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你知道你遇見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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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見兒子一付意猶未盡的表情,又忙著去拿東西了。看到他們一家都很高興,羽傳甲一行人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突然,一個弱小的影子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正是那個還在發燒的女孩兒。羽傳甲見她怯生生的把一包餅幹投進了火裏,又躲到了母親身後去了。
在那個年代,餅幹是一種很奢適的食品,要不是女孩得病,家裏人是不會買給她的。可那孩子竟一點不剩的給了哥哥。
“媽媽,哥哥還餓嗎?”
小女孩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著自己的媽媽。女人蹲下了身子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淚水早就淌了一地。
“哥哥,哥哥,你還餓嗎?我這裏還有,是上個月有病時媽媽給我買的,我沒有舍得吃……”小女孩探著頭小聲的詢問著。
活死人還在狂吃不已,並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但是,羽傳甲清楚的看到他的眼角多了兩行熱淚……
所謂人死不能複生,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恐怕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了。羽傳甲默默的對自己說,隻要一得空閑就盡可能的為他們多多祝福吧,別無它法。
男人這時候悄悄的走了過來,拉了一下羽傳甲的衣襟,試探著道:“大師,你看犬子還能還陽麼?”
羽傳甲平攤著雙手無奈的告訴他,人已經死去多時了,而且屍體也早就壞得不成樣子了,還是別作它想了。
沒想到這一句話深深的刺激了活死人,他突然一躍而起,嘶啞著道:“我沒有死!你們是在亂說,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麼?我可是可以活到最後的人!”
羽傳甲心想,總不能老這樣下去呀!就勸他放下執念趕緊投胎去吧!活死人不但不聽,反而更加狂暴起來。
直到小女孩躲在母親身後大聲喊了一聲“哥哥!”,他才哭泣著停了下來。隨後,竟失魂落魄的小聲念叨著:“我沒死,我沒死!我要成為活下來的最後一個人……”
想不到這個活死人的意誌力竟如此之強,真叫人歎為觀止!
一般情況下,人死之後,它的魂靈都會主動和陰差去轉世投胎。就是不從,也不可能抗拒得了勾魂使者的陰索術。
但是,還是有一個特殊情況的,那就是當魂魄的意誌力超強明顯大於陰差的法力時,它有可能擺脫陰差的牽引而強留人間。
要知道,不是每個人死後都有陰差相索。大多數時候,陰差隻是作法勾魂而已。普天之下,世上每日死的人那麼多,哪有那麼多鬼差可供驅使啊!所以,勾魂鬼差隻在需要的時候才來。
這就給了像活死人這樣超強意誌力的人一個機會。俗語道:神仙也是凡人做,隻是神仙意更堅。羽傳甲無法想象,若是此人走在修持正道,將來會成個什麼樣子?另外,這畢竟是億萬分之一的情況,羽傳甲三個可算有幸了,今天竟然活生生的見到了。
活死人吃得很飽,它的情緒明顯好轉了一些,男主人終於放了兒子,領著他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羽傳甲三人也陪著一家子忙了整整一個上午,也有幾分累了。
經過了這一劫,羽傳甲突然對那部古卷產生了深厚的興趣,辭別了一家人,說他們三個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女主人說自己的女兒的身體一向不好,剛剛還在發燒,也正要帶她去村子裏的衛生院瞧瞧,也就沒太過客氣,也匆匆的出去了。
羽傳甲三個回了屋,看看左右無人,竟連男主人送來的午飯都未吃,就急著道:“蝶兒,你剛才借書看到底為何?另外,你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看到啊!我還要問你為何古卷後麵是空的呢?”
羽傳甲大感意外,忙道:“那你借書所為何故?”
劉小蝶得意的笑了一下,道:“其實沒什麼,我隻是想找到你高祖與鳳凰的那一段,就是浴火焚身的那一節,我也是受了它的啟發,如此而已。”
“你知道有這件事?”
“知道啊!怎麼不知,毛驢子也知道。我們是聽太爺爺講給我們的,就是這樣。”
魏憲武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些飯菜,哪裏又聽得他們說話,當羽傳甲看他時,隻胡亂點了一下頭。
“哎,我說,人家都吃飽了我們卻餓著,這樣不好吧?”
“要麼你先吃吧!我想再問問蝶兒……”
“可是,我也餓了。”蝶兒俏皮的一笑,率先搶了一個玉米餅。
羽傳甲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就也跟著吃上了。羽傳甲一邊吃一邊想,這就好像你明明知道某地藏有寶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挖,卻也不一定挖得到,還是順其自然吧!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三個人剛吃完飯沒多會兒,屋外一聲驚呼嚇了大夥一跳。羽傳甲還未來得及出門去看,早有一人瘋了似的闖了進來,正是那個帶著小女兒出去看病的女人!
“法師救命,我女兒她瘋了!”
話音未落,羽傳甲驚訝的看見女人竟然遍體鱗傷,渾身是血!
這是怎麼啦?羽傳甲還未來得及追問,一件更加意外的事發生了!
女人進來的太匆忙,一頭和劉小蝶撞了個滿懷,由於來勢太猛,竟把那丫頭直接撞到了炕上,小蝶頃刻就暈了過去。
“蝶兒!”羽傳甲三步並作兩步搶了過去。“你!”
女人此時早被嚇得幾近瘋狂,一句話也說不出。可是此時,羽傳甲再也來不及埋怨她一句了,因為,屋外傳來了一陣如野獸般的吼聲!
