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一次別離兮不訴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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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問題,張良沉默了。很少會有問題能使他沉默。
“子房……”劉邦喊了對麵之人一聲。
張良沒有回應,隻是微微垂著頭,沒有抬眼看劉邦。
“子房……你怎麼不說話了……!”劉邦內心有點焦慮,“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啊!!”劉邦又皺了皺眉頭。
“沒有……隻是沒想到沛公竟然會為情所困。”張良壓低了低聲,回應了一句。
“啊哈哈哈!”聽到張良的回答,劉邦忽地又大笑起來,“是啊!像我劉季這麼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男子漢怎會為情所困!”言畢,又是笑得不停。
張良看到劉邦開懷大樂,也掩麵笑了。
“子房!!你就當作我劉季剛才什麼也沒說!!”劉邦趕緊整了整衣襟,又恢複了往常嬉皮笑臉的模樣。
“這才是我所認識的沛公嘛~”張良看到劉邦又回到以往的老樣子,心裏踏實了許多。
“什麼嘛!!我在你心中到底什麼樣啊!子房~”劉邦拉扯了一下張良的袖口,迫切得希望張良趕緊回答。
“英勇威猛儀表不凡霸氣又迷人……”張良淡然地說了一連串,絲毫沒有露出開玩笑的表情。
“張良你正經一點!!!”看到張良表麵平靜如水,這讓劉邦又想氣又想笑,便直接直呼了張良的姓名。但其實劉邦內心竟然真的開始洋洋得意起來。
“我一直都很正經啊~”張良撇了一下嘴,隻覺得自己受委屈。
“好吧……我說錯了,子房原諒我好不好~”劉邦看到張良一臉委屈的表情,趕緊向張良求饒。
“……沛公多慮了……哪裏有原不原諒的……”張良立馬擺了擺手。
“為什麼到現在還喊我沛公……而且明明現在就咱們兩個人。”劉邦忽地握住了張良的手,凝視著眼前的男子,不知眼前之人的內心對於他,到底是離得近還是離得遠。
對麵之人總是那麼雲淡風輕,劉邦他總是猜不透心思。
“……那沛公希望我喊你什麼?”張良的內心隻覺得一股暖流緩緩流淌,這樣下去恐怕他是離不開他了。
“喊我季,小季,阿季都可以!子房喊我什麼都高興!”劉邦愉快地答道。
“哈哈~好的,那現在先喊你季便是了,以後喊什麼,再說吧~”
“以後……”劉邦聽到這個詞時候蹭地一下直起了腰板,激動,非常激動,突然一把摟住張良,“咱們還有以後!!!子房!!我不想離開你!!”
一直未說出口的話在這一刹那終於說出來了。
被劉邦摟在懷裏的張良沒有反駁嗎,隻是靜靜說道:“季,我也不想離開你……”
“子房!!咱們以後還會見麵的,對不對!”劉邦將懷裏的人越摟越緊,是如此得與他難舍難分。
“會的……一定會的~我還想和你再一次研讀《太公兵法》呢~”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二人就這樣緊緊擁在一起,許久許久。直到劉邦開口說話。
“那咱們明日便一起去與項梁說關於興複韓國的事吧,他定會助你。”劉邦邊說便將雙手慢慢鬆開張良,該說的總是要說。
張良點點頭,現今確實要依托項梁的勢力才有一線希望去拯救韓國。
“子房……”劉邦又喚了一聲張良的名字。
“又怎麼?”張良那清澈的眸子一直讓他顯得如此淡然,好似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真正潛入他的心裏,而此刻被劉邦這麼一喚,竟是掀起了一絲難見的柔情。
“今夜與我一起入睡,可好。”劉邦再一次挽住了張良的手,這一次,是挽住了張良的雙手。
張良聽到這句話,並未驚慌,他隻是覺得,這是他第一次自己都有點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什麼讓他對眼前的男人如此難舍,到底是為何他竟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一種情愫。
看到張良並未回答,劉邦又道:“隻是希望你能躺在我的身邊罷了。”劉邦也敢再奢望什麼,他害怕眼前清麗的男子真的離去……
張良點點頭,言語間也多了一抹溫柔:“季,我和你一起入眠便是了。”
言畢,二人便整理了一番,當張良要褪去自己衣服的那一刻,劉邦來到了他的身後,幫張良解去了那素白的外衣,緊接著解開了他的發髻,青絲如瀑,披散下來,玉立在身前的男子翩然間竟是換了另一般模樣,劉邦望著張良的背影,竟是有些癡了,便再也沒有做什麼。
張良側身,示意劉邦再靠近自己一步,便也為劉邦解去那有些發舊的布衣,右手撫上他的墨發,也為他解開了頭發。
燭火滅,一張床鋪,二人緊緊相依,直到天明。
次日清晨,張良與劉邦匆匆吃過早飯後,便私下見了項梁。
當項梁得知劉邦身邊那個清瘦的男子便是張良時,眼神中充滿詫異與驚喜,他實在想象不到當年那個博浪沙刺殺秦王的少年便是眼前這個人。項梁驚詫得打量了張良很久,才明白天下竟真有不露山水的人。
張良歎口氣,隻言道當初年少輕狂,報仇心切,考慮不周,便去刺秦王,可惜刺殺未遂,秦王逃矣,不提也罷。然後便與項梁分析了當今天下形勢。
項梁看到眼前的人分析得有條有理,心下起了敬意,而且他早有耳聞,當年張良在下邳之時救過他弟弟項伯一命。
張良又言道,武信侯(項梁)立楚王後,順意民心,而自陳勝起兵以來,楚、齊、趙、燕、魏五國都已重建,隻有韓國尚未恢複,此間必有人會擁立韓國新君,若武信侯趁此立韓王,韓王定感恩於武信侯,自然不敢與為敵。”
項梁聽後,不住點頭,隨之又問韓王子孫是否找到。
張良回應,韓王諸公子中衡陽君,成,為人最賢,可令他為韓王。
項梁再次點頭,便即刻命人找到韓王成,立他為韓王,且任張良為司徒,來輔佐韓王成。
張良也料想不到項梁竟是爽快答應,心下暗喜,立刻起身給項梁行了一個大禮,但轉念間又有一縷傷感之情湧入內心,但並未顯露出來。
劉邦見到項梁答應張良的請求後,又喜又悲,這既喜又悲的心情,就不必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