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血之呼喚  第二十三章 逝世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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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逝世者
“嘛……挺容易的。”銀色的利刃一起一落,和幻獸相比毫無可比性的白色訓練人偶齊刷刷地倒在巨大的圓形場地上,一陣金色的光芒閃爍,又有新的訓練人偶出現在場上到處蹦蹦跳跳,而這時通往出口的柵門也總算是打開了。
意氣風發的墨發少年帶著輕浮的笑容大搖大擺地走出金色光輝籠罩的競技場,而他的下一眼卻看到子翛站在離門極近的地方,不由得切了一聲。
真讓人操心。
“鑄造這門的是‘苔石’,這可是劇毒的啊,你沒事?”尹墨一副不耐煩的口氣,內心實則擔心極了。但再掃一眼少女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想必是沒什麼大礙的,那麼接下來上場的就應該是一重星了。可是,尹墨掃了掃眾人,卻沒發現那抹金色的影子。
“她去治療夏子麟了。”子翛淡淡地解釋原因。
驀地,尹墨的右眼皮一抽一抽的,他搔了搔頭發,說道:“那就是魅鴿了。”
“她去照看夏子麟了。”子翛又解釋道。
剩下的人,還有雁弦和談如何,隻不過他們早就訓練過了,如此說來,隻剩下子翛一個沒有嚐試真正的競技場了。
“我上了。”沒再等尹墨開口,子翛直接走出了那扇大門。
進入競技場,一抹刺眼的金色填滿了眼睛,子翛不由得仰望高處,那裏,金色的枝葉茂盛地生長著,金色祥和的象征著希望的“享緣之樹”就在那裏!
耳邊響過苔石門重重落下的聲音,競技場的開關已經啟動,放置於圓形競技場中央的透明球體開始折射吅出異樣的光芒,它在重置著周邊的訓練人偶。
“子翛,這裏埋藏著享緣之樹的根部,所以是個提升元素師等級的好機會,向它證明!”尹墨在柵欄後麵叫喊道,本來興致勃勃地等著看少女輕輕鬆鬆橫掃所有訓練人偶的他在瞥見一抹白色後臉色大變。
“為什麼……他會在這裏?”尹墨的瞳孔放縮著,他立刻朝著背後的暗道大聲叫喊,叫得撕心裂肺,“快點兒解除柵欄!”
然而,聲音響徹整個通道,卻依舊不見柵欄打開。
“喂!怎麼了?那是誰?”談如何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疑惑地看著場上突兀出現的那個奇特模樣的少年。
“子翛!子翛!快想方法逃走!”尹墨不顧自己心知肚明的劇毒,裸手握住了苔石所鑄的柵欄,拚命地叫喊道場上的那個此刻孤立無援的少女。
盡管他知道,競技場一旦開啟,場上的人若是沒有決出勝負就不可能逃離。這競技場就是另一場“誓決”,受天地見證,舉行至死方休的祭祀之地。
這時,雁弦用雲元素試著穿透苔石的柵欄,然而沒有等他的元素穿過,他的精神力就已經被耗得差不多了,畢竟他隻是一個三星元素師而已。所以他選擇了用元素將尹墨拉回,尹墨的手上已經出現了綠綠的斑點,若是再觸碰柵欄,想必沒過多久毒就會侵襲全身。
而場上,少女依舊是淡定地站立在場上,沒有選擇逃避,也沒有選擇行動。她在接受現在所麵臨的絕望,又在挖掘僅剩的希望。
眼前的少年,沐浴在神聖的金色光輝中,逆光而站的他一時間無法被看清容貌。她隻能了解到眼前的這個少年,恐怕,年齡比她還小。
