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命運交響 165 鬧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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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四周靜靜的,隻有路燈還亮著,不像繁華市區那樣的燈火璀璨,偶爾有車輛路過,不見人影,兩邊房屋裏的窗簾裏黑黑的,估計都睡了,隻有少數洋房裏的窗戶還亮著。
他突然害怕起來,很想折回去,躲在房裏的某一處,不讓謝理業找到就是了,但轉又想到家裏有監視,有攝像頭,隻要一看就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離家出走,於是咬著牙,左顧右看的,惴惴不安的繼續往前走。
旦凡有人經過,總瞧著不像好人,對方瞄他一眼,他受驚的走的飛快。風吹著法國梧桐樹,發出沙沙的聲音,他嚇白了臉,心髒都要從胸口裏跳出來,後悔不該賭這一口氣,內心裏催著自己回去,腳步卻不聽使喚。
到轉角處,前麵開來一輛車,長長的燈光在夜色裏很是明亮,他心髒一跳,預感什麼似的,躲到了一個車燈照不著的地方,等車過了,才走出來,茫然的看著四周,不知道往哪兒去好。突然想起附近仿佛有家24小時咖啡店,按照記憶走了過去,半路上謝理業打電話來,他恨恨然地掛斷,他打,他掛,他打,他掛。
最後謝理業發了條短信來:【哈羊羊,在哪兒呢!】
【我離家出走了。】
【到底在哪兒,我去接你!】
直接關機,心中有些小得意,漸漸人多了起來,燈光也亮了起來,他找到那家店,走了進去,點了最便宜的一種咖啡,還肉疼了半天。等待咖啡的時候心情是愉悅的,得意的,待喝了小半杯,那種愉悅得意之情慢慢消退,惶惶然起來,謝理業該是多麼焦急啊,自己太不懂事了,謝理業會不會怪他太任性。
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盼望的身影沒有出現,更加惶恐不安起來,滿腦子裏都是謝理業開車焦急尋人出車禍的假想,簡直坐不住了,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如果謝理業出了什麼事兒,他不會原諒自己的。
飛奔到門口,瘋狂的按門鈴,很快鐵門自動開了,夏楊跑進去,見加利雅迎了出來,他哪裏顧得了她,跑進屋裏一邊喊著謝理業的名字,一邊四處找人,半天沒人回應。他跑下樓準備找加利雅問情況,最後幾梯台階上,聽到客廳裏加利雅與人通電話,說他回來了,不用問了,對方肯定是謝理業。
夏楊打開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還有短信。一會兒坐在壁爐前的沙發裏,一會兒跑到門外遙遙往外看,希望看見平安無事的謝理業。半個小時候謝哥開車回來了,陸續老吳李姨也回來了。
看到謝理業平安無事,他的那顆滿是擔憂的心放了下來,賭氣怨怪的心又提了上來,寫滿歡喜的臉立即窗簾似的拉了下來,裝出冷漠的姿態來。
如今心裏隻剩二分委曲,二分怨氣,其餘都是因再見到謝理業而生出來的歡喜。但他豈能就此放過他,要讓他知道冷落他的利害,所以努力壓抑笑容爬上臉,不讓自己起身去迎接。於是他把臉板的直直的。
本以為會看見一個焦急滿麵的人,氣急敗壞的上來抱住他,責問他的不是,訴說他的心焦,結果隻見是謝理業陰沉著臉進來,那樣的冷酷,差點嚇的夏楊不敢再裝下去。謝理來見沙發上的夏楊,麵上的表情放緩了,雖不至於陰沉,卻也不見得好看。
他冷淡的問道:“你上哪兒去了?”
