髒而去。
    “嘖！”
    “啊！”
    尹墨的身體極速地痊愈，他硬生生地掙斷了死亡邊界的鎖鏈，即刻翻滾從地上跳起，又向受到自己攻擊的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投擲出盡可能多的銀刃。
    然而自己的反攻並不能成功。
    耳邊響起了時鍾的指針劃過的滴答聲，在這裏的時間被停止之前，尹墨已經知道對方便是魅影。
    那碎片正中魅影，也就是索菲爾的心髒，並且在命中之後迷一般地消失，以致索菲爾當場死亡在被他禁止的時間中。
    索菲爾的身子倒在裝著諾刻斯靈魂的黑色青年的容器前，死亡前的那隻手還緊緊握著悖論的手，防止他在被禁止的時間中無法移動。
    諾刻斯無表情地看著還在血流一地的索菲爾，頭歪向一方，喃喃道：“我們已經有九世不姓嬰了。”
    說著，諾刻斯嫌惡地扯開索菲爾的手，把索菲爾倒下的身子往外一踢。
    瞪著飛躍而起身形被時間固定住的尹墨，諾刻斯正要上去給他最後一擊，卻被回以相當的踢擊。
    “諾刻斯。”
    稚嫩的聲音傳來，入眼，是那一金一紅的詭秘雙瞳。
    小孩的身子，夢魘的芯子。可以的話，這個人不會以正在執行任務的小鬼身軀來教訓自己，誰叫他原來的身體被某人折騰得下不了【和諧一個字】。
    諾刻斯踉踉蹌蹌地支起身體，這小鬼的力量堪比一個壯漢，實在是讓他這瘦弱的身軀受罪。
    “寶貝兒~”諾刻斯維持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冷笑道，“我可是想幫你殺了真實，先前在101學院不動手，不就是因為心軟嗎？”
    蒂斐斯搖搖頭，指了指倒下的索菲爾。
    “索菲爾哥哥每次出來都會設置回溯時間，所以他是永遠不會死的，我倒是很想殺死他呢……”諾刻斯危險地眯起眼瞳，“大概還剩四分鍾，他就又要複活了……唉……”
    蒂斐斯無視他的狡辯，下令道：“消除我的記憶，把我送回到那輛車上。”
    “蒂斐斯•伊比利斯。”諾刻斯沉聲道，眼神冰冷，“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心軟了？”
    諾刻斯指的是還將被固定四分鍾的尹墨，真實碎片的載體。
    “不用我出手。”
    “那是因為寶貝兒你心軟啊！心軟到殺不了洛維•曲奇，你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才會想到利用白子翛去殺了這個身體。”
    蒂斐斯轉身，冷冷地看向諾刻斯。
    諾刻斯嘖了一聲，還是被那眼神馴服了，聽話地消除記憶，聽話地送了小孩，聽話地放了洛維•曲奇，聽話地令人發指！
    等他再次回到索菲爾的屍體所在，索菲爾的屍體已經消失，血液已經無處可尋，就連被洛維•曲奇的銀刃折斷的樹枝也回到了原位。
    敢情他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是白忙活！
    鼓起臉，不開心地朝天哼了三聲，諾刻斯才消失在原地。
    

    作者閑話：

    以後看M君的文不要奇怪突然死人什麼的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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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索菲爾和諾刻斯很多人喜歡嘛……不過這對其實有點虐……後麵就會知道了。
    我寫小說注重塑造有血肉的人物和有邏輯的劇情。人物名字都是精心根據百度百科，神話，某些名著，或某些諺語取的。有些人若是不習慣古龍語和新語的雙重名字，就把它理解為英語受到漢語入侵，現在大多數人都使用漢語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