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貳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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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場內。
兆籽又一次對視上那一雙眼,這次直接白了一眼那人,又精心挑撿起菜來。
“跑得那麼快隻顧著買菜,可有帶錢?”男子見兆籽已在稱菜,好心提示。隻見兆籽微愣了一下。輕笑,替與還賬,又買了同樣份量的瓜果蔬菜。
男子走向另一攤子。
兆籽把菜丟於三輪車上,拉著車衝到男子身後。
“你幹嘛從家裏一直跟我到這?”不解地看著男子。
“也難怪你會把我忘了。”男子停住腳步,認真地看著兆籽,有點兒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兆籽吞了口口水。
笑話,馬大哈大塊頭,大是大,不肥,高也不過一米八,但麵前的男子可謂有一九或兩米了。從小居於山內的兆籽,見此隻有敬畏二字。
“原來……”男子緩緩開口:“你變傻了……”
兆籽一臉不屑地又白了一眼男子,顧自走向它處。
“我先回家拿錢還你再買菜。”
“幹嘛那麼麻煩,先買了再還啊,反正我們一個小區的。”
兆籽想想也是,便停下腳步看著男子。
“所以你要借我錢嗎?”
“當然,看在是同個區友的份上,借你錢又不是討不回,送你也不是問題。”男子爽快地說著。
兆籽見著男子越瞧越莫名熟悉。
“那你晚上要去我家吃飯嗎?但不還你錢。”厚臉皮的兆籽無恥地笑了。
男子愣住。以為找到你便是萬幸了,想不到還可以進展成這樣!太好了,雖然他變傻了,但是隻要人還在肯定沒問題啊!不過,為什麼他會變傻了?
“你今年多大了?”男子問著兆籽,試探一下智力情況。
“你幹嘛問我幾歲?”兆籽不解。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你幾歲?”先報其庚,兆籽還真就說了。
“我們一樣大呢。”
十年前我便知道了。
表麵上男子笑嗬著,臉皮底下盡是在翻白眼。
二人愉快地逛完了菜市場便回了小區,離別時刻,兆籽一直盯著男子,試圖得知男子所居之處。
“晚上我再上你家吃飯,拜~”男子走向反方向而去,不忘回頭再看一眼兆籽。
臭小子,你什麼心思都是瞞不過他人的。
“唉~”輕歎,心中感歎。
好好的一個人為何會變得今日如此模樣?
~~~
兆籽回到家時,迎麵而上的,是妖媽詭異的眼神。
“妖媽,早上你有帶福福出過小區嗎?”
“沒有!”果斷回答,衝入廚房。
“你的錢不是在家裏嗎?怎麼有錢買菜?賖賬啊?”兆僉躺於客廳沙發上問著兆籽。
“咱們小區的一個男的幫忙還的錢,我說請他今晚上來咱們家吃飯,錢就不要還給他了,他同意了。”兆籽拎著菜得意洋洋解釋著。
小妖見著幾個菜與肉最近市場價也不便宜,質疑地盯著兆籽。
“還有人比你馬大哈?他到底有多缺愛還是真多金?”
妖媽從廚房內又再衝出,圍著兆籽手中的菜,激動道:“蝦耶!這很貴的,還不如讓我去山溝弄些回來。”
~~~
日落之後,夜已更加深沉。
妖爸得知會有客人前來,拎著久藏多年的酒靜候來人。
“這是我們家從以前在鄉下釀的酒嗎?”小妖看了一眼酒壇。
“我從家裏取來的,第一次有人大方買菜給我們。”好客之道於禮尚往來,心裏美滋滋不已。
“可惜了兆老爺子不在。”妖媽抱著福福喂了口湯。
柴驪搖突然現出。
“醫院怎麼樣了?”兆僉見柴驪搖出現,起身走出了飯廳,下樓到了小區的健身區內。由於是用膳時間斷,健身區內已無何人在。
“小芾他去看過那個女人了,她的女兒要手術了,可是錢不夠。”
“那你兒子為什麼不幫她?”以衛芾的條件,那筆錢應該不是多大問題,何況他們同事一場過的。
“他說要逼著那個小孩的父親出來。”
“他在日本怎麼逼啊?”坐於地中,心情有些低落。
“我去日本抓他怎麼樣?”柴驪搖提議道。
兆僉搖頭,道:“你還不如讓我去,那兒可是日本,你根本鬥不過那兒的鬼神。”
“好啊,你去。”柴驪搖一臉笑意。
“我幹嘛要去日本!去那兒我有錢嗎?又不是有人要聘請我去,難不成是你啊?你有人民幣嗎?”
