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櫻花 01 這個城市被稱作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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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被稱作不夜城,夜越深,這個城市越是充滿活力。仿佛所有在陽光下的和在黑暗角落裏的東西都在夜深的時候走出了自己的地方,聚集在各種各樣的地方。
相同喜好的人聚在特定的地方,和同類在一起,人和人的相處似乎也變得輕鬆些。大家都撕下麵具,放縱自己。
流光悱惻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它不問你的出處,提供你舒適的環境和最好的服務。
盡管流光悱惻在圈裏很出名,印雲觴來流光悱惻喝酒的時間並不長。圈子裏有關流光悱惻的傳言太多,讓人難辨真假。隻有一條流光悱惻有著深厚的背景是不容辯駁的事實。印雲觴總覺得這樣的地方會掩藏很多齷齪的事情。除了複雜,印雲觴想不出其他形容這樣的地方的詞,而複雜的東西,恰恰是印雲觴最不喜歡的。
可是印雲觴最終還是踏進了流光悱惻。每次來,他都坐在吧台的一角。這個位置很不顯眼,卻能把進出流光悱惻的人看個清楚。印雲觴來,就叫一瓶330ml的嘉士伯,一邊喝,一邊看著進出的人。
最初的時候,他每天都來,從9點坐到淩晨1點。有人來搭訕,他也會和對方聊一會兒,卻從來沒有和誰一起離開過。這樣持續了兩個月,印雲觴來流光悱惻的時間更加規律,每個星期四、星期五來,星期四的時候,10點到店,星期五則會來的很早,在店裏吃完飯。他離開的時間也從淩晨1點改到了淩晨2點。他仍舊接受別人的搭訕,卻總是一個人離開。
印雲觴每次都坐在吧台,時間又固定,漸漸和酒保Franky熟悉了。Franky常常笑印雲觴,這樣規律,簡直就像又做了一份兼職。印雲觴聳聳肩,表示他並沒有搶走Franky飯碗的意思。
Franky問過印雲觴,是不是在這裏等人。印雲觴疑惑Franky是怎麼看出來的。Franky笑,這是酒保的必須課,如果連這些都看不出來,他早就被他們那個妖孽老板趕回家了。
在流光悱惻混了小半年,印雲觴和Franky雖然熟悉,卻也還不到追問別人的份上。他們各自提了問題,在沒有得到的答案的時候,也默契地沒有追問。
印雲觴的確是在等人。他就是跟著這個人走就流光悱惻的。
那天,他有些事情,出公司的時候比平時晚了不少,正好趕上下班的高峰的時間。他隨著人流左碰右磕的進了地鐵車廂。車廂裏空調充足,奈何人貼這人,連轉個頭都困難。每個人都一身的汗,油光可鑒的樣子。香水、汗臭、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惡心,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印雲觴平時並不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他實在有點頭暈眼花的感覺。印雲觴艱難地移動身體,轉動脖子,試圖找到空氣更好一點的地方。他這樣動來動去沒個消停,很快就引來周圍人不悅的瞪視。印雲觴裝作沒有看見,把臉偏到一邊。
就因為這樣,印雲觴看見了他。高高的個子,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見。他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深褐色的西裝,解開了第一粒扣子,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又放鬆。這人和周圍格格不入,卻讓印雲觴移不開眼睛。
細長的眉毛,細長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是一雙標準的鳳眼。筆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嘴唇的顏色濃厚,紅紅的,像極了寒緋櫻的顏色。印雲觴忍不住舔了舔的嘴唇,這樣的唇嚐起來大概也會有櫻花的味道。
大約是印雲觴的目光太炙熱,太不避諱,那人轉過臉,看向印雲觴的方向。印雲觴慌慌張張地收回了目光,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失態。
印雲觴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隻是他失控的第一步,之後,他鬼使神差地跟著那人下了車,跟著他進了流光悱惻。
流光悱惻裏燈光搖曳,勁爆的搖滾樂煽動著人群的情緒。印雲觴看見那人直接走到一張小圓桌邊上,那裏有朋友在等他。印雲觴左右看看,選了吧台不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個人和朋友說了會兒話,喝了幾口飲料,就和朋友一起進了舞池。他脫了外麵的西裝,貼身的米色襯衫的紐扣隻扣了第三粒。動作幅度一大,胸口的小果實就若隱若現的,手舉起來的時候,平坦的小腹一覽無餘,低腰褲讓肚臍也露出來,隨著腰的擺動,肚臍也扭來扭去的。
印雲觴猛灌了一口就,冰冷的酒順著喉嚨,進入肚子,壓製了那裏的邪火。印雲觴不能理解,這樣招惹人的樣子,偏偏還是讓人覺得這人幹淨整齊,剛才那股邪火甚至讓印雲觴覺得褻瀆了對方。
印雲觴又喝了口酒,他覺得自己瘋了,三十好幾的人,居然體驗了一回一見鍾情。
印雲觴問酒保,那人是不是常來。那天的酒保是個有點小胖的家夥,聽印雲觴這麼問,隻搖搖頭,說不清楚。印雲觴有些失望。那酒保又說,來過店裏的人一定會來第二次的。
麵對酒保的自信,印雲觴有些感慨,是啊,他本來是不打算來流光悱惻的,今天來了,而且,以後僅僅是為了有見到那人的可能,他也會常來這裏。想想流光悱惻的各種傳言,印雲觴隻能說老板經營有道。
之後,印雲觴來流光悱惻,純粹是碰運氣。結果他的運氣很好,那個人時常來流光悱惻,每次都是朋友一起,有時就一個朋友,有時也可能是好幾個朋友。漸漸的,印雲觴發現那人來流光悱惻很有規律,每個星期四、星期五來。印雲觴也就隻挑這兩天來店裏。
Franky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猜測印雲觴來流光悱惻的原因,各種各樣的原因猜了個遍,卻都被印雲觴否定了。印雲觴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理喻,他就是為了看看那人。他甚至沒有想過要和那人認識一下,就這樣看著,他就滿足了。
印雲觴也試過接受別人的示好,他是男人,並沒有為了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守身的意思。可是,沒一個來搭訕的人能夠引起他的興趣。他打發走一個班的搭訕者,回到家裏想著那人在流光悱惻的一舉一動,自己動手平複彌漫全身的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