子翛眨了眨眼,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使用了感知的她唯一能感知到的是無比強大的冰元素。在了解到這點後,她多多少少明白了來人的身份。
然後,慢慢地,那個少年開始移動,朝她緩緩地走來。
直到三米開外,子翛才看清他的容貌,光是一駐足,目光不知道怎麼得就被定在了他的身上。
曾記得獄涳冥說過,雪颯比自己漂亮多了。
好像……雖然她心底裏還是有點兒不甘心的,但現在看來的確如此。哪怕眼前這個少年隻是雪颯的複製品,他擁有的容貌已經不能用少年的“清秀”來形容了。
妖孽?稍稍淡一些。魅惑?稍稍濃一些。少年擁有一頭秀麗的銀色短發,發尖微卷,發尾似是鬆鬆的羽毛,而那雙似紅寶石般的瞳子所放出的光芒像是能穿透人心,那修長的羽似的睫毛與那精致若瓣似的嘴唇更是為之添一層可怖的,子翛覺得自己沒用錯詞,魅力。
同時,她也想起了空時月對這個少年的形容,小白兔?哪裏像一隻小白兔了?這明明,明明是一隻擁有著妖冶紅瞳的白色毒蛇。
“你好。”
出乎意料的開場白讓子翛下意識地禮貌地回應道。
少年的聲音還好,清脆,還像是一個男孩子富有朝氣的聲音,隻是略微地帶一點兒機器般的磁性。
“再見。”少年揮了揮手。很簡單地揮了揮手,他的表情也像是和人做告別一樣的很普通的表情,但這時子翛的身後響起了尹墨焦急的一聲“躲開”,子翛便下意識地往自己的腳下釋放了冰元素的炸吅彈。
憑借著冰元素的炸裂所產生的衝擊力,子翛實現了短暫的空中停留,當她往下一掃剛剛自己所處的地方,不由得嚇了一跳。
僅僅是剛剛那一瞬間的事情,自己剛剛所處的地方就已經被大大小小的冰尖刺所覆蓋,大致一看約莫有四五十根半徑不過十厘米的冰尖刺,但它們排列得極其密集,似乎每根的差距不超過一厘米。
子翛想起在那座塔裏所見到的冰元素的使用方法,瞬間在空中釋放了十個樸素到甚至有些不忍直視的凹凸不平的冰球,子翛有些吃力地將它們凍結在空中,而她自己則憑借剛剛所產生的爆炸的餘威,踏上了一顆冰球,單腳保持平衡。
“呼……好厲害……”就連尹墨在看到這些時也忘了她所處的危險,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自己的感歎。
不隻尹墨,子翛自己都有些驚訝自己竟然能連續地完成這一係列的動作,明明她隻是一個二星的元素師罷了。然而就在她不經意地瞥到了自己左手上的圖案。
“哎?”子翛驚呼道,“我怎麼會?”
半月牙!雲霧纏繞的半月牙!她的手上的圖案已經變成了雲霧繚繞的半月牙!這這這……分明是新月巫師的象征。
就在這時,子翛再次閉了一次眼,這回她感知到的對方的冰色藍點正在縮小,反而是自己的元素能量正在增強。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覺得他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見形勢平緩下來,談如何的目光轉移到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年身上,而這時他能很清楚地看到少年臉上的表情正在消失,即使他現在正沐浴在陽光下,他臉上的色澤好像正在慢慢褪去。
“難道是……”尹墨的腦袋轉了個彎,“煉金術師的人偶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必定有驅動他的元素結晶。”談如何朝子翛喊道,“子翛,隻要破壞他的元素結晶,他這個人偶就會停下!”
