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乙退出帳中之後，坐在下麵的幾個小將麵露不解，駐軍的步兵校尉悄聲問親軍的左右護軍可是知道什麼，得到的是左右護軍二人同樣的搖頭不解。
    不一會兒，子乙和子甲便押著六個人進到了帳中，親軍的主帥趙將軍看見跪在底下的六個人，皺了皺眉，“這六個人不是戶部撥來的書記官嗎？”
    君九韶笑了笑道，“馬上就不是了。”放下茶盞，從桌子上的一疊摘錄中抽出了一張，看了看底下的人，解釋道，“在趙將軍拿著皇上的聖旨到軍營點兵的時候，戶部的銀兩就撥了下來，與銀兩一同到位的，還有一批戰馬和這六個書記官。這幾日本妃查看了從點兵以來戶部所撥的全部糧草和銀餉，靖王到達駐軍地之前，戶部撥來了三千戰馬，專供騎兵所用，本妃說的沒錯吧？”君九韶看向底下跪著的六個人，嘴角噙笑。
    底下一片沉默，子乙踢了一下跪在最前麵的那個書記官，“王妃問你話呢！”
    被踢了一腳的書記官一愣，小心回道，“是。”
    “可是，這三千戰馬卻因為有一半得了馬瘟，為了防止馬瘟擴散，這三千戰馬被全部宰殺，本妃說的沒錯吧？”
    “是，因為其他戰馬也沒顯示出有何異樣，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軍中一直都是這麼處理的。”書記官有些兢兢戰戰的。
    “是這樣麼？”君九韶轉過臉問百裏研陽。百裏研陽想了想，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軍中經常有馬瘟，尤其是遠征的時候，以往都是因為長途跋涉，尤其是去東南潮濕之地，幾乎每次都會有戰馬得馬瘟。這有什麼問題嗎？”
    君九韶點點頭，“處理方法沒什麼問題，可是在補充戰馬這件事上，卻出了大問題。”看著書記官突然變色的臉，君九韶嘲諷的勾了勾唇，“每一批派發的馬匹都是有記號，這些記號不是戶部標上的，而是在養育官馬到時候標上的，這些記號標的就是出欄時間經手之人。本妃雖嫁與靖王為妃，但也是個男子，父親鄱陽侯也是個帶兵打仗的，據本妃所知，這禦批的戰馬送到京都都會由統一人經手出欄，不會是兩批，可是我在馬棚查看戰馬的時候卻發現，現在騎兵營的那些戰馬卻來自兩批，騎兵從兵部領旗是沒有帶戰馬的，試想，這騎兵營的戰馬怎麼會是兩個標記，來自兩個經手之人呢？”君九韶輕輕吹了吹茶杯裏的水抿了兩口，滿意地看著下麵再坐的所有人瞬間變了臉色。這些兵將並不像研陽是從小讀書的，有些事情光說結果未必會讓他們信服，反倒是故弄玄虛，把事情由頭有理的說一半藏一半才會讓他們高看一眼。
    “王妃明鑒！這件事屬下不知情啊！”馬倌最先發出呼聲，重重的朝君九韶磕了個頭，王妃說的這件事可大可小，往輕了說所有脫不了幹係的人都會被免職，往重了說，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剩下的幾人也反應過來，忙跟著附和。
    倒是靖王手下的主將趙將軍趙印一聽這話，當即就怒了，一拍桌子指著跪在地下的人罵道，“TNND，還敢說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不是你們偷梁換柱怎麼可能會不是一批的馬！”
    “不過，”君九韶頓了頓，“主要責任也確實不在馬倌身上，靖王到後戶部又撥了一匹馬，這批賬麵上說有三千匹，但是事實上隻有一千兩百匹，而剩下的一千八百匹，則是那次所謂的馬瘟中未得病的馬匹。”
    “什麼！”這下連西北總兵都坐不住了，這些未死的馬很可能帶著馬瘟隻不過沒顯現出來，這樣與新發的馬匹混雜在一起，那豈不是要再爆發一次馬瘟，趙印聽了怒氣更勝，一腳踹翻了跪在最前麵的書記官，“戰馬關係著騎兵營的戰鬥力，這你們都敢糊弄勞資！真TMD的找死！”說著又要踹上去卻被子甲製止了。
    “趙將軍不必動怒，那批存活下來的戰馬是沒有得馬瘟的，過去沒有的，以後也自然不會有。”君九韶製止了趙將軍的動作，溫和的說道。
    但是趙印顯然不這麼認為，拱手朝君九韶說道，“王妃有所不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同一批的戰馬有患了疫病的，其他的雖然沒有顯現出來，但並不代表就沒有疫病，有可能是一時沒有發發作，若是……”
    “本妃明白將軍的意思，”君九韶止住了話頭，“本妃之所以這麼肯定以後都不會有，是因為這匹馬根本不是得疫病而死，而是被人毒死的。”
    此話一出，台下眾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而百裏研陽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