夏楊想要讓對方明白他們此時此刻在冷戰,於是愈發裝的漠然,冷著臉不說話。謝理業見他不理睬,也不上前寬慰說些好聽話來討回他的歡心,直接叫加利雅他們去睡下,自顧自的上樓進主臥室去了。
驀的站起來,夏楊旋轉過身,見謝理業離開的身影,那樣的冷酷,四肢百體都是酸味兒,酸的他眼睛紅紅的,心也涼了一半。他追上樓去,謝理業正換下那身晚禮服,他高仰著下巴,冷冷的站在謝理業跟前,一句話也不說,眼眶裏卻蓄滿了淚水,他正等著他說話,說些能捂熱那冷卻了一半的心的話。
謝理業麵無表情的走進浴室,夏楊聽到裏麵嘩嘩的衝澡聲,淚一滴滴的落雨似的掉了下來,心碎成了一片片,拭了把眼淚,默默找出行李箱來,把所有衣服鞋襪都丟在裏麵,去拿床頭的書時,手被人握住了,本已經停掉的眼淚再次光顧,十萬倍百萬倍的委屈,抽泣的抖著肩。
一雙手抬起他的頭,在他的眼上吻下,抱住他道:“你真是個傻瓜,傻瓜!”聽到這話,夏楊委屈的嚎啕大哭。
他拍著他顫抖的後背,頭頂上傳來他懊悔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給你臉色看,是我不對。”
夏楊反而哭的更厲害,謝理業拍著背哄著道:“是我錯了,是我不對。別哭了,你知道我最受不住你的眼淚。”
他抽噎了幾下,把鼻涕都擦在他睡衣上,慢慢的安靜下來,反摟著他,頭靠在他脖子處,什麼也不想的,閉著眼睛的,站在床頭,站在地毯上,站在他的懷裏,靜靜的感受了半個小時有餘,才不好意思的退出來。夏楊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了,紅著臉說上廁所,逃也似的垂著眼瞼跑了。
出來時行李箱早就不見了,衣服折疊的整整齊齊,他看見謝理業手裏他的衣服,做錯事的小孩認錯一般的站在謝理業跟前,謝理業放下疊好的衣服,揉了他低垂著的頭,溫柔的說:“去洗澡吧,早點睡,很晚了!”說罷,又拿起襪子疊了起來。
“哦!”轉身去了浴室。
當兩人躺在床上睡覺時,夏楊讓他背對著他,以致於他好從後麵摟抱著他,他把臉貼在他的背上,欲言又止,他喜歡他,他愛他,這是他自己知道的,可謝理業呢!相處這麼的久,沒能從他嘴裏聽到一句喜歡,一個愛字,心裏總有些不踏實,也覺得不公平,所以他吞吞吐吐的想問——你愛我嗎?——可嘴裏最終問出來的卻是:“哈謝謝,你喜歡我嗎?”覺的這樣已經很露骨了,於是再次把臉緊緊的貼著涼涼皮膚的後背上,這樣的大夏天,這樣涼爽的皮膚,往日自己總喜歡纏著的,現在有些羞怯與惴惴不安,於是又把臉從他背上脫離開來。
“不,我不喜歡你!”
夏楊的某根神經斷了,收回摟著他的手,平躺著準備再一次憂傷和氣憤,未及這淒然的情愫找上門來,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我愛你!哈羊羊!”迂回的,漫長的,在夜色裏,在半空裏,在臥室裏,在床裏,在粟色的亂發間,在他眉宇上,在他的耳根處,在他的身體裏,在他的靈魂裏回蕩著。這是教堂在唱頌歌嗎?
轉過身去,他恨恨的借著夜燈看著他,在他已經翻過身來的胸上狠狠的擰了一下,擰一下還不夠,還要在玫瑰上掐,狠狠的掐。
“很痛!”謝理業拉下他的手來。
“誰叫你說話不一口氣說完的,活該!”嘴裏說著狠話,卻滿臉的笑容可掬,昏暗下的眼瞳亮晶晶的。
“是,我活該!”像往日一樣的摟著夏楊。
夏楊不說話了,貼著他,等待進入夢鄉,好半晌又聽耳邊謝理業的聲音:“睡著了嗎?”
“沒有!”
“我們坐起來說會兒話,行不行?”
“嗯!”的一聲,兩人坐起來,倚著幾個枕頭。幽幽暗暗的燈光下,彼此的臉朦朦朧朧,又聽他問:“介意我吸支煙嗎?”
“不介意!”
謝理業傾斜著身子,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摸索一小會兒,空手的返回來,夏楊不由的問道:“沒煙了?”
“不是。我不想你抽二手煙。”
“沒事兒的!”這時候他哪還記得那討人厭的煙味兒,如果能讓謝理業開心,他什麼都可以遷就,什麼都可以改變。
謝理業並沒有再去拿煙,他坐在那兒,胳膊貼著夏楊的胳膊,卻也不去攬夏楊的肩,隻是貼著,半晌側過臉來說話,呼吸打在夏楊的臉上:“你是不是怪我應酬沒帶你去?”
“沒有!”輕鬆倚著枕頭的背打直了,夏楊也端正的坐起來,側著半個身看他,那張模糊的臉。
“說實話!”
“真沒有!”夏楊覺得被看扁了,大聲道,“你叫我去,我還不去呢!我用什麼身份去啊!我們這樣的關係少見光的好!我們就是活在黑暗裏的幽魂,見光就死!”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沒叫你去是有我的考量!”
謝理業冷不防的伸出手來,握住夏楊發熱的手,把他身上的涼爽傳到夏楊的手心裏,夏楊就似大熱天裏脫下厚厚的毛大衣,涼爽舒坦。
謝理業似調侃又似認真的繼續道:“這個圈子很複雜,我怕你被人拐了去。”
“我怎麼會被人拐了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服的反駁道。
“你不知道你這樣的人對我們是多麼大的誘惑!男人女人都想得到你——我不是說他們出於真心,他們隻是。。。。。。”謝理業皺起眉,難以啟齒。
“我知道。可我是男的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現在都是男女通吃,包養玩弄個把男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已經是一種常態。”
夏楊驚訝兼好奇的望著他,問:“你們圈子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