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朗羽想見俞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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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念從一間客房的床上醒來,他剛剛做了此生最為一個可怕的噩夢。夢到俞楊不要他了,夢到俞楊對他說:“鬱念,你去死吧,不要再出現在我眼裏。”怎麼辦,他最愛的就是俞楊了,如果以後不能見到俞楊,不能與他親密彼此,他的人生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受不了如潮水般的絕望。他從夢裏麵醒來,身側卻已無俞楊的影子。理智告訴他:俞楊不會再同他在一起”。怎麼辦,他到底應該如何才能和俞楊再在一起。突然他想到了,俞楊前幾天曾對他說過:他不會給機會讓鬱念再和他在一起。”他對身為向朗羽的他說過:“但如果是你,我會盡力修補我們之間的關係。”
鏡子旁有一把鎏金的短刀,刀鋒看起來無比的鋒利。鬱念照著鏡子裏的自己,下意識的握住那把刀。怎麼辦?鬱念是不能跟俞楊在一起的。而他能,鬱念詭異的笑了:因為他就是向朗羽呀!這個身子是向朗羽的,不是鬱念的,他的身上就隻有頭是鬱念的。對呀,把身為鬱念的那部分毀了俞楊不就能夠跟向朗羽在一起了嗎?他真的有夠聰明,能夠想到這一點。
對,鏡子裏的臉是鬱念的。他拿起刀,鋒利無比的刀鋒對準自己的臉臉就開始劃,嫣紅的鮮血順著刀口流出來,很快就流遍了整張臉。但他很開心,邊劃邊在笑。幾個刀口瞬間在他的臉上占領了一席之地,空白的地方還能看出鬱念的輪廓。他的心裏叫道:不夠。又拚命的在臉上劃。萬籟俱寂的深夜,他一個人坐在鏡子前麵,瘋狂的對著鏡子劃自己的臉。直到臉上再沒有一絲完整的皮膚,他在笑,笑得很開心,因為他麵前鏡子裏的那張臉已經完全看不出屬於鬱念的一點點特征了。
第二天一早,家丁丁力在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鬱念的聲音小聲的從身後響起:“俞楊呢?”丁力回過頭正準備答話,卻被嚇得一聲慘叫。在他麵前站著的那個人,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完好的皮膚,不知道拿刀在臉上劃了多少道。聽他的聲音卻是屬於鬱念的。
俞老爺在不遠處聽到丁力的叫聲,走過來不耐煩的吼道:“叫什麼?”丁力驚恐的往鬱念身前一指。俞景明往那邊一看,頓時三魂七魄嚇沒了兩魂六魄。他隻看到一張極其恐怖的臉。那個人的整張臉已經完全看不出表皮了,除了五官健在以外臉上隻看得到道道刀口以及紅色的血肉。連一塊完好的皮膚也沒有了。隻有上揚的嘴角可以看出來他在笑。
這個人,僅憑身形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鬱念。俞景明直指著他說道:“你,你……。”他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隻見那人笑著問道:“俞楊去哪裏了我要見他?”眼睛漫無目的在湖邊四處尋找著,看看周圍有沒有他。“你!”俞景明努力平複著說道:“你是誰?”對方回答:“我是向朗羽呀。”隨即又喃喃的說道:“我要找俞楊!”向朗羽,俞景明聽說過他就是鬱念,但沒想到他會把事情做得這麼極端。對麵的人還在喃喃著:“我要找俞楊。”“俞楊去哪裏了。”“俞楊,我想見你。”
句句話不離俞楊。鬱念,已經瘋了。正常人沒有誰會對自己的臉做出這種事,也沒有誰會找不到人便一直念個不停。
將手裏的書撐開擋住毒辣的陽光,“哎!”俞景明歎了一口氣,已經過去三個月的時間了。鬱念自從瘋了以後,他雖然吩咐丁力照顧好鬱念的飲食。但鬱念幾乎天天都會四處找俞楊,叫俞楊的名字已經不下十幾萬次了。再這樣下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俞楊!”“俞楊!你在哪裏呀!你出來見見朗羽好不好?”丁力看著在房間裏一個老鼠洞門口不停叫著俞楊名字的人,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正常人都該知道一個大活人怎麼也不會鑽到老鼠洞裏。看他整天都翻箱倒櫃的找著,丁力也該看習慣了。
他繼續打掃著屋子,耳邊的男人在翻箱倒櫃,時不時的蹦出來一句:“朗羽想見俞楊了,俞楊出來見見朗羽好不好?”帶著商量討好的語氣。丁力不知怎的,感覺這樣的鬱念很悲傷。
