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長安  章四 為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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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亂頻發,就連宮中也時常有人議論著戰事。
    曾經的李中郎李陵,又立下不小戰功,小‘飛將軍’的名號叫得越來越響。而我卻隻是默默地聽,似乎顯得少言寡語。
    不乏是有些人羨慕,甚至嫉妒我可以時常伴君左右的。我能說些什麼,我看到的太多,聽到的太多,知道的也太多,多到讓我恐懼。
    每次衛將軍清晨從皇上寢殿走出是的淡漠神色,映得漂亮一如衛皇後的臉蒼白一片;每次霍將軍獨立於大殿之外的長眉如劍,拳頭緊握;每次蘇侍郎在皇上身後皺緊了眉頭,卻不言語,我將一切看在眼中,步步驚心。
    不能與任何人說起,每一件事都會引起軒然大波,不知會有多少人因此償命。我隻能默默不語,心裏強撐,那麼多的秘密,像是強塞在我身體裏的棉花,不管我願不願意,別無選擇。
    皇上從不避開我,因為我隻是一個奴隸罷了,我從不多說話,隻求安寧的日子。然而,無論我如何去做,那個人,那位雄踞天下的帝王又怎會把信任托付於我?
    萍水一夜欲念,我終究無法反抗他。貌似溫柔的語氣,他連我最後的尊嚴也撕碎。“有人誇過你美嗎?”毫無顧忌,他開始踐踏。
    我閉上眼不想看,沒有人說過,和我是龍鳳胎的妹妹沒有說過,說我像個女孩兒的父母沒有說過,在我當養狗太監時那些欺負我的人也沒有說過。
    我什麼都做不了,他賞我,我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他罰我,我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此悲哀,我甚至連不想要的賞賜都無法拒絕,一生一世,注定了,他要我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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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變突如其來,皇子斬首,衛皇後自殺,十幾位大臣接連滅門。當消息傳來,我的心開始劇烈跳動,果然,衛霍兩將軍出逃未遂,皆飲劍身亡。手中的琴鉉突然崩斷,坐在龍椅上的他卻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隻以簡單的’朕知道了‘回複信使。我的冷汗開始下落,我何嚐不知,那豈是自己飲劍身亡?他竟如此狠的決絕。
    剛得一場大勝,然主力身亡,李中郎身負大將軍之職,從此與北塞再難分割。而叛亂剛息,蜀中的民眾起義便讓朝中群臣頭疼不已。令人想不到的是,皇上竟派司馬大人為赴蜀使出使蜀中。不久之後,李陵將軍又是一場大勝歸來,皇上才安於去蜀中巡訪一趟。
    在這個多事之秋,皇上出巡之日,第一場雨開始落下。我不用跟著去,可我站在此時盛開的桂花樹下,心中的不安開始強烈。秋風秋雨愁煞人,天地蒙上一層淺灰色的煙霧,我微微捂住了胸口,一抬眼,便見遠方一隻離群徘徊的孤雁。
    此日,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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