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第二位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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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翟溱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急過一陣的警笛聲。藺雅言抬頭望了望天,湛藍天幕上一顆金色太陽光芒萬丈,明亮得仿佛這世間不存在任何的罪惡。
“在這樣的天氣犯罪簡直就是犯罪。”
藺雅言搖了搖頭,回頭經過酒店大廳時,一個前台服務生意外地開口叫住了他。
“對不起,藺先生,可以打擾您一下嗎?”
藺雅言停下腳步,習慣性地露出謙和的微笑:“什麼事?”
“請問您是不是和一位女士約好了下午兩點在這裏見麵?”
藺雅言一愣,隨即不動聲色地回答:“是的。她來過了?”
“她叫我把這個轉交給您。”
前台麵無表情地說,雙手遞上一個印刷精美的黑色信封。
藺雅言立刻注意到信封裏除了卡片之外,似乎還裝著一個類似硬幣的東西。
“謝謝。她另外還說了什麼嗎?”
“不,沒有了。”
“好的,我知道了。”
藺雅言再次道了謝,拿著這令人困惑的禮物上樓回到了房間。
迎接他的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你回來了!”
入侵者就這麼大大方方地站在玄關處,一見到他立刻展開雙臂,露出一個異常燦爛的笑容。
“……為什麼我一點兒也不感到吃驚呢?”
藺雅言長歎口氣,從他身旁徑直走了過去。
“嘿!你這樣可太傷我的心了!”
裴去非收回空虛的手臂,絮絮叨叨地緊跟在他身後:“你是在氣我昨天沒有留下來陪你嗎?你知道我不可能留下來。但我不得不說,你這樣的反應還挺出乎我意料的。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理智大過情感的人,艾爾維斯。”
他跟著藺雅言在吧台前停下。後者為自己衝了一杯咖啡,然後轉過頭來一臉迷茫地看著他:“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是說——”他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見到你很高興。”
“……”
藺雅言無言地瞪了他幾秒。在這幾秒鍾的時間裏,裴去非一直笑得像隻偷腥的貓,用一種“我就是吻你了怎麼樣”的無賴眼神目光炯炯地凝視著他。
一向遵紀守法的藺總裁在心中照著他的臉狠狠揍了一拳,然後深呼吸一口決定假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他最不希望見到的事情就是某個人用一臉憂傷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看著他說“對不起,我讓你生氣了”,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像個愚蠢的女人。
裴去非見好就收,指著他手裏的信封問道:“那是什麼?”
“你想知道?”藺雅言舉起信封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當著他的麵小心地收進懷裏,“除非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是,長官。”
裴去非笑著聳聳肩,順手端起藺雅言的咖啡杯斜倚在吧台上,用一雙溫柔的藍眼睛默默地凝視著他。
“我很高興你能這樣合作,但你可以不要再隨便喝別人的咖啡了嗎?”
“第一次見麵時就主動把咖啡遞給我的人好像正是藺總裁你啊。”
“先伸手的人是你。我隻不過是展示一下友好罷了。”
“原來不是因為擔心我在咖啡裏麵做了什麼手腳?”
“你覺得呢?”
“要我說的話,是因為那時你就從我身上感受到了不可抗拒的魅力。”他頓了頓,含笑望著他的眼睛,“——即使你不承認。”
藺雅言立刻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永遠都不會承認的。”
“哈哈哈……”
裴去非大笑起來,肆無忌憚的笑聲在熱烈的陽光下回旋飛揚,仿佛連空氣都跟著輕快起來。藺雅言看著他,半晌忍不住跟著彎起唇角,低頭重新為自己衝了一杯咖啡,轉身在沙發上坐下。
“誠實地告訴我,裴去非,昨晚你出現在布亞諾的別墅,是不是為了惡魔之眼?”
“是的。”裴去非幹脆地回答。他的臉上仍然掛著輕鬆的笑意,眼神裏的親昵卻一下子變成了距離,“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才來意大利的呢。原來你也對那個東西感興趣?”
“不。”藺雅言搖搖頭,“但我現在需要它。”
“那恐怕你得失望了。我的客戶出了大價錢確保他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而他現在也已經確實地得到了。你知道,我在這一行是很有口碑的。”
“即使我出兩倍的價錢?”
裴去非笑起來:“你色誘我的話,成功的幾率還更高一些。”
“……”
藺雅言沉默片刻,突然站起來迎著裴去非驚愕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在聞得到彼此鼻息的距離內湊近他耳邊輕聲問道:“……像這樣?”
他的嗓音低沉而輕柔,一雙黑色的眼睛猶如盛夏的星空,在一片漆黑之中閃爍著撩撥人心的星火。
裴去非的大腦空白了一秒,然後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明顯地開始呼吸急促起來。
“你會後悔的,艾爾維斯。”
“是啊。”藺雅言突然輕輕笑了一下,“我都快習慣那種感覺了。”
在他來得及把話說完之前,裴去非已經氣勢洶洶地吻上了他的唇。一種純男性的獨特氣息頓時鋪天蓋地,充斥了整個鼻腔,並迅速侵襲到所有感官。那是屬於裴去非的味道,仿佛混合了皮革與麝香的柑橘香調,穩重而不失活力,令人不由得聯想到照耀在湛藍海麵上的愛琴海的金色陽光;又仿佛小時候衣櫃裏常用的檀香,散發著令人懷念的熟悉氣息。
在共同經曆了那一切之後,在所有的算計、欺騙與背叛之後,在那不長不短的曖昧不清的分離之後,這一刻,他們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野獸。
隻憑借本能行動的野獸,反應的是最真實也最坦誠的欲望。
裴去非一把將藺雅言推倒在床上,低下頭毫不留情地啃噬他的脖子,留下一個又一個深紅色的印記。
“你最好立刻停止,否則——”
裴去非打斷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喜歡在我的所有物上做標記。”
“……你是狗嗎?”
“就算是,也是你一個人的狗。”
他垂下眼瞼,就那樣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藺雅言,藍灰色的眼睛裏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嘴角忽然揚起一個惡劣的弧度。
“我覺得在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
藺雅言驚覺不妙的瞬間,裴去非已經再次低頭準確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你!”
他渾身一顫,一股酥麻的感覺從尾椎骨一路上躥滑進四肢百骸,頓時失了力氣,後麵氣惱的話語悉數變成了壓抑的呻吟。
午後溫熱的空氣裏,兩條修長的身影在潔白的大床上親昵地糾纏在一起,為西西裏島的美麗風光更添上了一筆曖昧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