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祿出來，艾尼斯隻說了一句話。
    ——“崔判，告訴柳大人，可以抓人了。”
    *
    “馬多福，你可知罪！”
    “大人，小人冤枉呀~~~”
    兩旁衙役肅穆的表情，和趴伏在地痛哭流涕的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啪！”
    柳青一拍驚堂木，喝道：“肅靜！”
    馬多福驚了一大跳，還真就沒聲了。
    柳青滿意了。
    他不怕這些人不認罪，就是惱他們哭哭啼啼，吵得他腦瓜子疼！
    隻是當柳青把罪狀一一念出後，莫說堂下之人愣住了，就是周邊圍觀的百姓也是一片嘩然。
    *
    首當其衝第一條，便是馬多福殺妻換妻之罪。
    朱剛殺妻換妻一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如今眾人心中都還有印象。
    現下，柳青竟是要為那獵人翻案！
    道那朱剛並未殺妻，當時冤死之人卻是王家長女王蓉蓉？！
    馬多福當然是不認的。
    柳青也不跟他囉嗦，直接讓衙役們帶上證據。
    第一樣，便是一具漸顯腐爛的女屍。
    衙役們一抬上來，大堂裏就彌漫開一股惡臭。
    不知何時，柳青已經從座位走下，毫不避諱地掀開了蓋著屍體的白布。
    軒轅之源可不同於艾尼斯上一世所在的時代。
    當然，縣官們的作風也是南轅北轍。
    既然你不認，那我就當場讓你心服口服！
    “傷口處皮不緊縮，盡處無血流，色白。”
    接著，他又在傷痕有血的地方擠壓，道：“肉內無清血出。”
    站起身，就著衙役端來的清水洗了洗，柳青轉頭看向馬多福，笑得儒雅：“這可不是生前被利器傷著的呀！”
    馬多福喉嚨無意識地滾動了一下：“那大人說這是被什麼傷了？”
    “被什麼所傷？”
    柳青歪歪頭，笑意更深了：“老虎吧！”
    他說得隨意，這話卻像是丟入人群中的火藥——炸開了。
    東鄂周邊的山林不少，魔獸野獸也是種類繁多。
    可就是沒有老虎！
    不，也不能說沒有……
    眾人一致將目光轉向了跪著的馬多福。
    柳青眼中閃過一絲微光，他真的隻是隨口一說的嗎？
    雖然不明顯，但凡是有經驗的仵作一看，就可以察覺出女屍的傷口被人作了手腳。
    肉色發黃，口眼多開，兩手拳握，倒是像極了被什麼猛獸咬過一般。
    *
    馬多福低斂著眉，打算消極反抗。
    的確，這麼一具女屍，就算真是被虎咬死，也不能說明什麼。
    柳青又是一聲驚堂木。
    王家姐妹那麼大的區別，真換了人，又豈非沒人察覺？
    第一波上來的，是馬多福的鄰居們。
    據說，朱剛殺妻換妻案後，王氏便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說到這裏，男人們笑得意味不明，女人們則是一臉的輕蔑。
    再道，自那之後，馬家更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
    王婉婉的確是個有個性的女子。
    哪怕與馬多福勾搭，害死同胞姐姐，換了個身份，也沒有想過要遮擋自己本性。
    *
    馬多福深吸了口氣，抬起頭，強作鎮定地道：
    “大人，同胞姊妹心有靈犀，賤內因小姑受害，身心受創，性情大變，有何不可？”
    柳青眯了眯眼，這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來人，帶王進財！”
    “草民王進財拜見大人！”
    “起來說話。”
    “謝大人！”
    王進財在柳青麵前，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
    王進財這人有點小聰明，靠著些小手段，在灰色地帶還是賺了些小錢的。
    隻是因為相貌緣故，一直沒能找到對象。
    但就像大多數男人一樣，王進財有點好女色。
    而馬多福家中嬌妻，便是他垂涎的對象之一。
    遇到輸了大錢，垂頭喪氣的馬多福，完全是意外。
    當日，王進財也是鬼迷心竅，攔住了馬多福，提出了借錢一事。
    但他借錢，卻不要馬多福還利息。
    隻有一個要求——和王氏睡一晚！
    馬多福隻思量了片刻，就答應了。
    當晚，王進財就與馬多福到了馬家。
    隻是兩個人完全沒有想到，王蓉蓉對此卻是堅決反抗。
    向來逆來順受的女子強硬了一回，舉起銳利的剪刀竟要與王進財同歸於盡！
    王進財嚇得驚慌失措，跳窗逃離。
    然而當時房間中的一男一女卻不知道，當時跳窗的人因為崴了腳，隻能靠在牆腳根歇著。
    王進財回憶著當時。
    在他跳窗不久後，裏麵就傳出了爭吵聲，甚至還有摔東西的聲響。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裏麵女子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王進財心中一跳，也不敢探頭去瞧個究竟，當時便單腳跳著快速離開了……
    *
    馬多福大罵王進財誣蔑他，掙紮著就要撲過去，卻被衙役狠狠壓製著。
    等到王進財下去後，馬多福卻安靜了下來。
    柳青挑了下眉，看了眼手中的狀子，道：
    “馬多福，我們再來說說你手上另外兩條人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