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道歉的呢！那時我雖然喜歡你，去沒王老師來的多。”夏楊感歎的背著手往前走了一會兒，用手撫著旁邊的什麼植物，又說，“那時候瘋狂的迷失在無邊無際的幻想世界裏。你的看法呢？”
    夏楊偏頭看著這邊的人，被看的人笑道：“你把愛戀的無形變幻成了實質，本是看不見的，你讓它看得見了，摸得著了。”停頓了下，彼此又走到暗色裏，他說，“我想說的是，寫日記是個好習慣。”
    “我曾經祈禱他同樣的喜歡我，那樣我會撲倒在他腳邊，去親吻他的鞋，甚至願意替他去死。”夏楊氣恨恨的賭氣說道，“你有什麼看法？”
    “太露骨了！”謝理業好似被夏楊肉麻的不行，躲開到一邊去了。
    “那是一種情感的誇張，你以為我會真的撲上去親他的鞋，替他去死呀！”追上去挨著著他。
    “所以文字寄托了人所有的情感，那些不敢做，不敢說，不能實現的想望都通過它來實現。”
    夏楊覺得很失敗，氣餒的問道：“你就不吃醋嗎？那怕一丁點兒？”同時掐著小指尖兒來加強說明。
    “那是你的過去，我沒必要計較，也不會計較，那已成為過去。那時你喜歡他比喜歡我多，哪怕那頭是雞蛋那麼大，我這兒是芝麻那麼小，我還要感激你並為你感到難過，哪怕你根本不喜歡我，我也怪不得你，因為我也不愛你啊。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誰生下來也不是天生等著誰的。”
    “是呀，不是生下來就為等著誰的！”夏楊用不痛快的語氣說道，然後喃喃的低語，“我後悔了，後悔為什麼之前沒有談上幾場戀愛——如果暗戀不算戀愛。”
    “我說的太滿了，也許有點兒好感。我是有原則的人，既然有家庭，我是不敢喜歡你的。所以，”他的神態和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轉過身來，伸手握住夏楊的手，反複的摩挲，“我隻是慶幸，慶幸你那個王老師沒有喜歡你，不然哪裏還有我的事兒啦！我真的非常感謝他！”
    “你要寫信去感謝他嘍？”
    “感謝他放過你嗎？沒必要。我得把你珍藏起來。”
    “我是你收藏的古董嗎？”
    “今晚天氣真好，我可以親吻你嗎？”
    “在這兒！”夏楊嚇了一跳，但氣氛使他不容拒絕，也不想拒絕，“如果沒有人發現的話。”
    “當然，沒有人會發現我們的。來吧，寶貝兒！”
    在這月色朦朧，昏暗的角落裏，橡樹黑森森的陰影下，最後一聲急切熱情的呼喚徹底讓夏楊融化了，他微仰起頭，閉上眼，謝理業托著他的後腦，找準了方向，同樣的閉上眼，倏忽的吻上對方的唇。他得慶幸他沒戴眼鏡出來，不然不會這麼順利。
    這個夜裏夏楊做了個夢，夢裏的他在上初中，追尋著王老師的身影，發生了許多窘事，最後王老師與人結婚了。後來的好幾天夢裏都夢著他，這很是奇怪，他明明已經不再喜歡他，老早就不喜歡了，為什麼還在夢裏苦苦追尋，並且求而不得。他那麼的愛謝理業，為什麼他從不走進自己的夢裏來。
    某天他對謝理業道：“我昨晚夢見王老師了。最近老是夢見他，我根本沒想他，我天天想你，為什麼夢不見你。”
    謝理業沒理他，去衣帽間穿戴衣服，夏楊下床追過去道：“是真的，不是想你吃醋。”
    “以前他是你的願望吧！”
    “可以這麼說。”
    “後來我成了你的願望。”在夏楊額上印個早安吻，“我們在一起了，我這個願望你實現了，所以你不會夢見我。夢是願望的滿足。”
    “可他已經不是我的願望了呀！”
    “過去的願望也是願望，你以為它消失了，它卻藏在你的潛意識裏。”
    “就算這樣，我夢裏也沒得到滿足呀！在夢裏我就沒和他在一起過，雖然有時候他表現出來喜歡我，但最後都與女人結婚了。”
    “第一，它是替你回憶過往的事，隻是一種重複，隻不過虛幻化了，以不同的形式出現。第二，你的另一種潛意識阻止這種願望的滿足，因為你已經有我了，哈羊羊。”
    “管他呢，反正你不介意就好。”夏楊轉身往門外去。
    “還有種可能是精神病導致的。”謝理業冷不防的說道。
    夏楊嚇了一跳，驚訝的掉過身：“你說我是精神病？”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議的重複，“我有精神病。你才有精神病！”
    “現在我可沒有。”謝理業係著豔麗的領帶，一麵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它是假想與幻覺編織的美好的化身，越發摸不到它，它就越發的美，那是人所有願望的聚合。我說，你也該學會打領帶了。”
    夏楊走過去摸著酒紅色的領帶，他發現謝理業特別的愛酒紅色，調皮的道：“那我去實現他，就不會夢見他了。”
    “過去我是不計較的，但現在你不能有這種想法！”謝理業扣起他的下巴，眯著眼認真的道。
    “我是開玩笑的，嚇死個人了。”夏楊拍開他的手，半真半假的拍著受驚嚇的小心肝。
    “記住——念頭是魔鬼！”
    夏楊扯開話題道：“為什麼要我學打領帶？”
    “我不想你穿正裝的時候我替你打，”帶上手表，“那顯然是假話。我是希望你能替我打。”
    想到替愛人打領帶的場景，夏楊突然笑起來，道：“你有空教我吧！”
    “你們禮儀課上沒教嗎？”
    “有這課嗎？我怎麼不知道。”
    “劇院有場音樂劇，你陪我去參加吧！”謝理業在夏楊的臀上拍了一下，走出衣帽間。
    “還有別的什麼人嗎？”因為好奇，夏楊挺想去的，但又不敢去，於是問道。
    “就我們兩個。”
    “那是約會嘍！”夏楊突然歡快的叫起來。
    “票是朋友前兩個禮拜送的，可去可不去。”
    歡快的心情變的悵然，但兩個人單獨出去，也相當於約會了，夏楊這樣想，於是問道：“什麼音樂劇。”
    “音樂之聲。”
    夏楊腦子裏突然閃現出初中還是高中時，音樂頻道放的一個電影，電影名字仿佛就是這個，那時因為趕著去午自習，沒看完，那個迷人的男主角隻出現了幾次，於是他期盼的問：“是不是一部電影來著。”
    不等謝理業回答，就不由自主的哼著調兒：“Dor-a-dedr，a-female-deer。Ray-a-drop-of-golden-son。我記得在草地上唱的。我們初中英文老師也教過。是不是這個。”
    夏楊像隻歡快唱歌的小鳥圍著大樹飛來飛去，謝理業被他的愉悅所感染，笑著點頭肯定，不禁也跟著唱了起來裏麵的另一首插曲。
    “我知道，這是《雪絨花》的英文版。你的嗓音真好聽！”見謝理業停下來聽他說話，他催促道，“你把它唱完。”
    夏楊用中文歌詞在旁邊跟著他低聲伴唱：“雪絨花，雪絨花，每天清晨迎接我，小而白，純又美。。。。。。”
    “去嗎？”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