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九反應過來自己又暴露了，腦子飛快的轉了幾秒：“四年前的大天災可不就是洪水麼，天下人都知道。”
    湯和還是注視著他：“可是之前還有一場大旱。”
    湯和的眼神雖然很淡，但是褚九卻有一種咄咄逼人的錯覺。
    湯和：“怎麼，為什麼你不說是那一場大旱奪走了我母親呢？”
    “我對洪水的印象最為深刻，因此第一反應當然是洪水，這有什麼很奇怪的麼？”
    湯和眼中的光暗了暗，不再接他這話：“好了，你想知道的我也告訴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褚九死不要臉，死乞白賴的不走：“不是說好了還要講故事麼？”
    湯和：“傷員戰士們都還在痛苦著，你倒是有心情聽故事。”
    冷空氣撲麵而來，褚九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但是褚九就是那樣的不怕死：“可你剛才還答應過我。”
    湯和起身：“我現在變卦了，請褚小隊長回帳休息吧，準備下一場戰鬥。”
    褚九不太理解為什麼湯和突然態度就變了，但是見湯和起身之後的背影，有那麼一絲的疲倦，自己也就放棄了繼續纏著他的想法了。
    “那好，以後有空再說吧，你休息。”
    褚九起身，回帳之後才發現自己忘了帶走桌案上的故事書，之後可能是太累了，想著可以以後再去拿回來。
    …………
    距離應天城十幾裏處，轅軍營地主帳之內，轅王爺眉峰緊鎖，他膝前直挺挺的跪著大戰敗北的秦少欽。
    秦少欽嘴咬得死死的，麵露青筋，額角臉頰掛著汗液和濕漉漉的耳發。
    轅王爺眼神一直鎖著那額角，沉默半天之後，終於開了口：“你打算跪倒什麼時候？”
    秦少欽：“請王爺處罰，末將太過自信，竟然那麼堅信自己判斷出來的錯誤信息，致使大軍損失近三分之一。”
    “你的判斷我也相信，並且不疑，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應該一起處置了？”轅王爺從座椅上站起來，俯視眼前這跪得筆直的人：“古往今來，多少軍師、謀士判斷錯誤敵軍信息，他們都是判斷錯誤一次就被弄死一次麼？”
    秦少欽聽出這話裏話外的饒恕他的意圖，頓時感動得有些情不自已，眼淚一瞬間就奪眶而出了，聲音隨之哽咽：“謝王爺寬恕。”
    轅天淩見眼前的人掛在臉上的眼淚，竟有一種梨花帶雨的錯覺，一直以來就聽說了大轅王朝秦家兒郎哭起來的時候有著一副比女人還媚人的姿態，今天一見果然與傳言不差。
    他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幹燥了，有些刻意壓製的意味，轅天淩繞過眼前的人想出帳子：“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吧，功過在收複濠州之後會一一算清的。”
    但是還未走出帳子，那跪在地上的人就撲了上來抱住了他雙腿：“王爺之恩難以為保，末將願……願……”
    轅天淩的嗓子更幹燥了，聲音顯得有些嘶啞和不耐煩：“願什麼？這是軍營，收起你那傳說中的一套。”
    秦少欽的表情明顯是驚訝的，他知道大轅皇城有過他的流言蜚語，所以這是什麼語氣，嫌棄麼鄙夷麼？但是他自問長這麼大雖然有些與尋常男人不同，但是卻從未有過不潔身自好的事情發生。
    “我不是隨便的。”
    秦少欽聲音依然膩著鼻音，傳到轅天淩的耳朵裏更加深了他的煩躁，他覺得抱住自己腿的這身子的熱度在不斷上升，即將點燃他幹燥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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