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什麼任務？”非樓臉上依舊沒什麼麼能讓人留意到的表情，我站在她的麵前，靜靜地說。非樓沒神的眼睛看著我說：“去接近曹操。”
    我笑道：“哪來的機會？你未免說的太輕易。”
    非樓說：“你現在若是速速回去，大抵還有機會。”
    說完，她又如從前一樣，化作一縷白煙，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從破敗的廟裏出來，繞過祠堂，就看見了焦急等候我的小桃。我小跑著走過去，踩著墊凳上了車：“快回去，被父親發現了當心又沒晚飯吃。”
    小桃點頭道：“諾。”
    對了，忘了說，我是誰。
    我是葉涼。不對，我現在的名字叫荀謐，我是大名鼎鼎的荀彧荀大人的女兒，現今剛及笄。當非樓所幻化出來的金光消失以後，我就發現我變成了一個小嬰兒，一個年輕的男子抱著我，清俊的臉上是說不出的喜悅。
    於是我開口叫了一聲：“爹爹。”
    剛出生的孩子就知道喚自己的父親，這在古人看來是天賜吉兆，於是我從此就成了全家的至寶，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我沒有喝孟婆湯這回事兒。
    “爹爹，你回來啦。”我走進正廳，見父親坐在靠西的位子上，正北的位子上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已經發福的男子，他們兩個正在一起用晚膳。現在正是日落時分，古人習慣早食，到了這個點兒，也便開飯了。
    見是我，荀彧臉色一變，急忙向我一揮手，示意我下去。見他這樣的神色，再加上回來前非樓對我說過的話，我心底也有了十分的把我。我向前一步做了一個揖，朗聲道：“恭喜司空大勝還朝。”
    男子一愣，看了我一眼。
    我淺笑道：“秉司空，小女是荀大人的女兒。”
    曹操一時之間沒有分辨出眼前這個放肆的女孩子是誰。說實話我隻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這樣我才有可能操縱這位三國最核心的人物。十五年來，荀彧甚少提到朝政的事情，哪怕是出去打仗，也隻是吩咐下人幫他收拾行李，出門之前我才會知道。
    曹操笑眯眯地看著我，說：“你如何識得我的？”
    “小女看司空身量雄奇，肚裏必有撐船的量度，必是司空無疑。”我不動聲色地將玩笑鑲嵌在讚美裏，那是因為我知道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為了讓他對我感興趣，我不得不冒險一試。
    聽出我暗諷之一的荀彧急得朝我一個勁兒地擺手，起身行李到：“小女無禮，請司空莫怪，臣下甘代小女受罰。”
    曹操卻大笑起來：“不礙事，不礙事，我不會和這麼一個小孩子家計較。”
    曹操對荀彧說：“這個娃娃今年多大？”
    “年剛及笄。隻是在下太過寵愛，才無禮至此。”荀彧臉上的汗還是蜿蜒而下。
    曹操笑道：“不然不然。這女娃娃必是男兒也比不過的見識。荀大人若是不介意，讓她隨我我進宮如何？”
    不等荀彧回答，我起身行禮到：“小女都是偏頗之才，不值得司空錯愛。”荀彧見我推辭，也道：“小女二八未滿，再者在下老來得子，這……”
    我當然是欲拒還迎地假意推脫，因為我知道，若馬上應承下來的話，隻怕曹操見我自視太高，又會看輕我，可是荀彧明顯就是想歪了，連“老來得子“都扯出來了。
    我扯了扯荀彧的衣服：“司空大人這是唯才是舉呢，您想到哪裏去了？”
    曹操先是一愣，又笑道：“對對，我這是唯才是舉，讓這娃娃待在我身邊，也好多長點見識，別埋沒了。”
    看曹操這話裏邊頗有對荀彧不滿的地方在，我神色一凜，又作揖道：“小女才疏，況在宮中多有不便，還是多謝司空美意。”
    曹操見我推辭，暗自思忖一番，說道：“你若來宮中可打扮成我的貼身中人，既省了許多你所謂的不便，也可近身學習。不過……”他頓了頓，“若你執意不肯，那我就不強求了。”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那麼我先回府了。”轉而大步朝門外邁去。
    我看時機難得，即朝著門下跪，大聲道：“小女多謝司空大人，願隨司空大人進宮。”
    曹操腳步一滯，折身會來，把我扶起來，拍拍我的腦袋說：“速去整治行裝吧，我們這就回司空府了。”
    “不必。小女這就隨司空大人離開。”我已然雙膝跪地，語氣謙謙。
    荀彧看了我一眼，似乎有喜悅也有擔憂的神色。我朝他笑了笑，表示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最後看了我的房間一眼，有風吹進來，我的眼眶裏有些發脹，腳步卻格外堅定地跟著曹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