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陛下不聽兮必施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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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孩張良給他起名為鬆兒,張良希望這孩子堅強不屈,畢竟他從小便失父母,無家可歸,幸好被張良所救,收為弟子。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果然,張良開始咳嗽起來,“哎……身子真是越來越差了……”緊接著歎息了一聲。
“我就說吧……”鬆兒邊說著邊趕忙去拉張良離開窗戶,“先生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故友?”接著又問了一句。
“故……友……”張良將眼睛眯成一條線,仔細品味著這個詞語。
男孩看到張良的神情變化,恐怕自己是猜對了,連忙又追道:“既然先生如此想念他,當初為何要離開他呢?”
“我並非離開他,隻是遠離朝野罷了。如果他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我還是會出山幫他的。”剛說完,張良就有些後悔了,這次他是真把話說多了。
原來張良自救了這孩子之後,從沒告訴他自己是誰,也從未談起過自己的一生,隻是告訴他,他張良隻不過是一位教書先生。
“朝野?”男孩聽到這個詞之後有些些困惑,更是吃驚,剛想開口,又被張良堵住。
“鬆兒,你今天問的話好像有點多了……”張良瞥了男孩一眼,表情略有些無奈。
男孩嘟了嘟嘴,略有些不高興,道:“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好不好!”
張良看到男孩嘟囔著嘴,有些不忍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之前有人來找先生,先生不久後又離開,一走就是一年,是不是為了先生的那個朋友?……”鬆兒看到張良表情有些嚴肅,最終將聲音壓得極低。
張良聽到這個問題,眼神中好似有許多話想說,但他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其實在不久前,呂雉因劉邦欲換太子之事派其兄長找過張良一次。聽聞朝廷之上,仍舊沒有文武百官能阻止劉邦換太子的念頭。
張良一直覺得這事劉邦可能是故意逼他獻計獻策,畢竟他在此之前也進諫過一次,然而劉邦竟然未采納他的意見。
這事也讓張良很不悅,劉邦向來對他言聽計從,可唯獨在換太子這事上卻不聽他的,自此之後張良連連稱病,再也不過問朝政。
然而劉邦他不聽他張良的也必須聽他張良的,或許光靠口舌諫言是遠遠不夠的,還要想想其他主意。
於是張良告訴呂雉的兄長呂澤,其實皇上一直仰慕“南山四老”很久,但偏偏沒有把他們請來,這四老也覺得聖上怠慢於他們,便歸隱起來,不肯出山。
若能夠不惜重金,並讓太子親自去請這四人出山,想必太子的地位便會保全。到時再讓這四人隨時陪伴太子上朝,等皇上親眼看到上朝的是他傾慕已久的“南山四老”,這時恐怕皇上再也不敢有換太子的想法了。於是後來他們果真請到了四老。
張良對劉邦換太子這個問題思慮過很久,動了太子便是動了大漢的根本,劉邦不應該不知道。
劉盈確實太過軟弱,但他的母親畢竟是皇後,文武百官很大部分都是皇後的人,但是劉如意隻有戚夫人,戚夫人背後沒有任何人,把江山給了劉如意,等於失盡天下。劉邦不可能沒有想過,而且張良自認為劉邦雖然好美色,但並不是一個會被美色所衝昏頭腦的人。再者廢太子乃是大事,大事一出,朝廷必會大亂,江山指不定會落到誰手中。
劉邦很可能並不想廢太子,隻是對劉盈做太子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便提出換太子的想法,他必是希望朝廷之中,能有一個人能夠提供給他劉盈穩坐太子的充分理由。而這個人,張良知道,劉邦所希望的就是他——張良。
不久之後,張良聽聞黥布造反,劉邦欲讓劉盈親自率兵出征,還好四老妙計阻止,於是最終劉邦還是選擇親征了。
皇上親自出兵,文武朝臣皆來送行,張良也不例外,雖然他身子弱,但他還是決意要去,而且還去得很早。
“美人~~你怎麼來了!!”當劉邦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張良時,滿臉皆是驚喜與詫異,畢竟現在還是寅時,他連忙支開身邊的人。
聽到“美人”二字,張良感慨即使歲月不饒人,眼前之人的某些特點卻是未曾改變……隻見張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陛……”
張良話語未完,已被劉邦噎住。隻見劉邦急道:“千萬別喊我陛下~我說子房~現在就咱們兩個,你這麼拘束幹嘛~是不是好久沒見我,有點不適應啊~”
張良聽到劉邦這麼說,輕笑一聲。“那你讓我喊你什麼?”
“像以前打拚天下的時候一樣啊,什麼季啊~小季啊~小季季都可以~再說你之前還這麼叫我來著~”此時劉邦已來到張良的身側,右手已不知不覺攬住了張良的腰,“哦!對了!還有夫君!”劉邦最後不忘加上一句。
張良如今已無語得不知要說什麼了,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明明之前為太子之事還鬧得不悅,隻道了句:“咱倆都老大不小的了,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
“哈哈哈~那又怎樣!”,劉邦大笑,“來來來~咱們坐下說話~”
劉邦口上說是坐下,張良以為坐在桌子周圍,誰知劉邦直接抱著張良來到了帳內的床上。
“不是坐在桌子旁啊……”張良小聲嘀咕了一句。
“哈哈哈~床上更方便啊~~”
“……”張良無言,“咳咳……咳咳……”突然咳嗽了起來,雙頰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紅暈。
劉邦看到張良咳嗽,一瞬間亂了手腳,還好劉邦反應及時,趕緊給張良倒了碗水,遞到了張良的手上。
張良喝了幾口,咳嗽終於平息,劉邦立刻又接過張良手中的碗,放到了一旁。
“多謝季。”張良臉上浮出淺淺笑容。
“都怪我,我已經好久沒去探望你了。”說著用手撫了撫張良的頭發,眼看如墨的發中夾了許多白發,劉邦甚是心疼。
“子房,你瘦了。”劉邦緊接著又說道,手已滑落到張良的手臂,心裏更是難受。
張良搖了搖頭:“我沒事。季朝政繁忙,倒是我,來得次數越來越少了。”
“哪裏有啊!你還是在家養身體重要!好好休息才是~”劉邦說著,竟是上前吻了一下張良的額頭。
“季此處出征,要多加小心啊。”看到眼前的人言語盡是溫柔,張良說話也更加溫柔了。
“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子房無需擔心~~”說完,劉邦又豪爽的笑了兩聲。
雖然劉邦笑得爽朗,但張良靜靜凝視著劉邦,看到他臉上又多了層層的皺紋,真的比之前蒼老了許多。張良表麵雖然淡淡一笑,但內心也是痛。
“子房……”
“怎麼?”聽到劉邦突然喚自己的名字,立即回應了一聲。
“這樣~你就別隨我一起出征了,留下來輔佐太子吧。”
“好的。”張良點點頭,還不忘補充一句,“季可以讓太子留在關中做將軍。”
“好主意~就這麼定了~”劉邦痛快答應了。
“子房……”劉邦又喊了一聲張良的名字。
“恩?”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就讓我,讓我一直抱著你到天亮吧。”
張良無奈地笑了笑,便點頭答應了。
於是那日劉邦摟著張良,躺在床上,兩個人相互抱著,許久,許久,直到劉邦啟程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