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佯裝目擊者
紅日•第一節課
“雪凰同學，你的寵物蛋……孵化出來了？很快，但是……”霍斯頓•颶風瞅著雪凰小小的手心中蜷縮著的一團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粉吅嫩吅肉團，表情捉摸不定。
周圍圍觀著的同學們的嬉笑聲不絕於耳，雪凰沉了沉眸子，伸出一隻手將兜帽拉低，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頭發，也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臉。
“嘿，安靜安靜！”霍斯頓揮舞著他的兩隻蛙璞呼喚著周圍的人安靜下來，然而在一片鴉雀無聲中總是有人迸出一兩聲惱人的譏笑。
“雪凰同學，我們現在還不能判定這是不是孵化失敗了，我們得先判斷出這是什麼生物。”霍斯頓用蛙璞摩挲著黏糊糊的下巴，然後輕輕地用手指去碰了那團小肉吅球。
沒有動靜。
寵物蛋是很難孵化的，但如果孵化成功，再加上悉心培養，寵物能成為不亞於幻獸的契約獸。他們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比幻獸強，因為寵物一定是最忠心的伴侶。
這隻蜷縮著的小肉團給霍斯頓篤定了雪凰孵化失敗的事實，這讓周圍的哄笑聲更大了。
這時布穀鳥聲響起，宣召著下課時分。
雪凰小心翼翼地捧著小肉吅球一個勁地往自己的宿舍跑，不去管身後的冷眼嘲笑，也不去理會那些恃才傲物的公子哥們的炫耀鄙夷，隻是一個勁地往宿舍跑。他甚至沒有拿到上完這節課的學分，但這不是因為他不想要，而是霍斯頓的學分根本趕不上他的速度。
他的跑步速度很快。他甚至能跑過成年人，無論是短跑還是長跑。
所以他很快就到了寢室，關上房門，將手心中的小肉吅球放進那個破碎的寵物蛋殼裏。他在裏麵鋪了一層軟軟的毯子，還在毯子下麵放了一片熔岩百合的花瓣用來保持恒溫。
他有些驚喜地看著小肉吅球翻滾了一下，露出兩顆小小的白色三角形牙齒。然而，就在他要把手伸出來時，蛋殼的邊緣卻把他的手指劃傷了。
一滴血就落在小肉吅球上。
那一瞬間，雪凰好像看見了一對獠牙。
雪凰眨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沒破。他又眨了眨眼，看了看小肉吅球，小肉吅球上也沒有自己的血的痕跡。
小肉吅球還是小肉吅球。
看來自己的健忘又發作了。
上次就是因為這個導致咒術課的作業忘交了。
自己得去上魔藥課了！雪凰慌張地跑了出去，沒有注意到嘵鴛一直在外麵用翅膀拍打著玻璃，還銜著一封書信。
驀地，放在床角的熊貓玩偶的頭轉向了寵物蛋，這隻玩偶活了過來！它甚至用玩偶手臂抹了一下額頭。這動作像是在擦汗。
紅日•第二節課
“不錯的顏色。”魔族的赤瞳老師看著雪凰煮的坩堝中閃爍著的顏色，這是很純淨的紅色。魔藥也以虹的顏色來劃分等級，能煉出如此的純淨的顏色已經很不錯了。
“謝……”雪凰抿著小吅嘴笑，輕輕講了一個謝字。
可是突然，坩堝裏的紅色卻突變成了白色。
雪凰皺皺眉，白色的液體應該是加了冰霜花瓣，但是他根本沒有加。
“唉……下次努力。”赤瞳沉了沉眸子，轉身離去。
背後又傳來幾聲嬉笑聲，雪凰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誰了。下午就沒課了！自己可以回房間躺床上看書，照顧小肉吅球！
下午•午休時分
“沒了……在哪裏……嗚？”雪凰翻了翻床上、床底、衣櫃、床頭櫃，哪都沒有那隻熊貓的身影。不愉快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不隻那隻熊貓玩偶，就連他的寵物蛋和裏麵的小肉吅球也沒了……
雪凰無力地躺在床上，他可能忘記鎖門了，他的記憶力實在不好，他連自己是不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都忘了。
如果被偷了東西的話，雖然不像那群人的所作所為，不過隻是為了玩樂，他們可能雇傭他人來偷竊。
一旁，嘵鴛心疼地看著雪凰，銜著那封書信。
