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命運交響  164 想要翻身把歌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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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楊在他額角頭頂十指的亂按著,緊鎖的眉頭緩了許多,知道是見效了,繼續按了一會兒,直到手酸了。這是夏楊第一次見他喝醉,酒品很不錯,聽說有人醉了會發酒瘋,會當眾脫衣服,會大哭,會大笑,而謝理業一種都不是,他就是安靜的睡覺。
    “有人把你賣了你還不知道。”夏楊低聲道,準備去浴室裏浸塊熱毛巾來給他擦身體。
    走了幾步,就聽後麵軟綿綿的喃喃道:“誰敢!”然後就沒聲了,他回頭端詳了十幾秒也沒再見他有什麼動靜,便去捂毛巾去了。
    替他擦了身子,蓋上蠶絲被,夏楊躺在他身旁睡覺,聞著濃濃的酒味,一時半會兒睡不著,見他掀被子,露出通紅的肩膀來,又替他蓋上,蓋時突然想到電影小說裏講的酒後亂性,不想還好,一想就想嚐試嚐試是什麼滋味,手就不自主的去摸他晚霞似的新衣。
    “別鬧!”謝理業的紅唇有氣無力的吐出這兩個字,夢囈似的不清晰。
    夏楊才不聽他的話,仍然放肆的點火,謝理業突然張開雙醉眼來,“別鬧!我渾身沒力氣,讓我睡會兒。”說罷,眼一閉,身一翻,就睡去了。
    夏楊泄氣的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覺得他完全辜負了自己的一番好意,下一秒眼珠著一轉,發著亮光,把手伸到他新衣的後裾上去試試這衣服平滑不平滑。
    這大好的月夜,這樣的良宵美景,叢林幽靜處正好可以散步,夏楊當真跑到那兒去散了一會兒步,踏著春也似的青草,腳底軟軟的,偶爾俯身去摘一朵蒲公英,或抬頭摘一個青蘋果。
    一路上拈花惹草,想是夏楊的多情讓大地顫抖來回報他的熱情,當他邁著悠閑的腳步踏上城堡前的台階時,突然天空裏伸出一隻手來,那是大地之父,他的身影被雲霧遮蓋,那隻大手把他丟出了叢林,並發出聲音道:“別鬧!”
    謝理業似那樹上的紅蘋果,發出誘人的光澤,引誘夏楊這個好奇的亞當,冒著被上帝懲罰的風險,也要去摘來嚐嚐,愈不讓他摘,他愈好奇,愈想嚐嚐那是個什麼滋味。他悄悄的起身,輕輕的走在地毯上,雖然謝理業看不見,他仍賊也似的拿了計生用品,無聲奸笑著來到床前。
    心想這不是趁人之危,這是自己的合法權益,天時地利人合,隻等攻破敵人的防守陣線。雖然這樣想,心裏難免有些慌亂,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紙上談兵如何的吹噓誇耀那都是虛假的,真到了戰場就有些怯了。
    他再次捧著玫瑰花踏過春也似的草坪,即將邁上城堡的台階,向裏麵沉睡的美人求愛,這方大地再次震動了,突然長了腿跑了。夏楊的城堡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他馬上回過神來,追到浴室去,謝理業正單手抵著牆壁,俯身在馬桶邊嘔吐,這個味真不是人受的,夏楊皺著眉,摒住呼吸,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你去睡吧,不用管我!”謝理業好一會兒才說道。
    他走路都有些不穩當,隨時會摔倒似的,夏楊哪敢先去睡,再說這是他表現的機會,當然要牢牢抓住,所以放了一杯水於他漱口,擰了毛巾於他擦嘴,最後扶著他再次躺在床上安靜的睡了。夏楊卻怕他再次衝去浴室,披了睡衣,找了痰盂放在他床頭。
    不過夏楊的好心謝理業並沒有領會,半夜又起來兩次,都是衝到浴室裏,夏楊睡的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謝理業已經弄幹淨回來,倒在床上把夏楊摟在懷裏睡了,直到窗簾再遮不住外麵強烈的陽光,他也沒起身過。
    夏楊醒來轉身去看他,晚霞也似的紅暈早已消散,白淨有些油晃晃的皮膚,新長出來的胡樁子,他摸了下他的臉,又摸自己的臉,一樣的油滑;但就是不想起床,扯了下平躺著的某大叔的胳膊,大叔自覺的側過身來抱住他。
    他閉上眼準備再睡個回籠覺,耳邊突然一個聲音問道:“幾點了?”
