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的肉體觸覺讓白承耀驚醒了過來，一看見是他，那種自責瞬間變成臉紅，比燒紅的烙鐵還要溫度高，哆哆嗦嗦地張嘴，“沒沒沒，你你跟說，我說什麼了？”
    楊天凡再次把炒麵放到了他的眼前，食物的香氣撲麵而來，白承耀的肚子立刻咕咕了兩聲，這讓他的臉更加紅了幾分。楊天凡可不管他在想什麼，盤子直接塞進了他的手裏。
    這個場景讓白承耀有點似曾相識，皺著眉頭還想這是哪兒見過的，楊天凡已經吃開了，白承耀撇撇嘴，感覺又不太像了，於是他也抓起筷子稀裏嘩啦起來。
    楊天凡本來就話少，吃飯的時候他更加是遵循了古訓，食不言寢不語，在他咀嚼完嘴巴裏的食物之前，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他都不會出一個音。
    白承耀雖然沒他那麼嚴苛，如果不是和郝鴻哲一起吃飯，他一般也不會說話，不過他吃飯喜歡看視頻或者是看書，總之是不讓眼睛閑著。正是因為這樣，蝦米和姚小山大搖大擺的進來，一見這場麵，什麼都沒拿又躡手躡腳的躥了出去。
    白承耀歪了頭想問問楊天凡有沒有看見，可那人實在是太專注，那感覺他麵前的像是他的愛人，根本不是一盤麵。
    就衝他這樣的眼神，白承耀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甚至他都在想要不要收拾收拾回房間睡覺去了，楊天凡終於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優雅地拿起手邊的紙巾擦了擦他根本沒有沾到任何醬料的嘴巴，跟他相比，白承耀被蘸料染整大花貓的臉簡直不能看了，於是白承耀也抽了張紙，一擦，剛剛還潔白的紙巾瞬間染了紅的黃的，看起來髒極了。
    白承耀額了一聲說道：“那個，哥，我吃飽了，謝謝你。”
    楊天凡把兩張紙巾放進了垃圾桶，收拾碗筷，眼睛看都沒看他，不過他終於開口了，“說吧。”
    白承耀立刻跟了上去，看著楊天凡在廚房裏忙碌，畫麵再次有點眼熟。這讓他頓了一下，楊天凡的動作也頓了一下，這讓白承耀立刻閃回，“今天在畫廊門口的那個人昨天我見過。”
    說到這裏，白承耀停頓了一下，他覺得後麵的話就算他不說楊天凡也應該知道，而且他也不想在描述一遍，那種無法說明的自責，讓他呼吸都困難了，可楊天凡似乎沒有反應，手上動作根本就不停，兩個盤子洗得很快，他現在已經在給盤子擦幹了。
    白承耀轉了個眼珠，知道就算說出來，這種感覺依然不會消失，但是他就是想說，“在他頭頂我也看到了黑氣，他今天就死了。之前看到那麼多黑氣我都沒有那種感覺，我覺得很愧疚，雖然他不是我殺的，但是我總感覺他的死我脫不了幹係，今天一天都有一個聲音在我腦袋裏說是我害死了他害死了他，要是我告訴他這件事情，也許他不會死了。”
    他這段話有點兒長，而且邏輯不太順暢，說的時候他也隨著語境轉身圍著客廳溜達呢，這會兒他感覺事情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一回頭，楊天凡已經泡了杯咖啡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閉著眼也不知道聽沒聽到白承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