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山書院的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了，沐澤經過一難後變得沉默寡言，倒是席玖和李正陽，因為救了沐澤，被那些學生們發現他們是有真本事的，不需要席玖和李正陽恐嚇就乖乖聽課。
    一隻雪白的鴿子撲扇著翅膀停在窗欞上，一隻纖細的手將它捉住，取下腳上的信件。
    昭和細細的看著那信上的字，初看時麵露驚喜，而後眉頭微蹙，然後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怎麼如此衝動！”說罷，將手裏的信紙揉成一團，揚聲道：“備轎，本宮要麵聖！”
    與此同時，席玖那邊也收到了消息，隻不過不是長公主傳信，而是聽見學堂上的學子辯論才知道的。
    “既然勝利了，就該寬宏大度，善待俘虜才是，怎麼能如此凶殘，和那些茹毛飲血的蠻子又有什麼區別？”
    “善待俘虜，他們又善待我們的邊關百姓嗎？他們每年都要在邊城燒殺搶掠一番，男的斬去頭顱，掛在馬上當做征戰功績，女的則放到軍營充當軍妓，你可知道，但凡有人不從，蠻人便用大棒敲碎不從者頭腦，將腦髓取出生吃？”
    “哼，正是因為蠻人如此野性，我們泱泱大國，更該用禮儀教化他們，怎可將俘虜全部殺死？”
    “教化，說得好聽，你倒是現在就是邊關教化他們啊！”
    ……席玖站在學堂的窗外聽了許久，知道李正陽過來才麵色凝重的跟著他離開。
    “大楚跟北蠻的戰爭有了結果，我們勝了。”雖然是勝了，可李正陽的臉上卻看不出多少喜意，這一戰打了七年，耗資無數，邊關有無數百姓流離失所，現在的勝利，也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換來的。
    “席將軍，”李正陽說這個名字時，可以看見席玖的眼睫毛顫了顫，好像受驚的小貓，“他將北蠻的三十萬俘兵全殺了，用他們的人頭，在邊界堆了一座人頭山。”
    “什麼？！”席玖一驚，他以前隻聽說過秦朝名將白起坑殺趙國俘虜四十萬人，沒想到他哥哥席易也做了這樣的事！
    “陛下怎麼說？”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皇帝高興，這就可以說是席易為邊關百姓，為大楚所有被北蠻欺壓的人報仇，若是皇帝不高興，那席易的行為就是有違天道，滿手血腥，雖罪不至死，也難得重用。
    李正陽搖搖頭，“陛下想法不明，倒是張貴妃和丞相，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彈劾你們家的機會。”
    “這樣，”席玖略一思索，“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多嗎？”
    “大街小巷，幾乎都在談論此事。”
    席玖想了想，“我們在西山書院，學生眾多，本身就占有優勢，這次，我要讓張貴妃那邊的人無話可說！”
    席易殺俘一事鬧得是滿城風雨，隨便走到一處都能聽見有人爭論，這時，茶館的說書先生適時的講起了北蠻這個草原之國。
    “要說那些被蠻人掠去的女子，那是真的慘。”說書先生將扇子一合，喝口水潤了潤喉，“有不願跟他們苟合的，就將衣服扒光，吊在城門，那些蠻人用鐵釺紮她們的身體，漓血三日才亡，北蠻暴虐，可見一斑。”
    “還有天寒地凍沒吃的時候，被俘的大楚百姓就變成了北蠻人的口糧，老瘦的男子叫‘饒把火’，少婦叫‘不羨羊’，小兒稱為‘和骨爛’，這些被北蠻吃的人，還有個通稱，‘兩腳羊’。”
    ……
    一時之間，處處都可以聽見說書先生在講北蠻人的暴行，那些書生聚集之所，風向也在悄然改變。
    “我覺得席將軍做的好！殺一是罪，屠萬是雄！”
    “那些北蠻人暴虐待我，難道還指望我們友好待他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如此偏向席易的言論不勝枚舉，就連朝堂上關於席易的爭吵也在慢慢的偏向席易。
    “丞相此言差矣，為何席將軍殺俘就是不仁義？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莫非丞相也認為陛下不仁義？”說話的是新上任沒多久的刑部尚書趙越，他供著手，畢恭畢敬的對著皇帝，可說出的話卻是要將丞相氣死。
    “趙越，你休要血口噴人！”張弘文忍著怒，衝趙越不大不小的輕嗬一聲，“陛下，臣以為席易此舉不妥，都知我大楚最懂禮儀教化，如今卻做出如此血腥之事，實在是於禮不和啊，此事一開，隻怕以後為被後人爭相效仿啊！”
    “死的又不是我大楚國民，張丞相瞎操什麼心？”趙越旁邊的兵部尚書眼睛一斜，陰陽怪氣道：“我看丞相這麼關心北蠻，莫不是想去做北蠻的丞相？”
    “你！”張弘文一把年紀了，手氣得發抖，但還是顫顫巍巍的給皇帝跪下，解釋道：“陛下，臣對大楚一片忠心，日月可鑒！”
    “好了好了。”皇帝被這些人吵得頭痛，他擺擺手，“此事容後再議，你們都消停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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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昨天晚上偷偷用手機碼的~不過應該沒有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