    夏楊拿了枕邊的手表來看,告訴他快九點了,謝理業驀的坐起身來,雙手揉捏了一陣額角眉心,掀開被子就去浴室衝澡去了。
    夏楊趴在床上不想起床,俗話說,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真是愈睡愈想睡。謝理業有時清早跑步時會拉夏楊早起,但他平日裏不到十點不起床,比起車逸他們淩晨五點睡覺下午兩點起床,自覺沒什麼慚愧的,如果回到家就沒有這樣的好日子了,所以更加的發懶。
    浴室裏的謝理業探出身來,手裏還拿著牙膏,對著床上的懶蟲道:“快起床!”
    “還想睡會兒!你今天沒事兒吧?”
    “有,洗漱好就出去。”見夏楊蜷縮成一團的在被窩裏蠕動,又開口勸道,“起來吃了早飯再睡也行,你這樣對胃可不好!”
    刷完牙,準備洗臉的謝理業走到浴室門口,見夏楊還窩在床上,便穿過屋子,經過大床時,不經意的說道:“我叫加利雅把早餐端到你床頭來,再叫李姐來喂你,你放心躺著吧,我都安排好了!”
    夏楊驀的坐起來,見謝理業快按鈴了,連忙喊道:“別介!我起來了,起來了還不成嗎?”噘著嘴,頂著雞窩也似的頭發,一塊遮羞布也沒的下床來,趿拉著人字拖,恍惚的往浴室裏去。
    後麵傳來踩在地毯上的腳步聲響,他沒太注意,搔了幾下睡的亂篷篷的羽毛,就被人突然從後麵抱住了,聞到耳邊重重的呼吸,他清醒了不少,梳理羽毛的手放了下來,多少覺得有些不文明。
    “昨晚辛苦你了!”耳語似的說道。
    “哦!沒事兒,我應該的!”想到昨晚自己趁人之危未果,赧然一笑,對方已經在他臉上親吻了一口,夏楊掙開來,嫌棄道,“我沒洗臉的!”丟下後麵的人跑去浴室了。
    不知道這幾天謝理業在忙些什麼,應酬有些多,一天比一天晚回,雖然不再喝醉,身上多少帶些酒氣和一些別的香味。起初倒沒什麼,後來夏楊就開始不滿了,早上睜開眼不見人,晚上睡的迷迷糊糊好似身邊睡了一個人,第二天又不見了,對此他心生失落不滿之感,一天比一天不滿。
    直到一天夜裏孤寂再次把夏楊包圍,像被拋棄在孤島上無助的孩子,他打電話催他快點回來,他說快了。他坐在花園裏的燈光下等他,看著手機裏的時間,平時跑的很快的分秒,現在慢的似月球到地球一樣的光年。他最怕黑夜,在花園裏坐了會子,進到裏麵沙發上坐著,耳聽壁爐上的鍾敲響十二點,也不見人回來,再次打電話過去,對方仍說快了。
    靠在沙發上喝了點兒酒,他暈暈然似大海裏的一葉扁舟,遭受大風暴的襲擊,船支破損,逐漸下沉,他沒有唐璜的那樣的骨氣,他隻是害怕的船員,要大量的喝酒才能在落水時不感到痛苦。
    當他喝掉一杯白蘭地,再要續杯時,突然想起駱駝祥子來,於是放下的酒杯,拿來電腦在膝頭上上網,那種漂泊在海上永不能靠岸的感覺愈來愈強烈,那麼的孤獨,那麼的害怕,那麼的冷。
    突然手機響起,嚇得他打了個哆嗦,謝理業說他回來了,夏楊從座位上趕快站起來,決定做一件事,讓謝理業後悔這樣的冷落他,這樣的不重視他,也讓他嚐試一下什麼是擔心,什麼是焦急,什麼是惶恐。讓事業、應酬、交際、通通見鬼去吧!
    熱戀中的人最經受不得情人冷落和不如意,容易陷入自己紡織的美夢裏,與自己幻想的哪怕有一丁點兒的不同,就會患得患失起來。
    他跑上樓拿了身份證和錢包,揣著手機誰也沒告訴的悄悄打開鐵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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