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成蕭是佛教徒，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信仰的痕跡。很久以前，可能是他五六歲的年紀，他和姥姥去山上佛寺燒香，小小的一間廟，香火並不鼎盛。廟裏有一隻大大的石龜，石龜嘴裏湧著泉水，這個寺廟叫葫蘆廟。這個水叫葫蘆水，甘甜清澈，染著佛香，不少人慕名來求水。
    那時姥姥跪在蒲團上聽寺裏唯一一個僧人講佛經，他蹲在石龜前，看著頭頂的陽光透過葫蘆水，濾掉了煙塵，變得無比明淨清亮。
    成蕭又夢到那隻吐水的龜。他從床上爬起來，從衣櫃最底層翻出一個小木盒，握在胸口上，誦出一串佛語。
    他跪在陽光上，宛若一個虔誠的信徒。
    一周後，成蕭的肩膀還沒好，婉姐連環Call要他去上班：“你以為你丫的是在坐月子啊！快點給我滾回來，不然月末扣你錢！”
    他就滾去了星域，坐在吧台前勾搭人。
    瀟灑合身的休閑裝，黑色柔順的頭發，蒼白好看的眉眼，掛在胸前受傷的胳膊，他在光怪陸離的gay吧裏十分顯眼，好像一隻狼狽怯弱平和的鹿。
    蘇民從背後摟著他的脖子笑：“嘿，終於來了！還以為你死在哪裏了？”
    蘇民也是星域的MB，和成蕭完全不同類型，他接客很有講究，不像成蕭葷素不忌，有時候成蕭都覺得蘇民接客不像被嫖像是他在嫖妓，偏偏有很多客人吃這套。長相漂亮，性格高傲，脾氣不好的蘇民在星域的人緣並不好，唯一交好的也就成蕭。
    蘇民個子和成蕭相當，兩個人站在一塊像發光體吸引眼球。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搭訕。成蕭還沒緩過來，笑著跟人聊天，沒一會那些人發現他沒有上床的意思，敷衍兩句就走了。蘇民跟著一個身材高大氣質成熟的男人離開了。
    成蕭坐了一會，吧台的調酒師小豪把成蕭的酒換成了藍莓汁。12點的時候，成蕭也跟著人走了。
    幽雅僻靜的高級小區，安保物業一流，極度重視業主隱私。這個地方最適合用來偷情或養小情人了。成蕭來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來也不是都在做|愛。
    B座6樓602。公寓的燈全都亮起，這個地方還是跟上次他走之前一樣，連桌子上水杯的擺放位置都沒變。空闊清冷，沒有人氣，看得出主人很久沒來了。
    “隨意。”男人淡淡地說了一聲，扯著領帶走進臥室。
    成蕭打開電視，正好是一個訪談節目，他便停住了，雖然不知道訪的是誰，但是有點人聲就好。
    沙發旁邊的小幾上放著一個花瓶，插著一枝枯萎的天堂鳥。成蕭的視線從那朵耷拉的花轉移到雪白牆壁上掛著的油畫，不知道誰的作品，畫得很抽象，他是看不懂。再從油畫轉到對麵開放式的廚房，現代化的家電設施，一點油煙的汙漬都沒有。他走去打開冰箱，裏麵隻有一瓶純淨水和兩瓶啤酒。他拿了啤酒。
    男人姓衛，應該比成蕭大幾歲。從一年前開始，陸陸續續找了他幾回，每回都是來這個地方。
    成蕭看得出來他並不是想找人做|愛，有時候他很忙，成蕭隻要坐在一邊看電視就可以。
    真不知道他花錢圖什麼。不過，這樣也好，樂得輕鬆。成蕭還是很歡迎這個男人來找他。
    “衛先生。”成蕭看到他走出臥室，穿著浴袍，頭發濕噠噠地淩亂，應了一聲走到冰箱前，頓了一下，才拿出那瓶水。
    他坐在沙發上，成蕭坐在地上，一會兒感覺到這個人的手在他頭上輕柔地揉弄，手掌心發著熱，順著頭發摸到他的耳朵，輕輕捏了捏耳垂。
    這是想要的意思？成蕭從善如流地站起來：“我去洗澡。”
    男人看了眼他的手：“我幫你。”
    成蕭想他的肩膀不能沾水，就點點頭：“好的。謝謝。”
    然後在浴室裏扶著牆壁被按著做了一次。他身上的虐待的痕跡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郭醫師出品的藥膏，果然有特效。
    一個小時候後出來，男人的性致看起來不那麼強了，體貼地把水送到成蕭嘴邊。
    成蕭半躺在床上，上半身裸露著，新的紫的齧咬與親吻的痕跡。剛剛戰況太激烈，他肩膀拐了一下，現在隱隱發疼。
    男人分開雙腿，跪坐在他身上，親昵地親親他的眼，他的唇。成蕭嫵媚撩人地笑了一下：“剛剛弄到肩膀了，這次輕點啊。”
    男人點點頭，果然動作溫柔了許多，慢慢動著，磨的成蕭呻吟地嗓子快啞了，雖然到後麵又無所顧忌大開大合起來，但是成蕭不怪他，人本來就是花錢來找樂子，寵你是心善，虐你也沒話說。
    事後還替成蕭做了清洗，總體來說這個男人各方麵都很得成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