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宇智波那美
    偌大的會議室裏燈火通明，火影綱手坐在最上位，轉寢小春、水戶門炎和團藏毗鄰而坐，下麵是木葉各大家族人員。家族中坐在上位的是一個披散著黑發的女人，麵容姣好身材火辣，一身透視網眼裝打底，外罩藏藍短上衣和短褲。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不過坐在此處的人又哪會那麼簡單。
    會議正談到一個嚴重且緊迫的問題：‘如何應對潛入中忍考試的叛忍大蛇丸？’
    整個房間內氣氛凝滯呼吸沉重，好像燈光都被壓迫得昏暗了，隻有她自如地撩了撩散亂的頭發，背後團扇紋樣若隱若現。
    “宇智波族長，看您神色輕鬆，心中已有了應對之策吧？”
    坐在她後麵的日向日足皺了皺眉頭，引燃了蓄勢待發的氣氛。
    日向家族雖自稱“木葉最強”，但是這幾十年宇智波發展迅速，早被取而代之。這次會議日向日足主動坐在了第二位，隻不過是為了顯示名門風範，其實心中並不甘願。對日向日足而言，這不單是座位之爭，而是關係到家族門麵！
    本來就算日向日足不說這句話，眾人也已經把視線都彙集在了她身上，其中也包括火影和火影顧問團。這中間，要說沒有一點對宇智波家族的期待，是假的；要說沒有一點刁難殺她風頭的意思，也是假的。
    視線的中心，宇智波家族現任族長宇智波那美梨渦淺笑。
    “這個問題我倒沒有什麼好主意，但是火影大人早有安排了吧？”
    “宇智波族長，這麼重大的事件，你是在說火影大人擅自處置嗎？！”轉寢小春猛地站起拍桌怒問。
    旁邊的水戶門炎趕緊勸小春別急，然後跟宇智波那美說什麼“人老氣短脾氣急”請她諒解，實際上話語中帶刺，說她目無尊長。
    她身後的日向日足不屑地“哼”了一聲。
    劍拔弩張中，宇智波那美輕笑兩聲，“不好意思，轉寢前輩，我沒想到簡單一句話竟然造成了您的誤解。其實兩天前我和火影大人已經談過這個問題，我們一致覺得事件的關鍵隻在於一個人，隻要讓這個人納入宇智波家族的保護下，動用宇智波家族的力量一切事情都可以解決。但後來火影大人有了更好的想法，做了別的安排，現在我也的確無能為力了，不如先聽聽火影大人詳述她的高見？”
    ‘這還不是說火影擅自處置嗎？！’
    轉寢小春氣得要跳起來，被水戶門炎壓下，而他自己也快咬碎了那幾顆危如累卵的剩牙。
    綱手眼睛微眯，麵上不顯桌子下已經把指尖按得發白。兩天前的會談不歡而散，哪裏達成了一致！宇智波那美這話是赤果果的威脅，難道少了一個宇智波她就保護不了木葉嗎？！魂淡！
    綱手剛要爆發，突然被背後的靜音按住了。靜音對她搖搖頭。現在的木葉村，誰也惹不起宇智波家族，就算是火影。
    綱手氣得牙癢癢，可恨還不能表現出來！
    “宇智波族長，那個人真有讓你注目的價值嗎？”團藏算是最沉得住氣的，至少表麵上：“還沒有完全排除她是曉的間諜的嫌疑，你應該知道，一旦她成為村子的威脅的話，麵臨的隻有肅清的命運。你的投資是不是太草率了？”
    這投資，無疑指的是止水和卡卡西，團藏聽‘根’回報，宇智波那美有撮合日向香枝和他們其中一人在一起，拉攏她為自己所用的傾向。
    宇智波那美還是淡定地笑著，好笑地看著身後的各家族族長，尤其是日向日足，他這才知道那個關鍵人物是誰。
    “那你是要把這個存在風險可能隨時要抹殺的‘怪物’留給日向家負責嗎？”
    “……”
    會議室內又陷入一片沉寂。
    如果撇開家族觀念考慮，宇智波家無疑是處理日向香枝的最好選擇。日向香枝十幾年前疑似死亡時的實力已達到上忍，這些年在外麵以“曉之蓮”的名號闖蕩，殺死各國上忍、準影級人物不可計數，黑市裏的懸賞已經達到了天文數字，實力或許已達到了準影級。五人精英上忍小隊中若不是正好有她的舊人旗木卡卡西在的話……
    父母雙逝又對家族沒有感情，如果想在感情上對她有所牽製的話，可以考慮的隻有宇智波家族的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止水，而且正好這兩個人又具備相當的實力。如果讓她與其中之一結婚的話，一方麵可以起到監視作用，另一方麵可以讓她為木葉所用，真是兩全之策！
    ——但是問題正在於，現在的宇智波家族已經太強大了，如果再讓這個準影級為他們所用的話……
    到時宇智波家力能滅村，還會甘於人下嗎？宇智波那美說不定會成為下一個宇智波斑，但誰可以擔當初代火影的角色？
    這樣的結果讓顧問團的人心驚，自然是不能應允。宇智波那美會在大會上出聲威脅已是意料之中，顧問團這邊當然也備下了後手。
