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天授知己兮卻是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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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的人想到此處,嘴角微微勾起,當時的情景曆曆在目。他從沒想到與一個人的初遇竟是這番場景,就好似一日遇知己,但這都還不是最關鍵的,令張良最沒想到的還是初遇那日的晚上。
他與劉邦越聊越來興致,竟然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連蕭何的離開他竟都沒有發現。他後來想想都覺得有點可怕,這可不是他張子房,怎麼說也習武近十年,但一個人離開都沒有察覺,這可不是好事。處處留心,時時留意的張子房哪裏去了。
或許真的是與劉邦聊得太投入了,張良隻能用這個作為解釋,雖然毫無說服力。張良並不是一個喜歡閑談的人,因為一些瑣事他覺得難免有些耽誤事,但是那天劉邦與他聊的卻是兵法兵書,還連連請教於他,這倒是引起了張良的興趣。
畢竟能夠聊到一起的人很少,想法一拍即合的人更少。
當時的張良情不自禁得便與劉邦談到了《太公兵法》,這是一本陪伴他十年左右的書,也是唯一一部一直留在身邊的書。因為書上有太多的內容需要反複研究,張良閑來無事便會讀讀,反複琢磨。
張良不僅跟劉邦談起了他與這本書的奇遇,還談了他對此書的見解。他很少與人談起,因為大部分人不僅沒有興趣,更是不會去相信。畢竟張良說這《太公兵法》是一位隱居於岩穴中,名為黃石公的老人在橋上贈送給張良的,誰會去相信這種事呢?
然而劉邦卻說這書與張良有不解之緣,或許書也會認主人,所以這兵法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張良的手中。
張良聽到劉邦這麼說,越發覺得劉邦是個善解人意之人。因這書《太公兵法》被張良隨身攜帶,所以劉邦與張良還一起探討,張良在解說的時候,劉邦聽得非常認真,連連點頭,並且還說了自己對於兵書的看法。
“沛公,真乃天授我也。”聽到劉邦的一些想法,張良不由發出了一句感歎,他也不知怎麼回事就說了這麼一句。
聽到這話,劉邦也是一驚,實在不相信這是眼前之人所說出的。
“子房,若真的能成為我的軍師……”劉邦一激動,可話說到此處,竟然猶豫了,“沒什麼……沒什麼……”劉邦緊接著哈哈一樂,撓了撓頭。
連平時最豪爽的劉邦在與張良獨處深談之時,竟也會失去一些信心,有些遲疑。其實當時的張良多麼希望劉邦能把話說完整,這樣他便能下定決定,一生跟隨劉邦。
但在後來成為劉邦真正軍師的那一刻,張良問起了今夜的談話,為何話語未說完整,劉邦竟告訴他他乃一介草莽,而張良一言一行都是貴族的風氣,他真的不確定張良是否會追隨於他,而且當時的他並不是像在酒席間那樣說笑,當時子房就笑了。
而此時此刻的張良在麵對國破家亡,親人離散,早已有了複興韓國的夢想。複興自己的國家,一直是他的夢,他也一直追隨著這個夢。然而眼前的劉邦是在打拚自己的天下,難道他就此放棄自己的國家麼。
張良並沒有想好,他想,他非常想跟隨在劉邦的身邊,而且劉邦也一直沒拿自己當外人,但他卻又想去興複自己的韓國。真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張良心下哀歎了一聲。
“要不這樣,沛公,我將這《太公兵法》贈予你,你看如何?”張良說著,便將《太公兵法》遞了過去。
“這這這…這怎麼行?”劉邦看到張良遞過來的竹簡,受到了驚嚇。這奇書,張良怎麼…怎麼可能這麼輕易送於我?但劉邦一思索,覺得不太對勁,一下便發現了端倪,“子房,你這是要離開嗎?”劉邦突然皺了皺眉,神情有些緊張。
“沛公,你都說了,既然這書已經認定了主人是我,那我和這書便分不開了。”張良隻是淡淡道了這麼一句。
聽到這句話,劉邦便也沒再追問,隻是悶頭接著喝酒,陷入了沉思。張良這話到底怎解?張良和此書分不開,而他把書轉送於我,便是與我分不開?是這個意思?還是我理解岔了……
劉邦想來想去,沒有結論,就不去想了,但喝酒確是不停。
“沛公,少喝一點,你都醉了……”張良看見劉邦不停喝酒,趕忙勸阻。
“我沒醉……我沒醉……”說著,劉邦打了一個酒嗝。
張良搖了搖頭,急忙搶走劉邦的手中的酒壺,結果又被劉邦抓住,隻見張良抓著酒壺,劉邦卻抓住了張良的手。
“我要酒……也不要你走……”隻看劉邦醉醺醺得說,臉色早已漲紅。
張良也不顧劉邦在說些什麼,隻是決心要把酒搶過來,猛地一用力,酒壺竟是砸到了地上。
這一下是真沒酒了。
“嗝……”酒壺雖然砸到了地上,但劉邦早已蒙頭轉向,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我要酒……”劉邦醉醺醺地接著說。
“沛公,我扶你到床上歇息吧。”張良看到搖搖晃晃的劉邦,連忙攙扶劉邦離開酒席。劉邦比張良體格健壯得多,雖然張良也是習武之人,但麵對近乎倒在桌前的劉邦,還是廢了一番功夫終於將劉邦抬到了床上。
張良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溢出的汗水,看著倒在床上的劉邦,他這一覺恐怕要睡到大天亮了。張良暗自猜想。
張良剛要轉身離去,不料卻被劉邦扯住了衣角。
“不要走……子房……留下……”床上的人嘟囔著這些話。
張良隻是靜靜看著床上之人,沒有說話。明明剛相識,卻竟是起不了戒備之心,床上之人為何能讓人感到如此親近。不知不覺,劉邦的手自然而然鬆開了張良的衣角,呼呼酣睡起來。
張良直到走到自己的營帳,一直在想著今日與劉邦的對話。或許真的是命中注定,張良覺得第一次想與他人的關係拉近一些,第一次對人放鬆了警惕。
況且他們初遇的地方名留,這是要注定留在他的身邊。
窗邊之人想到此處,平靜如水的眼眸中似是浮起一絲波瀾。
“先生身體本來就不好,怎麼能站在窗邊呆著啊!”突然,一個約莫十幾歲的男孩突然跑到了張良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