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不配合
    造成許流年噩夢的所謂蟲子，仟年事務所的主人洛仟老板，此刻看著躺在衣服堆之間酣睡的許流年，輕輕皺了皺眉，幾件衣服就高興成這個樣子，之前的十八年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想想曾經柳年錦衣玉食的小少爺生活，兩相對比洛仟不由得對麵前的許流年很是心疼。
    “睡吧。以後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洛仟俯下身子，雙唇輕觸許流年的眼睛，隻見睫毛如羽翼般青山輕輕顫了顫，被偷親的少年並沒有醒來，隻是皺了皺眉囈語了幾句什麼，洛仟湊近了也沒聽清楚，不由得嘴角又揚起了幾分。靜靜地看著自己等待了好幾世的人好久，又耐心地將那因為許流年翻身而纏繞身體的衣服給撥開，洛仟才離開了銘柳居。
    人剛走，躺著的許流年就睜開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天花板，其餘的什麼動作也沒有，不久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洛仟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桌上的紫木盒子，那是獨孤葉送的，名義是什麼仟年找到新員工的禮物。將盒子打開，洛仟從中拿出了一塊方形玉佩。
    那玉地質通透不見雜質，觸感清潤，是塊好玉。隻是上麵沒有花紋，一個刻得歪七扭八的“柳”字更是將整塊玉的美感破壞殆盡。
    洛仟想到當時某人送自己這塊玉佩時，那獻寶似的笑容，可是比這玉佩要漂亮、誘人得多。後麵發生了什麼來著，似乎自己親了他一下？
    洛仟笑著搖搖頭，不打算再回想，畢竟最起初的幸福都是為後期的痛苦做提前的彌補，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一切，還是重新開始的好。
    鐺鐺鐺——
    “公子，關於莫達的委托，有新的情況。”
    洛仟將玉佩收進了木盒，又在抽屜中輕輕放好，這才讓人進來。
    白墨還是那種打扮，無框眼鏡加淺淡素淨的衣著，看起來很是舒服，在這仟年事務所內的淩晨時分仍不覺突兀。
    “公子，莫達不願意把容貌改得和墨墨達一樣。”
    洛仟隻是皺了皺眉，並未言語，一綹烏發從臉側垂下，也並未管它。白墨通常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打擾自己，更何況現在是淩晨，往常做法肯定是各種威逼利誘，最後總能讓人妥協。今天特地來問，是因為流年的緣故所以特殊對待嗎？
    白墨見洛仟不言語，便不厭其煩地再度追問，“公子，讓流年去說服他嗎？還是……”
    “我去吧。”洛仟說話語氣平和斂穩，但內容卻讓白墨大大的驚訝。
    這種小事公子也要親自去嗎？雖說許流年對公子來說是不同尋常的，可這樣也太不合常理。更何況事務所還有對公子的限製，每天至少在事務所內停留八個小時，否則異能消失。雖說隻要迅速處理完事情及時回到事務所就行，但為了這樣的小事完全沒必要冒一點點風險。再說，自己的本意也並非想讓公子離開事務所……
    白墨也不顧主從之分，立刻開口阻止，“這樣對流年自身成長恐怕不好，他畢竟才十八歲多，需要鍛煉。以後公子總有不在身邊的時候，萬一他……”
    洛仟笑笑，“白墨，他正睡的香。”
    白墨無語望天，這種理由……這個流年可別也被寵壞了才好。若是許流年便成了第二個柳年，不知會有什麼更慘痛的後果發生。但畢竟洛仟已經決定，白墨隻能無奈聽從吩咐。
    洛仟讓白墨去把莫達帶來，自己則是去了主廳等待。
    這裏說的主廳，就是許流年初來事務所時候見洛仟的那個房間。整個仟年事務所，除了銘柳居和叢墨閣，所有的房間都沒有名字牌匾。銘柳居是洛仟親自題寫的，而叢墨閣則是在銘柳居有了名字之後，白墨自己給自己的地盤取的名。最初白歡喜向許流年介紹時候，也是以某某在某某的旁邊類似的句式介紹的。
    洛仟坐在高腳木椅之上，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
    “歡迎來到仟年事務所。隻要你能付出同等代價，我們可以完成你的任何委托。”
    聽到白歡喜的聲音，洛仟知道人來了，收斂心神板起了臉。
    白歡喜除了有特殊任務外出之外，一般是留在主廳負責接待，一方麵給工作人員提個醒好展現給委托人最好的狀態，另一方麵溫柔女子的形象更能讓委托人放下戒備、安心委托。
    燈亮起，白歡喜收了橘色燈籠站在洛仟右手邊，撇撇嘴小聲說話，“公子，我還以為是新的客人，怎麼還是這個莫達。他這麼難搞嗎？回來事務所重新商討這樣的事還是第一次發生。”
    洛仟聽到白歡喜的不滿，不覺有些好笑，歡喜的性子確實直了些，這一點和白墨幾乎是兩個極端，“這點小事，難道還能難倒我們？”
    聽此話，白歡喜讚同地點了點頭，滿臉驕傲。
    公子接手仟年事務所至今，接過的大大小小的委托不計其數，沒有上千也有上百。這個莫達隻是麻煩一點、挑剔一點而已，最終還不是得為仟年所用，死後靈魂成為事務所長明燈的燈油。
    想起長明燈，那可是事務所一切能量的來源，燃燒靈魂換來仟年的一切。為了事務所，也不能和那些犧牲自己以換事務所永生的委托人置氣。
    白墨引領著莫達在洛仟對麵坐下來，就退下了。
    莫達還是那個莫達，身材纖瘦，五官細致清秀，隻是一條長長寬寬的疤痕從鎖骨一直蔓延到下巴、臉頰，使整個人顯得十分可怖。
    莫達瞥了洛仟一眼，“我不同意換臉。無論如何，我不會去當任何人的替代品。”莫達如是說，自知眼神氣勢比不過麵前的老板，索性垂著頭說話，但語氣斬釘截鐵，明明白白表明他態度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