    轉寢小春與日向日足交換了個眼神。
    “當仁不讓！”
    後者朗聲道。
    “我有三點理由可以證明應由日向家接管日向香枝：一、按照村子規定第三百二十一條以及忍者協會會章第四十五條，除去擔任村子職務的情況下，家族對家族忍者有管理的義務和權力。日向香枝雖曾離村一段時間，但仍是日向家族的一員，絕沒有受別的家族管理的道理！同樣按照上述規定，家族有對家族忍者的最終處決權。如果日向香枝真是曉的間諜，處決命令也該由我們下達！
    “二、日向家族的柔拳可以將自身的查克拉打入敵人體內，從而損傷敵人體內查克拉的通路‘經絡係統’和內髒，也可以封住她的各個穴道讓她無法調動查克拉。日向家完全有能力製止日向香枝的暴走。
    “三、如果她冥頑不化不肯服從的話，日向家還有籠中鳥之術……”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尖銳地在空間中響起，宇智波那美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你莫非認為，一個準影級忍者會任你對她上下其手而別無辦法嗎？！”
    她字字用力，話語鏗鏘有力。
    日向日足和顧問團的臉色頓時黑了，會議室內殺氣冷氣肆虐。
    團藏一敲拐杖：“宇智波那美，你準備違反村子的規定嗎？！”單眼猛睜，氣勢駭人。
    “哪有，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宇智波那美嘴角上挑：“根據暗部回報，這幾日因有卡卡西和止水的陪伴，日向香枝情況安穩，這說明‘懷柔’策略是有效的，那為何又要拋棄證明實用的策略冒險試用強硬的日向家的手段呢？如果出了問題，不說村子盡毀，現今的上忍或中下忍被她殺掉一兩百人絕不稀奇，日向家真能擔起這個責任來嗎？
    “況且，火影大人已經批準讓她參加中忍考試，相信大蛇丸一定會咬鉤而來，到時既可以除掉叛忍大蛇丸，還可以暗中觀察她是否是曉的間諜，如果她也必須被清除就不必爭這種歸屬問題了，正是一箭三雕。日向族長的話，不如等考試結束後再說一遍？”
    日向日足臉一下黑到了底。
    宇智波那美遠望綱手，向她露出一個尊敬示好的笑容，不過連鬼都不相信她的示好是真的。轉眼這個笑容變成了一種諷刺。
    綱手緊咬牙關，額頭冒井，但還是裝作hold住的樣子，發出幾聲‘暢快’的笑聲。
    “就如宇智波族長所說，我正·是此意！……”
    桌下已快把指節掰碎。
    顧問團的人還有日向家的人，每個人臉上都不好看。
    某小家族的人話不過腦悄悄說了一句：“不是宇智波族長先提出搶人的嗎？”
    綱手馬上一個眼刀射了過去，受的悶氣一下都發到了他的身上：“你聽到宇智波族長哪句話裏明確要人了？！木葉第一大族的族長的心思豈是常人可以揣度的，嗬嗬……”
    會議室的氣溫一下到了零下，幾個關鍵人物臉都黑成了鍋底狀。綱手忍著滿腔怒火地瞪著宇智波那美對她皮笑肉不笑，宇智波那美眼中噙著笑意淡然以笑容回應。一陣陣冷風夾雜濃厚的殺氣颯颯刮過，底下各大家族的代表凍得後背全濕卻還不敢發抖，之後討論了什麼還是沒討論什麼他們都不清楚了，直等到綱手大喊一聲“解散！”，才全身虛脫地一個個瞬身離開了原地，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綱手氣呼呼地甩門而去，日向日足瞪了一眼宇智波那美也離開了。隨後是麵色蒼白的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嘴中說著什麼“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耗人體力啊，老人已經吃不消了啊”“果然是老了”走了。
    還留在會議室的隻有團藏和宇智波那美。團藏知道宇智波那美想要讓他聽些無理至極的話，宇智波那美也知道團藏有事要警告她。
    宇智波那美噙著萬年不變的笑容，悠閑地走到坐姿筆挺不動如山的團藏身邊，狀似不經意地拂過他背後那條深至骨的傷疤。
    “想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會很慘的哦~”
    團藏想奪止水的眼睛不過是五年前的事，那日被留下的傷疤至今尚未愈合。
    “哼，真沒想到這話會出自你之口。”
    團藏睜開一隻眼盯著宇智波那美。他的另一隻眼被繃帶包著。5年前，他向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出手，沒想到反被拉入了幻術空間遭受痛打，還被之後趕到的鼬以‘冒充木葉高層的嫌疑犯’送去了公審。團藏動用了根的力量才把事情壓下來。