入秋了,秋風掃落葉。俞景明給府裏的每一個人都發了一套棉衣。看了看還在喃喃叫著俞楊的名字四處尋找的男人,四個半月的時間,原本一個體格健壯的男人如今已瘦的讓人快要認不出來。回屋子裏,給俞楊寫了一封信,信上提及鬱念的卻隻有隻有一句:“楊子,你走之後鬱念出了一些狀況,能回來嗎?”寫好後把信封好,寄了出去。秋後淅淅瀝瀝的連著下了十幾天的大雨,俞楊的信終於送回,提及此事隻有一句:“請勿提及鬱念,事物緊急暫且不回。”俞景明拿著信發呆好久,遂將其鎖入櫃中。輕輕踱步出去,看鬱念在做什麼。一眼就掃到在一間客房的鬱念。果不其然,還是和往常一樣。
“朗羽想見俞楊,俞楊見見朗羽可好?”一間屋子裏麵被翻找的亂七八糟的,裏麵有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喃喃著,男人的衣服已經大了好幾碼,最近還有更大的趨勢。
屋子裏的窗戶大敞著,寒風將窗戶擊打的啪啪作響。男子在翻找細小的櫃子,風往男子的袖子裏灌,男子手臂露出來的皮膚被吹成粉紅色的,臉上則是深紅色的色澤,已經分辨不出來兩塊地方哪裏更紅。
走在路上,聽到兩名丫鬟在議論:“身上髒兮兮的兩個星期了也不洗,整天到處翻找,嘴裏還叫著:俞楊我想你,找俞楊什麼的惡心死了。”另一個丫鬟接嘴:“是啊,那個叫什麼鬱念的,整天自稱向朗羽,連自己的名兒都不要了。”“嗯哼!”俞景明出聲,兩名丫鬟立即停止了議論。叫了聲老爺,離開了原地。俞景明突然想起了鬱念剛來俞府的時候,丫鬟們都在議論怎麼會有如此驚為天人之人。兩相對比,真的讓人無限惋惜唏噓。
時光過得飛快,幾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臨近開春。府裏的下人都換上了單一點的衣服。
俞景明看著他可憐兮兮的,第二次執筆寫信:“楊子,自從你走後的第二天,鬱念便出了事情。”停筆,不願再往下寫。良久,遂又加了一筆。“若你還關心他,便回來吧!”俞楊的回信裏提到:“怎麼回事?詳說!”俞景明回道:“信裏麵不好談,你還是自己回來親自看看他現在的情況吧。”十幾天後,院子裏的魯冰花開了。俞楊回來,一看到俞景明的身影便說道:“爹,你在信裏說鬱念出事了,到底怎麼回事?”俞景明抓著兒子的手,把他帶到鬱念此刻所在的地方,淡淡對他說道:“你自己看吧。”
俞楊往小院裏一瞧,看到一個髒兮兮的男人背對著他正在澆花,那人的身高與鬱念相差無幾,但是體型卻與鬱念的強健相差太大,完全就如同很久沒吃飽飯那般。
這個男人看起來骨瘦如柴,但背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鬱念。男人轉過身來,俞楊瞬間驚呼出聲。他此生從未見過如此可怕又可憐之人,這個男人的臉上全是紅色的血肉,豎成一條一條的,更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刀的將皮子刮掉,隻留下了紅色的血肉。這樣的一張臉看起來著實很可怕。俞景明在一旁說道:“你沒有猜錯,他就是鬱念。你去北營的那天晚上,鬱念就用隨身攜帶的細刀子,將臉毀成了現在的模樣。他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們之間,就算有再大的恩怨也應該放下了。”
俞楊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不知不覺地落了淚。從他出生到現在,眼淚一直都是為同一個人而流。在他的記憶裏,從來沒有人會傻成這樣。既然人都不要你,你就好聚好散,去尋找另一個人來愛,為什麼要把自己毀成這樣。想到離開那天鬱念死死的抱住他,就算被他如此無情的踢打還是不肯放手。他突然想起鬱念那天說的話:“因為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我有想過離開你,但是我的心告訴我做不到。”這些話,都是他的真心話。但可惜當時的他太過憤怒了,完全沒有聽進去。如果當初他好好的靜下心來,兩個人好好的說說話,鬱念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腳步不停的朝著鬱念走過去,鬱念看到他立即跑過來,把他死死的抱住。鬱念笑著說道:“楊,你去哪裏了?朗羽一直在找你!”俞楊回答他:“我有事情出去了。你吃飯了嗎?”鬱念看了看癟癟的肚子,說道:“沒吃飯!”俞楊說道:“那我讓廚房給我們準備夥食,我們一起到飯堂吃飯。”鬱念說道:“好。”隻有上揚的嘴角可以讓人看出來他在笑,默默的跟在俞楊的身後去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