“少一個人字的我多的是,要多少我找我兒子去。”
“少一個人字的我還在賣呢,還要管你要嗎?如果你兒子真有錢,那你找他多個人字的啊!”倒貼錢的生意我可不做。
似是想起一事,便數著手指頭算計。
“老師在醫院的這兩天的費用,還有我的誤工費、勞動費他就欠我……一萬吧!”
“嗬……若那女人有心去日本討債呢?到時你有可能也得去,讓那幾隻桃樹妖送你去一下不便什麼費用都不用了。”
“那我去問一下老師,明天再去一趟醫院。”
正在此時,有人經過健身區,直直看著兆僉獨自一人在自言自語。
“你真的能看到那些本便不存在的東西?可別告訴我,你在打電話。”江泯直入區內。
“呃……”兆僉一下子愣住。
柴驪搖也有些意外江泯的到來,揚起了嘴角,看向兆僉。
“江泯怎麼會來找你呢?嗬……”始終柴驪搖抱著的隻有幸災樂禍的心態。
“那個……您住這?”屁!人家要是有得住,用得著經常到衛家宅子去嗎?!
說完有些後悔了,又不敢求助於柴驪搖。
“你的雨衣落在我車上了,不過放在我車內沒拿來。今日,是有事才來找你的。”江泯本來不大相信,但查了那車禍的案子後,有點相信,現在看來更信不可。
“大叔找我有什麼事?”兆僉有些緊張地看著江泯。
“車禍一事,牢內那人已釋放了,他還真得感謝你呢。”
“就為了這事?”江叔又不可能代著衛叔來道謝吧?又不對,那地方的案子又跟衛叔無關,他也管不著啊。
“我來這,是為了委托你,幫我去一趟衛家老宅。”
“問江泯是去那兒幹嘛。”柴驪搖碰了一下兆僉。
“你要我去做什麼?”
“曾聽說過裏頭有不幹淨的東西,想請你去看看,那東西還在不在。因為那房子再過不久便要被拆了。”
“是這件事的話,明日我會去看……還有事嗎?”
“沒了。”江泯禮貌一笑,道謝後看了幾眼兆僉。
“衛家外孫要出世了,那時還要請你賜字呢。再會。”是錯覺嗎?
眼角餘光瞄著兆僉,最後離去……
兆僉終於鬆了口氣,把長發束起,快跑回家。
“所以你要我怎麼辦?我可是不會再幫你的了,你也知道,那案子很危險的,我一個小孩鬥不過。”
“所以由我來吧,謝你了。明日你隻要好好騙過去便行了。”
“你不怕衛芾他傷心?姐她快生了,她受不了啊。”
“她早已不記得我的模樣不是嗎?”她就算不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會傷了她……
“好吧,你要怎樣是你的事,隻要不麻煩到我。”兆僉也是無奈,隻好隨了她意。
“那麼,我便去醫院了,明日見。”
“再見……”兆僉與之道別,便回了家。
回到家後,餐桌上已菜齊人全。兆老爺子正吃著正香,便見兆僉從外走入,一聲不吭地。
“臭小子,不好好學習又上哪兒去了?”