“嗚……又來了……我不喜歡那樣做……”雪凰耷吅拉著腦袋接過那封書信，明明綁得特別誇張，雪凰卻一下子就解開了外麵的包裝，拿出裏麵一張空白的羊皮紙。
雪凰拿起賠了一頓午飯才買起的羽毛筆不情不願地在在羊皮紙上寫上了古龍語的“好的”。
慢慢地，紙張上的字開始浮現。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字體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你知道為什麼那些人一直欺負你嗎？”
雪凰想了想，寫上“我才十歲，他們都是十五六歲，我不能使用元素，我很……弱小”他遲疑了一會兒才寫上最後一個單詞。
“事實上，是我叫他們欺負你的。”
雪凰忍住想把這團紙……扔掉的衝動，繼續寫下去。
“你又想告訴我怎麼利用他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
“你講了十幾遍了。”雪凰捂著腦袋，無奈地又寫了一遍這句話。
“但是你從來不記住，不是嗎？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像個傻吅子一樣去給他們送錢。你知道的，他們的家族都是淵靈守護者的金錢支柱之一。”
雪凰看了看嘵鴛一眼，嘵鴛隻是沉默不語。
“親愛的……你隻要稍稍地……向他們拋一顆石子他們就會死亡。”
雪凰沒看就把他扔在了地上。
他現在隻想睡覺。
嘵鴛歎了一口氣，她現在必須和夜鴦交換了。而夜鴦正展開暗紫的翅膀恭敬地在門外靜候，他那高傲的身姿和優雅的身形與嘵鴛特別搭配，但卻不像嘵鴛那樣平易近人。換班的一時，臥躺在床上的“雪凰”忽然爬了起來，睜眼，亮出異色的冷漠雙瞳。
“媽媽吅的來信……”他，或者稱呼他為雪鳳，揉了揉還未完全睜開的異色雙瞳，在迷糊的情況下看到了那封剛剛被雪凰扔在地上的信。
“嗚……先要阻斷元素監視。”雪鳳回憶著先前的教訓，想著“阻斷”然後就好了。反正他的“媽媽”就是這樣教他的，想著什麼，元素就會帶來什麼。
然後他想著“我要看那封信”，然後那封信就出現在自己的手中了。
從上往下看到的句子都是長長的一大片，雪鳳可不喜歡囉囉嗦嗦的風格。
然後雪鳳就用元素寫下了“換我了”三個字。
他的元素是紫色，他喜歡，而且剛好是哥哥的瞳色。
“是你嗎？”三個字。他喜歡簡約的風格。
“殺死他們，嫁禍凱撒。”八個字，還湊合。
對於他來說“殺”意味著什麼呢？這不是他想做的事情，但這是“媽媽”想做的事情，所以他也會去做。
必須要帶上貴重物品，無論到哪裏的車上總是寫著這句話。
然後雪鳳下意識地開始找自己的玩偶，他以為是對方藏起來沒完成任務就不還給他的遊戲。但是“媽媽”並沒有在一開始提到，所以他覺得很奇怪。
“我的玩偶呢？”
“殺死偷竊者。”
這時，雪鳳才掉了眼淚。
“嗚？嗚……”雪鳳抹了一把眼淚，抓起漆黑的巫師袍子，突然消失在原地。
紅日•門禁時分
在不為人知的黑夜之地陰暗的一角，一個嬌小的身影迎著夜色踩踏著惡魔的步伐向蜷縮在牆角裏的三人而去。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被吅逼到牆角的三人驚恐地身體發抖。
“知道。你們經常出現在我的噩夢裏，‘媽媽’對我說把你們殺死我就會做個好夢了。”雪鳳天真無邪地說，“還有，把哥哥送我的玩偶還給我。”
“對……不起……”說著，其中一個人將撕成兩半的玩偶顫顫巍巍地雙手捧著送到雪鳳麵前。
雪鳳歪著腦袋，對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他眨了眨眼睛。僅僅是一瞬的眨眼，那隻玩偶就完整無缺地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而對麵的三人見到這種詭異的事情不由得膽小地尖叫一聲。
當然外麵的人是聽不到裏麵的聲音了，雪鳳沒有那麼傻。
“凱撒用的元素是什麼來著……”雪鳳緊緊地抱住玩偶開始思索，“好像是……嗯……死亡的類型是：流吅血身亡。”
紅日•午夜
雪凰昏昏沉沉地從床上醒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頭上的時鍾裏有多少顆星星在閃耀，然後開始想自己有沒有吃過晚飯。