毛驢子已經死命的倚住了門,可巨大的衝擊還是震得他渾身一顫。“你大爺的小羽子,還不快來啊!我快挺不住了……”
羽傳甲無奈,馬上頂了過去。
也就是羽傳甲的身子靠住門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道衝上來,兩人同時悶哼了一聲,骨頭都快散了。
搶到屋外的正是那個上午還病歪歪的小丫頭。她一撞未開,陰著臉又後退了數步,開始第二次衝擊!
也不知她怎麼突然生出了那麼大的勁兒,恐怕頂不了多會,門就得被她撞碎了!
羽傳甲的心早跳成了一個兒,急得滿身透汗,匆忙間,傳甲緊張的回眼看了一下蝶兒那裏,也不知她怎麼樣了。
此刻,屋外的撞擊更加猛烈了,羽傳甲一邊全力的頂著一邊大吼著,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那女人驚恐的說她也不知道,她帶著女兒還沒到衛生院,女兒就突然瘋了,眼睛藍汪汪的就像一頭野獸追著咬她。
“你女兒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嗎?”
“沒有啊!”
數次的撞擊二人早快吃不消了,魏憲武心急火燎的道:“二位,先別扯淡了好嗎?快,快找點東西頂一下吧!”
女人這時已經全沒了主意,慌亂的點了點頭,尋東西去了。
門上的玻璃早就碎了,灑得兩人滿身都是。羽傳甲隻覺得肩膀一陣刺心的痛疼,估計自己可能被紮得不輕,可這檔口,羽傳甲哪裏還能抽空檢查啊!隻好咬著牙硬挺著。
“倒是找到沒有!”
魏憲武哀求的扭頭望向那女人。不看還好,這一望之下,嚇得毛驢子都快休克了。
那個方才還在找東西的女人不知何時竟站到了他們身後,她一聲不吭的低著頭,也不說話。隻見大股的妖氣蒸騰而起,羽傳甲才一回頭嚇得一下子跳起來老高。
門終於被撞開了,兩個年青人同時癱倒在地,一麵是野獸般的女孩兒,一麵是凶神般的婦女,羽傳甲心想這次我命休已!
經過了一陣子折騰,天已經大黑了!
母女倆大張著閃著銀光的燎牙一擁而上,羽傳甲早已骨酥筋麻,幹脆也不起來了,就倒在地上等死;毛驢子也是一付苦臉兒,眼一閉不說話了,意思是愛咋咋地吧!
可是,下麵發生的事卻令羽傳甲大為驚異,甚至,久久也不能忘懷。
屋內突然炸起一道光芒,直攝向母女二人。白亮的輕靈的光線隻有筷子般粗細,從二人的顱骨中一穿而過,竟好像連一點兒阻力都沒遇到。
母女二人的頭隨之向後一背,身子同時倒了下去,那靈光瞬間打了個彎又飛了回去。
“蝶兒!”
羽傳甲扭頭望去,正是那丫頭。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已經好長時間了,我沒過來隻是在等一個下手的最佳機會。”劉小蝶得意洋洋,笑盈盈的雙手交叉站在二人麵前。
“你使的是什麼法術啊?”毛驢子吃驚的道。
“沒什麼,我自悟的。”
劉小蝶支吾了幾句,轉而來扶羽傳甲。
說實話,羽傳甲對劉小蝶的說辭根本就不信,他們三個一起學道,彼此的底細還是相當清楚的,劉小蝶不可能有如此修為,羽傳甲懷疑這一定是那部家傳古卷上的東西。
然而,眼前的環境並沒有給他機會弄個清楚。因為,院子後麵突然又出了狀況!一陣嘈雜過後,此時此刻,原本漆黑的院子裏竟不知何時早已火把通明,擠滿了人。
他們應該就是這裏的村民,眾人手持利刃高舉火把正把兩個人團團圍住。羽傳甲翹首觀瞧,被圍在當中的兩個人正是這戶人家的父子。
大家大聲彼此呼喝著,相互鼓著勁,卻沒有一人當真敢衝上來。
父子倆被圍在當中就如同兩頭困獸,冰冷的目光掃視著眾人,好像隨時準備衝出去一樣。
這一家子怎麼竟都是鬼魅?羽傳甲不停的眨巴著眼睛,心裏矛盾重重。
而此時院內,雙方僵持不下,卻急壞了院子裏那隻叫作多福的小犬。這隻還不到兩個月的小犬一心護主,竟一下子掙開了繩索,撲了上去。
村民們誰也沒有把它當回事,其中的一人毫無提防,竟被它咬了個正著。
院裏子一下子亂開了,那個被咬的村民一鋤頭打在多福的背上。多福畢竟是一條小狗,哪禁得住這麼一下,“咻溜——”一聲夾著尾巴逃到了主人身邊。剛剛散了陣腳的村民們忙又圍攏了起來,生怕他們趁亂跑掉。
可是,令羽傳甲再次大感意外的情況發生了,多福非旦沒有得到主人的庇護,反而被發狂的男主人一把提了起來,其人兩眼通紅,雙臂一揮,口中的唾液四處飛揚,多福像一塊用過的破布一樣被扔了出去……
說來那狗也真是莫大的幸運,它飛來的方向正好對著羽傳甲,竟是被他一下子接住了。
那狗好像對羽傳甲很是感激,不停的舔著他的手。後來,又可憐兮兮的鑽到了他的身後,竟再也不肯走了。
眾人終於注意到了他們,羽傳甲心想他們一定誤會了。因為,此時幾個村民竟拖了利刃和鋤頭朝著他們的方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