“爺爺,你怎麼回來了?下樓前不是還在外頭工作嗎?”兆僉有些吃驚。
“老妖他把酒亮出來了怎麼能無我的份呢。”
看著醉熏熏的眾人,兆僉好奇地端起了酒,喝了一口,甘甜清爽。
“這酒後勁可大著呢,你要小心些哥。”兆籽好心提醒又喂了福福一口飯。
“這位便是我們兆籽的朋友啊?”兆僉客客氣氣地笑道。
“你是他哥吧?以前經常聽他提起,久仰大名。我叫任良延,兆僉大師。”任良延回笑,繼續吃菜。“兆籽手藝可真不錯。”
“可不是嘛,差一點就可以考廚師了。”妖媽夾著菜送到任良延碗中。
兆海憋著笑,大口喝了口酒。
“大師還不敢當,我要是大師,便用不著來妖……廉家借住了吧?爺爺……”兆僉貪起了杯,坐於原地不動。
“小子,去洗澡睡了,看你的臉跟什麼似的。”兆海輕鄙一眼。
酒量一向極好的兆僉今日竟破天荒地醉了。
“呃……我才喝了一碗啊!”驚呼地摸了摸自個的臉,有些燙,再看其他人,也同樣紅彤彤的,但感覺無自個的紅。趕忙吃了口菜走入洗手間照鏡子,果然比其他人都紅。
大廳內小聚的眾人已漸散,可酒肉過後的殘局,卻無從收拾。
熟睡中的兆僉突然被響起的手機鈴聲叫醒,眼睛睜不開的情況下接起了電話,有點不耐煩。因為天亮還得受人之托辦事,而且酒勁兒大還尚未清醒淨全。
“兆先生。”熟悉的聲音響於耳畔。
“誰?我明早要辦事呢!”
“這才幾點就睡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音樂聲。
“真好聽呐。”
“什麼?”電話那頭的人以為聽錯了。
“這歌能開大點嗎?”
“嗬……能。’輕輕笑意,一會兒後,音樂更響耳了,兆僉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大睡。”
“能問你個事嗎?”
“我睡覺呢,別打擾我聽歌啊。”兆僉不想再說話了。
誰知,電話那頭的人發飆了。
“要聽歌自個去下載!起來兆僉!”突然轉換為粗暴的男聲嚇醒了兆僉,打開燈看了通話人,陌生號碼。
“你是誰?”
“你TMD還問我是誰!你同居人!趕緊起來到後山!”
“小妖?你當我不是人啊!後山那麼遠,你在後山幹什麼?”兆僉真是納悶了,而且去那兒做什麼?
“我們都在這。”
“也包括福福?剛才那歌是怎麼回事?”
“討福福開心用的,趕緊來!”二話不說直掛了電話。
小孩也在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壞事,但為什麼要去的時候不叫我現在才叫?這都幾點了?
爬起身子到客廳,看清時間嚷嚷道:“天還沒亮,你們一群神經病!”
收拾著東西,快跑著奔向目的地。
“這怎麼回事?為什麼天還沒亮?幾點了?真氣憤!記帶手機了。”跑了那麼久也不見天兒亮。
正懊惱著,便見不遠處有一點亮光。
車子?還是火光?八成是他們了,不過幹嘛天還沒亮便來山上?而且昨天還都喝酒了。
“天還沒亮你們在這幹嘛啊!!!”睡不足所殘留的戾氣,人未到便先吼出了聲。待一眼定形,看清眼前,愣住了。
“這都是在幹嘛啊?小孩呢?你在這點火幹什麼?全都涉及到了會著火的。”戾氣比我還重,身為一隻妖也不可能被鬼附身啊。
“你接小孩的目的是什麼?真的隻是為了方便?但為何遲遲不與警方聯係?”小妖的聲音悠然地響起。
“我沒告訴你嗎?”兆僉繼續裝無知。“這為了點事就把我叫來山內?你白癡啊?這又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
“你是在騙錢對吧?”冷冷地看著兆僉。
丫的!用小妖的臉來騙我,又對我說這種話!不行,得慢慢看著他是什麼人物,不然,不好對付。
老爺子,這時候你跑哪兒了?