他的懷裏抱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他往下看了看立即嫌惡地把它扔向一邊。他正睡在黑色的床單一側，他剛剛抱著的熊貓玩偶上有著……還未幹掉的紅色的血跡。
大體知道在自己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後，雪凰著急地去尋找他明明扔在地上的那張紙，卻發現那張紙被碾平了放在床頭。
羊皮紙上，是三個人的話語，一個人的字跡。
最後的是另一個自己留下的話語。
“我來保護你。”
雪凰厭惡地看了一眼，想都沒想地用熊貓身上的血寫下了“你太殘忍了”。
接下來顯現出來的文字是夢魘的，被另一個自己稱為“媽媽”的人。
“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
“那不是我！！！”
“壞小孩。”
雪凰露出極其憎惡的表情，這次他把那張羊皮紙撕成碎片才躺到了白色一側的床單上。翻來覆去，他實在是忍受不了懷裏沒有抱著東西的觸感。他不情願地瞅了瞅扔在黑色床單一側的熊貓玩偶，有些惡心地看著它絨毛上沾染的血跡。
“好髒。”他如是說道，睫毛一顫。
待他說完這句話後，紫色絮狀如霧般的元素開始向血跡處聚集，那霧一般的元素中仿佛潛藏著什麼東西，將絨毛上的血跡一絲一絲地拉扯下來，將其卷入不知名的地方。總而言之，那隻熊貓玩偶此刻又煥然一新了。
“呼……哥哥……”雪凰眨了眨紅色的雙瞳，仿佛剛剛使用元素的不是他自己，他緊緊地抱住那個玩偶，嘴裏振振有詞，“雪凰才不是雪鳳，雪凰才不是壞孩子。”
橙日•集吅會
拉文霍德大廳裏擠滿了人，就連除一年級新生和補吅考的留級生外的高年級生與部分畢業生也擠在這裏。原因是：身為淵靈守護者三大經濟支柱的家族的孩子昨天被殺害了。
守護者們穿著清一色的白底金襯禮服，為首的是個矮個子可愛粉發藍眸女生。她看起來好像隻有二十歲出頭，但是實際年齡已經過百，甚至她還是淵靈守護者首領的大小姐。
“為了保護學生的安全，這所學院暫時由我們守護者看管。大家好，我是代吅理校長米拉爾。”粉發少女如此說道，她臉上的表情非常凝重，“有誰可以提供我們關於介入這次事故的審判者的線索嗎？”
所有的學生都難受地垂下了頭，守護者是會召集甚至是強製群眾的組織，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有一隻小小的手舉了起來。
學生們立即散開，哪怕現在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非常擠了。
“他的校服怎麼會是黑色的？特製的麼……這小家夥怎麼……”司徒蘭鳶摸著狼耳朵不明所以。
“嘿……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哎……”一個女學生湊著別的學生的耳朵說話。
“他的頭發和眼睛是怎麼回事？雜……”話沒說完，這個男學生就感覺喉嚨裏好像塞了一塊石子。他開始不住地幹嘔，臉開始變成紫色，被一群人扛到了醫務室去。
雪鳳抱著熊貓玩偶，淡然地迎接眾人的嘲笑與冷語。眾人的眼神是疑惑和驚訝，就連守護者的藍階守護者米拉爾也不例外。
不過那種表情雪鳳認到，估計是把自己和誰弄混了。
“他在塔樓那裏。我去找戒指的時候看到那裏有一個黑影。”雪鳳的聲音非常響亮。
殺死三個人是因為“媽媽”的命令。當然還有自己的成長。
“媽媽”的命令是因為要讓審判者在這次鬧劇中保持中立。
殺死那三個人能夠引來守護者，實際是要引來米拉爾，因為隻有米拉爾和空時月能夠進入那座塔樓。
“媽媽”，任務完成了。雪凰不是雪鳳，雪凰不是壞孩子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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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凰把一切錯誤都推到“雪鳳”身上，嗯，這個角色本來就是性格扭曲的，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