子翛點點頭,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名詞。
“永恒不融之冰”。
來自於那個過分強大的神秘人口中的名詞,想必也是一種元素結晶,眼前這人的冰元素在剛剛那時減弱很明顯就是消耗的表現,而自己的等級也在那一刻得到了提升……這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驀地,天上傳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禁錮在競技場上的神聖咒術被打破了,天空落下了璀璨的結晶碎屑,與之同降還有一襲染黑的袍子以及其中微微顯現的純白發絲。
一陣強烈的勁風掠過,從天而降的刺客閃爍著駭人的銀光直擊那個假扮雪颯的人偶,將它變得破破爛爛,不成人形。刹那間,冷氣溢出,本來金色非凡的競技場刹那間被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子翛身旁的冰元素也在持續地散發出可視的白氣,像是信徒朝拜一般,向最高級的,可以稱得上是淵靈星宿最珍貴的秘寶獻上自己的忠誠。
然而,子翛驚訝的不是這個。
剛剛那一瞬間,那黑袍下的臉與剛剛所見的煉金術師的人偶竟然是完全一樣。
“小少爺。”那個機械般的聲音響起,“不好意思,我花的時間有些長了。”
她隻能看到他的頭望向那顆湛藍純粹的元素水晶,不知道那黑幕下的表情。
“不過還是有額外收獲的。我探知到了那個‘怪物’的存在正在向這邊趕來。”漆黑的人影的手中拿著的正是那顆散發出濃濃寒氣的藍色純粹的結晶,本來應該存在融零雪山的它不知為何竟然到了那個神秘人的手中。
然後,那個怪物,那個常常被與烏霧星零相關的人提到的怪物即將趕來這邊。子翛不知為何內心有些騷吅動,她將注意力轉向大門,當那個煉金術師的人偶倒下,大門也緩緩地升起,子翛屏氣凝神,想要明白那怪物的真實身份。
可是!可是!偏偏出現在眼前的卻是那個和藹可親的校長。
他們的校長,全然沒有校長應該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態,他此刻大汗淋漓,他此刻踉踉蹌蹌,他那精致的絲質袍子上濺上了髒兮兮的泥巴,而他正不顧形象地向競技場中心趕來,朝著那個危險不明身份擁有雪颯容顏的黑袍人趕來。
“你沒事吧!”空時月直接忽視了眼前的敵人,而是看向高處的子翛,敞開懷抱,似是安慰自己的女兒似的說道,“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子翛下意識地吐出“快逃”兩字,她的冰因為有那顆元素水晶的存在還可以堅持好久,而空時月,他們敬愛的校長可能扛不住即將到來的毀滅打擊。
“小少爺,需要我清除他嗎?”機械般的聲音響徹整個競技場。
宣召著無情,宣召著死亡。
空時月一時間晃神,他在眾人的“不要看”的叫喊中放下了手,轉過身子,直愣愣地盯著站在離他三米遠處的那個神秘的不速之客。
空時月記得不太清楚,他好像記得自己以前見過他,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第一次和他在幻之森相遇的時候就是沒有認出來他的相貌。
直到今天,待他近距離地和他麵對麵的時候,他才發現眼前的人的容貌竟然是如此地驚人。
他的目光根本就沒有移到被眼前的披著黑袍的人踩得稀巴爛的雪颯的複製品人偶上,而是一直放在黑袍下,那雙黯淡的紅眸上。
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百年前。
一群群人發出陣陣的歡呼,一排排禮炮齊齊地發射,一列列守護者不間斷地吟詠著最大型的光元素咒術,而這一切都是獻給被鎖鏈禁錮在處刑台上那個瀕臨死亡的少年。
隻見,他離自己隻有三米遠。
隻看,他眼瞳中的紅色漸漸消褪。
黯淡之中,有一聲扣人心扉的、令人肝腸俱裂的“哥哥”響起。
“為什麼?為什麼?你怎麼……”空時月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眼前離他那麼近的可人兒,想要去觸摸,想要去撫摸那瘦削的臉龐,想要將他擁入懷中,好好地疼愛一番。
但回應他的是那冷冷的,不似生命的機械感。
“小少爺,需要我清除他嗎?”少年似是無視了空時月的疑惑,自在地對著手指上的月戒說話,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空時月的心在滴血。
不光是少年那脖頸上的奴吅隸的證明,還是少年那冷漠黯淡的眼瞳,都在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
“遵命。”少年冷冷地說,厲聲對空時月喝道,“請你死吧。”
“等等……雪颯……”空時月驚慌地喊道,他完全可以用元素將對方彈開,但是他下不去手。他已經傷害了他一次,這次……他也不想……
“空時月啊!他不是雪颯啊!”尹墨突然從一旁竄出,手指上早已擺好了銀元素所製成的刀片,但是因為手臂上的傷,他的手稍稍有點兒抖動。
“不要問我原因!我隻是知道而已!”尹墨無意義地解釋道,有些魯莽地擋在空時月身前,“就像是從一出生開始就知道而已!”
“你的名字叫做葬歌是吧!你是【The  Sword】!”
尹墨毫無征兆地蹦出來這個名字。
像是從一出生就知道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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