“騙個鬼!要是騙錢的話,我這不是倒貼錢嗎?我每天又那麼忙,而且如果真要聯係,應該是警察那邊的人聯係才是!笨蛋!”
“住手!請放過他吧,他是在幫我們,快住手!”一女子的聲音傳來,卻看不到她的人。四周一直都是一片黑暗,除了麵前的光照,幾乎見不到其他。
“我不會殺他的,我隻是想知道,他懷的是何等居心……”小妖模樣的男子低下了頭。
“你是誰?”兆僉確實了偽妖無殺人動機之後才放心大膽地詢問。
那小妖模樣的男子無回應兆僉,隨後,火光消失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周圍,也安靜了下來。
“這究竟怎麼回事?”那個女聲是福福的媽媽對吧?那……那個冒充小妖的是誰?
突然間,兆僉深感困倦,漸漸沉睡而去,醒來時,身邊路過幾隻土狗。
“天亮了?山上的狗可真幹淨……”望著已漸走遠的狗,坐起身子。“話說都有好些日子了,為什麼那些警察也不來聯係一聲?雖然不是同一個區的,但是為什麼?”
兆僉帶著憤怒的心緒狂奔下山,跑回妖家取錢包和手機。
“耶?啥從外頭回來的?你不是醉酒在屋裏躺著的嗎?”正在廚房準備早餐的妖媽見兆僉從外走入,疑惑地問著。
“妖媽,我有事出去別的區,記得帶好福福。”東西齊全,喝了杯果汁衝出小區。隨手撥打了個電話,不久後通了。
“小妖,晚上的時候你有打電話給我嗎?”
“晚上不都一塊在家的嗎?幹嘛還要打電話?不會是兆籽用我的手機亂撥的吧?”小妖現今在公司內,所以悄聲的與兆僉對話。
“他壓根就不會開手機!你哪隻眼睛看見他拿過手機玩了?他永遠隻會用固機!你下班的時候跟我到XX區的醫院來。”
“去那兒幹嘛?”
“我今天有事要去M市,所以晚上才能去XX區醫院,你來幫我歹住一隻東西,就這樣了,我去坐車了。”急匆匆地掛了手機,到達公交站,許久都等不到一輛車,招車也不見任何的士停下。
“如果是去M市的路上我送你一程。”正巧,靖揚經過。“我叔說你應該不認識路,所以讓我來接你,可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兒住。”
“嗬……我們小區比較偏僻。”兆僉見靖揚前來救駕,感動地差點喜極而泣。
“我趕著時間卻沒有一輛車停下,太謝謝你了。”
“大師你也是為了我們家啊。”兆僉上了車,坐於後座。因為副座上坐了兩隻狗,一紅一紫。
“你們家的狗可真漂亮。”
“我聽說這顏色喜慶所以就給染了。”
“我家三隻柴犬前幾天都給剃光了。”一想到那三隻禿狗,止不住地笑起。
“這不是入秋嗎?怎麼還剃毛了?”愛狗的靖揚可有些心疼了。
“把我爺爺給惹毛了。爺爺最近脫發嚴重,所以也連帶他們全剃了。”
“什麼!你爺爺可真過分!對了,他老人家多大了?”
“七十多了。”
“我爺爺奶奶他們都八十多了。”
“是嗎,他們可好?”多年不見,不知如何了。
“還是一副秀恩愛的模樣,明明家裏一直都有人買菜,還要倆個人騎著單車去買!”憤憤不平地獰笑。
“以後你也可以的。入秋了,再過幾月你便結婚了,恭喜!”兆僉再次真誠地祝福著靖揚,回想起過往,不由一笑。
想不到,第一次見麵的那個一直擔心著自己的話嘮,如今快成已婚人士了。
“那還得謝您給我選的好日子,大師您到時候可一定要來。”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