    “宇智波那美，你到底要什麼？權力、金錢、地位，還是力量？”
    宇智波那美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我都不要可以嗎？團藏，我敬你誓死保衛木葉的心，但是我看不起你追求力量和權力的手段，如果你認為我和你是一樣的，那真的令人作嘔！”
    團藏冷笑了兩聲，“真是道貌岸然啊。宇智波家能有現在的成就，不是踏在千萬人的骷髏之上的嗎？一將功成萬骨枯。宇智波那美，你的身下又墊著多少人的屍骨呢？！”
    他聲音猛地拔高，氣勢頓現，兩人周邊的地都往下凹陷了一圈。
    宇智波那美雙目猛睜，然後又恢複了淡然的樣子。她念起了以前甚是喜愛的一個句子，目光悠遠而深邃。
    “假若，在這染滿鮮血的刀，以及成為犧牲品的生命背後，有個誰也可以安心生活的新時代，我會——替天行道，仗義殺人。團藏，你永遠不會懂，我想要的隻是一族興旺罷了。自初代死後，二代火影對宇智波一族甚為防備，不僅將全族移往郊區，而且配發掌管刑獄暗部這種受人忌憚的工作。不僅如此，還私下回收我們的寫輪眼，盜竊一族機密！……如果連自己珍貴的東西都不能守護，那這種生活有什麼持續的必要？！如果直視這雙猩紅的眼讓你們戰栗不安的話，那就強到你們連直視的膽量都沒有吧！”
    萬花筒寫輪眼全開，黑色六角不祥之星在猩紅雙眼中乍現，下一瞬間仿佛變成天邊塌陷的變形之月……
    團藏全身一個戰栗，馬上移開了視線。
    “如果你下次再瞄上宇智波一族的東西……嗬嗬，月讀你到死哦~~~”
    宇智波那美如惡魔般低聲笑著，在團藏止不住的顫抖中瞬身離開了。
    火影辦公室，綱手正怒氣衝衝地咬著自己的指甲，臉上青筋暴起。
    靜音在一旁弱弱地賠笑說：“算了，綱手大人，死亡森林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風影的事也和砂忍那邊聯絡過了，中忍考試肯定不會有問題的。日向香枝的問題能拖延到中忍考試之後再解決不也很好嗎，宇智波族長……”
    綱手暴怒掀桌：“不準給我提那個女人的名字！……哼，她肯定不會什麼都不做等到中忍考試後的，可惡，我這邊完全分不出精力。自來也呢？那個家夥還沒回來？！我不是讓他不眠不休加急趕過來嗎？！”
    “這、這個……”靜音無奈地用手指撓了撓臉，想著如果說自來也大人在路上遇到一個很棒的女人實在不忍提早回來一定不行的吧，“自、自來也大人說他會盡力趕過來的。”
    “哼！”綱手背手望著窗外，“如果不是卡卡西和止水，我早就……！”她猛地止住了話，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完了完了，宇智波那美，原來你玩的是這一招！！！！”
    宇智波宅，宇智波那美快步走在回廊上，招手讓暗部去叫卡卡西和止水。家族幾大長老早等在了議事廳內，一盞茶之國特產的七日月之茶上過後，宇智波那美在一片茶香中愉悅地大笑了出來。她穿得嫵媚，笑得卻像個漢子般豪邁。
    她未發一言，本來緊張的長老們卻都一下放鬆了下來，議事廳裏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喝過茶後，長老們就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有好茶者還纏著宇智波那美要了一罐茶。
    送走眾人後，宇智波那美入浴濯洗，在蓮蓬頭噴下的水柱中她吐出幾口血來，那是當時近距離受了團藏查克拉衝擊所致。啞咳了幾聲，她有些失力地把自己泡在浴缸裏。眾人都以為她奪了宇智波斑的寫輪眼，得到了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可她這個穿越者是多麼崇拜複活後所向披靡的斑啊，竟然沒下去手。隻有止水還有兩個親信長老知道她已是強弩之末。
    止水……不出意外應該是下任族長吧。
    她出浴，水珠順著纖細但遍布舊傷的長腿滑落。抹去身上水珠，穿上簡易和服，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苦笑一聲。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房間內又彌漫起七日月之茶的清香。
    她再度大笑起來，走出真實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